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吃,我吃。”
李天真最终还是向生活低下高贵的头颅。
只因为老板说有几张出锅很久的,可以便宜卖给他俩。
俩人实在太饿了,只要能吃饱,也就不讲究那些了。
因为卤子不要钱,免费续,李天真还豪爽的喝了半碗卤子。
差点没给她齁死。
不过热乎东西吃到肚子里,得劲儿。
卢政宇看时机差不多,贼眉鼠眼的问道。
“姐姐,你想挣钱么?”
“想!”
李天真一点奔儿都没打。
“小炉通条,你这话问得都伤人。
你姐现在都混成啥逼样了?
陪老头睡觉,老头看着我都跑。
只要能挣着钱,啥我都敢。”
卢政宇深以为然,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同命相连的感觉。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现在让他上矿里卖屁股,只要钱给够,他都未必能犹豫……
“今天我看到平头哥了,他说现在有个机会,去简国给人干活。
不是重活,就洗洗涮涮的,可挣得多。
一个月好几百。
并且有机会认识大老板,我感觉以你这个脸蛋,身材。
出去肯定能让大老板相中。
到那时候,你就飞黄腾达了。”
这点卢政宇倒是没瞎说,哪怕落魄成这样,李天真的颜值依然属于能打的行列,并且通体雪白是他亲身验证过无数次的。
跟李天真在一起的时候,那纯纯属于KTV里点格格,享清福……
也算上流社会一朵花,飞入寻常百姓家。
李天真听了卢政宇的话,却有点将信将疑。
她毕竟跟自己父母接触过一些社会上的事情,虽然知道国外钱相对好赚,可是简国……
那可不算发达国家。
但事到如今,司马当成活马医,哪怕万一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得赌一把。
要不真容易冻死在东北街头。
“行,小炉通条,难为你还想着姐姐。
咱们快去找平头哥吧。
你放心,以后我要是发财了,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我李天真从来不差事儿。
这也就是天太冷,还没地方。
要不然我高低让你舒服一回。”
“得得得,姐奥,我现在真没那个心思了。”
李天真一撇嘴。
“且,男人啊,拔屌无情的。
可不是当初抱着我啃个没完,劝都劝不住的时候了。
告诉你那地方埋汰,不能啃,你也不听啊。”
“可别说那些了。”
俩人起身,往平头哥的练歌房走去。
不久之后,卢政宇揣着五百块钱,一瘸一拐的从练歌房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天真则被平头哥扔进练歌房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门口还有两个小弟守着。
那时候的南地地区,可谓是太河市最乱的一片。
算命的,干白活的,勒狗的杀羊的,还有无数暗门子。
小平房连绵不绝,东一个窝棚西一个偏厦子,正常人进去都容易迷路。
平头哥买下附近好几个院子,搭建起复杂如迷宫一样的建筑。
临街的房子开着练歌房,台球厅。
台球厅深处放着几台赌币机。
后面养着几个小姐,还卖一些市面上不允许流通的好货。
反正只要能挣钱,啥都干。
他吩咐小弟看好李天真,好吃好喝养着,七拐八拐回到自己房间里,抓起电话。
“齐哥,弄到一个好货,皮毛可光好了,溜光水滑的。
底子也干净。
这娘们我知道,叫李天真。
以前父母都是当官的,后来爹死了,妈被判了十几年,丢了肯定没人找。”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
“孙少平,你立大功了。
这女人要是真好看,就不送简国。
你千万给我侍候好她,给她买几身新衣服,养得白白嫩嫩的。
一个月后,我这边安排人过去,让她怀孕。
我不是让你跟三十九中的庞校长维持好关系嘛。
庞校长最好色,等李天真怀了孕,你就把她送到庞校长床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反正你得让庞校长觉得,李天真怀的是他的种。
以后我有大用。”
平头哥CPU都要被干烧了。
“齐哥,啥意思?
什么怀孕,然后给庞校长。
给人戴绿帽奥?
这到底是为啥啊?”
“不该问的别问,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五千块钱过去,你在市里找个房子,安置好李天真。
千万别让她跑了。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千。”
那边挂断了电话。
孙少平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有钱拿,他也懒得管,高兴得哼起了小曲。
一趟买卖一万块,这钱挣的,得劲儿!
站在不远处墙根儿底下偷听的李奇,表情复杂。
感谢这个时代漏音的电话听筒。
让他从头到尾听到了孙少平和那头那个齐哥的对话。
不得不说,齐哥眼光真毒。
庞校长李奇可是知道的。
后来在太河市可谓叱咤风云,以狠辣的教学风格,广阔的人脉,硬生生把太河市某所高中的升学率打造成全省首位,全华国知名。
一度成为全省教育界的红人。
这样的人,如果外面有个私生子,肯定会把孩子放到教育系统里好好培养。
很可能掌握权柄。
然后深刻影响一个省的教育体制。
是的,李奇想到了种子计划。
那个齐哥安排过来,让李天真怀孕的人,很可能就是和彭玉书一样,小日子的种子。
有一瞬间,他自己都有点恍惚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犯点说法,还是孙老师犯说法?
还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无论如何,只要守住李天真,一个月后,大概率能挖到另一个种子。
他紧了紧衣领,准备去找周国栋。
这个可能成为自己大姐夫的男人,被彭玉书和袁晓萍给坑了。
可如果能帮助他抓到另一个种子,再挖出这个种子留下的其他母体。
这个功劳,起码应该能功过相抵了吧?
心里想着心事,李奇脚步加快,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浊气上行。
眉头暗淡。
说明最近家里有兄长遇事不利,你本人也有远行之厄。
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破解一二?”
李奇本来没当回事。
算命算命,都是遇到不顺的事儿才算,他自重生以来顺到可怕,哪里能想到这事儿。
不过听说兄长遇事不利,倒让他心里来了点兴趣。
过几天就要去疆省找李鹏了,顺不顺还真不好说。
这算命先生有点东西啊。
于是他停下脚步,定睛观瞧。
只见一个小摊子摆在路边,三块招牌贴在墙上。
神课,看命,决疑。
再看那个先生,拥有让人羡慕的发量,宽额头,戴着一副金丝腿儿的墨镜。
一说话,门牙漏风,前面两个大板牙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奇脑袋里一顿搜索,竟然真找到了这人的来历。
这个算命的在后世还挺有名。
“时伟,时大忽悠,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