叶昭昭想了想,砸在手里不至于,毕竟,到处都在发水灾,她的粮食可不愁卖。
赚钱的事,有二哥在城里张罗着,她也不用担心。
她手里的这批粮食,是为了挣威望而囤的,与金钱无关。
可她等啊等,从白天等到晚上,却什么都没等来,她的心里慌得不行。
听到姜时堰的话,知道村里粮草充足,她心知施粥的事是没戏了,只能另辟蹊径。
“时堰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签下万民书?”
叶昭昭实在是没招了,只能向他寻求帮助。
姜时堰眼珠咕噜一转,突然想到安置点发霍乱的事:“不如,你去安置点照顾他们吧!这样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谁人不说你一声好?”
“安置点?”叶昭昭怀疑他是故意的,气得将他直接赶了起来:“谁不知那安置点全是传染性极强的霍乱,你居然让我过去!”
“昭昭,你别生气,你听我说嘛,我老家之前也发生过霍乱,我知道怎么治,也知道要摘什么草药。”
“你说,要是咱们替他们把霍乱治好,他们会不会特别感谢我们!”
此话一出,叶昭昭的眼睛都亮堂了,推搡他的手调转方向,挽住了他的胳膊:“此话当真?你真的懂?”
“那是当然!”姜时堰之前天天被家里人逼着上山采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叶昭昭仔细琢磨了一下,现在安置点情况未明,要是他们前去照顾,还治好了霍乱,那可是大功一件,是大家的恩人!
这一招可不比施粥强吗?
“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我爹能出来,我算是豁出去了!”
叶昭昭翻出家里的面部口罩,然后看了一眼姜时堰:“时堰哥,你这腿能上山吗?”
姜时堰为难地皱皱眉:“那个,我虽然上不了山,但我可以画出来让你去采,只是要辛苦你了……”
叶昭昭想了想,咬牙应下了:“行,你画给我……”
姜时堰将自己知道的法子,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叶昭昭,她听完后一一记在了心里,就连姜时堰画的那些药材,她都背了个七七八八。
准备就绪,她穿着蓑衣,戴着蓑帽,迎着风雨出门了。
她先去的山上,冒雨在地里到处找着中草药。
眼前大雨滂沱,她几乎连路都看不清,却还是咬着牙在山林里不断挖着。
雨水顺着蓑帽不断滴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冷的寒意渗透全身。
但叶昭昭顾不上这些,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草药的角落。
每找到一株需要的草药,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其挖出,放进随身携带的竹篓里。
好不容易挖好了草药,她跌跌撞撞地往安置点走去,满身泥泞地掀开了布帘。
“乡亲们,我来给你们送药了!”
大家看她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草药还挺感动的。
这么大的雨,他们在外面走平路都难,更何况叶昭昭还上了山,在雨中给大家挖草药。
“叶丫头,你这是个啥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她走进帐篷里,脱下身上的帽子和蓑衣,随后戴上了口罩。
“这个是专门治疗霍乱的草药,三倍的水小火煎成一倍就可以了,大家每个人都喝点,坚持喝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本以为大家都会感激涕零,结果却遭遇了冷场。
“叶丫头,你恐怕来晚了,我们都已经吃了药,大家都见好了!”
“什么?”叶昭昭不敢置信,这里面也没见到有草药啊。
“沈丫头今天早上就给我们发了药,李大夫也去摘了艾草来给我们寻帐篷,我们现在好很多了,你这个草药……”
大家哽了一下,随后委婉地说:“你这个草药,不仅费水还费柴。”
“我们的柴来得不容易,都是沈丫头和村里的父老乡亲们捐献的,大家都紧着烧开水用,根本没有多余的柴来熬药啊,这药,你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他们就事论事,告诉她别白费力气了,却没注意,叶昭昭的手心都掐紫了。
沈佳期,又是沈佳期!
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不等他们说完,叶昭昭便背着背篓,连蓑衣和帽子都不要了,怒气冲冲地一头扎进了雨里。
沈佳期为什么总阴魂不散,事事都抢在她前面,难道,是想起了什么吗?
回忆起当年那件事,她便不由得心虚。
她正慌乱地往回赶,头顶上忽的炸开一道闷雷,吓得她浑身猛颤,左脚绊上右脚,重重地摔了下去,脑袋正中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