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推开李家小院的木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他探头往里瞅,只见老妈正坐在水管边的竹凳上择菜,竹篮里堆着新鲜的青菜,便扬声喊:“姆妈!家里咋就你一个人?”
李妈头都没抬,手里还攥着没择完的菜叶子,笑着回道:“孩子们去孤儿院帮忙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水渍,看着孤儿院方向,“孤儿院的新屋子盖好了一部分,这几天天天忙着打扫收拾,里面的孩子们都盼着早点复学呢,他们几个小家伙闲不住,一早就过去了帮忙。”
“哦,这么回事。”李海波点点头,“那瞎子和猴子呢?他们刚才不是回来了吗?”
“瞎子啊,一早就去水酒坊找他爹喝酒了。”李妈放下手里的菜,拿起瓢往水盆里舀水,“说今天下班早,得陪老人家唠唠嗑,你说这孩子,就知道跟他爹凑一块儿喝酒。”
“嘿,真是个大孝子。”李海波忍不住笑了,又追问,“那猴子呢?”
“猴子也一起去了。”李妈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前几天在粤菜馆见了水根和樊虎切磋功夫,他就跟着了魔似的,一有空就去水酒坊缠着水根比划。
听说水根都快被他烦死了,躲都躲不及。”
“啊?不会吧?”李海波愣了一下,“水根上次跟樊虎交手的时候,不是打得挺开心的吗?怎么跟猴子比划就烦了?”
“怎么不会?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李妈一边洗菜一边解释,“水根和樊虎那是实力相当,俩人出招有来有往,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才有劲,越打越过瘾,还能提升实力。
可猴子呢?就只会仗着自己速度快,刚开始还能靠手速搞点偷袭,等水根摸清了他的路数,识破了他那几下小把戏,现在猴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每次都被水根轻松制住,你说水根能不烦吗?”
李海波瞪大了眼睛,“不能吧?猴子可是天赋型选手,身手不算弱。没成想在水根面前这么不经打。”
“天赋再高,也架不住是半路出家。”李妈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竹篮,擦了擦手上的水,“他小时候没正经练过基本功,都是后来你教给他的李家刀法,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根基就差了一截。
反观水根,打小就跟着郑驼子扎马步、练招式,底子扎实得很。
猴子跟他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半路出家的,永远都不可能是从小习武之人的对手!”
“嘶——”李海波倒吸一口凉气,“照您这么说,那板鸭岂不是这辈子都打不过荷花姐了?
他那谭腿也是半路练的,虽说天赋逆天,谭老头也倾囊相授,可荷花姐是从小跟着樊老虎练家传功夫的啊!”
“想都不要想!”李妈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荷花那丫头的拳脚,是樊老虎手把手教出来的,天赋还高,从小就打得他俩哥哥没还手之力?
板鸭再能打,没那扎实的底子,想赢荷花?门儿都没有!”
“嘶!樊荷花能打赢樊虎,樊虎能和水根打平手,也就是说,荷花比水根还厉害?
这差距真大啊!心疼板鸭三秒钟!”
李妈“嗤”了一声,语气带着点调侃:“差远着呢!别光顾着心疼别人,你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连米秀都打不过呢!”
“啊?这!”李海波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差距这么大的吗?可我也是从小跟着老爸习武的啊!
扎马步、练拳脚,基本功没落下过,怎么会打不过米秀?”
“你还好意思提你爸!”李妈放下手里的菜瓢,眼神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自己摸摸良心好好想想,这些年你有认真练功吗?
瞎子的枪法是你教的,结果现在你的枪法不如瞎子准。
猴子刀法也是你教的,结果现在人的刀法不如猴子利落。
腿法就更不是板鸭的对手。
你们四兄弟里,就你最废!
这只能说明,你这些年的功夫全练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丢尽了你爹当年‘双花红棍’的脸面!”
李海波被说得哑口无言,默默摇了摇头,心里却暗自嘀咕:幸好我有异能防身,真要是动起真格的,异能一开,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不再纠结武功的事,转身从墙角推过自行车,脚撑一踢:“姆妈,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
“晚上还回来住吗?”李妈追到门口问了一句。
“不回了!”李海波一只脚踩在脚踏上,刚要蹬车,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老妈,眼里满是好奇,“姆妈,那你是什么水平啊?”
“什么什么水平?”李妈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武功啊!”李海波解释道,“你打得赢米秀吗?”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李妈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我就是个普通的乡下老太婆,一辈子围着灶台转,哪里会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李海波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我说嘛!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动过拳脚,肯定不会。走了啊!”
说完,他脚下一用力,自行车“叮铃”响了一声,朝着巷口骑去。
李妈站在门口,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这臭小子,又去租界搞事情了。”
她转身走进堂屋,从供桌上拿起念珠,跪在佛龛前,双手合十念起经来。
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她只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的!
至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她不懂,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