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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秋收与交公粮

    晒干菜么,一般不限于长得好不好看。

    罗家栋和吴大伟抬的这些土豆茄子都是些歪瓜裂枣,茄子是拔秧时的小茄子,有的土豆还有虫眼儿,注定没有进菜窖的资格,正适合收拾一下晒成干儿。

    路平安也很喜欢干菜炖肉,特别是干豆角,用来炖排骨、炖红烧肉再适合不过了。

    前段时间路平安还专门让人给他晒了不少,他用肉换。

    随着秋风的凉意越来越重,各种作物陆续成熟,大家忙着进林子采山货的同时,也要开始收庄稼了。

    这些活儿很累人,但也让人满心喜悦,各执勤点不忙的也都派人回来老屯子支援一下。

    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大家伙儿齐心协力的把辛苦劳动得来的收获一点一点往屯子里搬。

    一时间,屯子成了一个巨大的晾晒场了。

    红彤彤的是高粱或果干,黄澄澄的是玉米棒子,白花花的猴头,黑乎乎的木耳……

    远远望去,五颜六色的,与层林尽染的山色交相呼应,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很是好看。

    路平安不懂农事,但他知道支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今年的天气邪乎,支书刻意调整了作物,种的都是早熟品种或是生长期比较短的,水稻干脆就没种。如今只剩大豆还没收,不过在落雪之前收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眼看天凉了,大部分作物都收获了,时间卡的刚刚好,支书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就是一些大豆而已,大不了减产一些,不影响大局。

    除了粮食,支书还在组织大家进林子,甚至亲自带队,还派出几个知青背着枪跟着,就是怕天气突然变化,没存到足够多的吃的。

    北大荒的猫冬季长达半年有余,这么长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纯消耗,没有什么进项。想要好过点儿,就要在最近一段时间尽可能多的往家倒腾吃的。

    这事儿大家伙儿都很配合,基本没什么偷懒的,毕竟是为了自己的肚子和自己腰包,大家当然劲头足了。

    没两天,落霜了,西北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了两天,树叶再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抓住树枝,纷纷放开了手,乘着风飘的满世界都是。

    乡亲们趁着工夫把萝卜白菜拔了存在了地窖里,又赶紧把酸菜腌上。

    支书也不管大豆长势咋样了,赶紧带着人收黄豆,刚刚把黄豆收了,今年第一场雪就开始下了。

    一开始是小冰晶,跟一粒一粒小米粒似的,打在落叶上,打在窗户纸上,莎莎莎的响个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满世界都成了洁白一片。

    此时的雪还不厚,趁着大雪还未封山,支书带着人捡最好最饱满的苞米剥下来簸的干干净净,加上早就准备好的粒粒饱满的小麦,装了满满几大车,拉去公社交公粮。

    路平安和吴大伟也跟着去了,他们在岔路口汇合了早已等待着的五队六队的人,结伴朝着公社走去。

    在粮库没遇上其他屯子的队伍,天气突变,他们说不定这会儿还冒着冷风在田里收苞米,收黄豆呢。

    各大队为一个整体交公粮,比分田到户后交公粮简单的多,路平安他们不用排队等待,粮库的人忙活了一阵,很利索的就把林家窝棚大队今年的公粮交了。

    路平安小时候家里也交公粮,他们乡那个粮食质检员是一个胖子。

    那家伙可恶的,可以说他们乡里基本上就没有老百姓不恨他的。

    在他眼里,天底下就没有合格的粮食,没点关系别想轻易过关。

    路平安那会儿小,不懂事,不知道交公粮是干啥的,吵着闹着非要跟着去。

    父亲拉着平车,车上载着满满几大袋子粮食,粮食袋子上坐着他。

    人很多,等待交公粮的队伍排出将近一里地了。天气很热,路平安没多久就受不了了。

    父亲只能拜托同村的人帮忙看一下车,带着他去买冰棍儿。

    可区区两根冰棍儿怎么能抵挡得了炎炎夏日的烈阳?没多久,路平安就被热的满头大汗。

    从早上一直排到下午三点多,总算轮到他们了,父亲拉着平车进了粮库的大院儿,等待胖质检员的审判。

    胖质检员拿着一个带有凹槽的铁钎子,噗呲一下把粮食袋子扎了个窟窿,吓了路平安一跳。

    凹槽里带出了金黄的麦粒,胖质检员把麦粒倒进了一个铁皮盘子里,还要碾碎来看看,检查来检查去的,看也不看陪着笑的父亲。

    "你家的粮食不行,太湿了,回去晒晒再来吧。"

    "领导,我在家晒了好几天呢,咋会湿呢?"

    "你是质检员我是质检员?"

    "您通融通融,十好几里拖过来的,中午饭都没吃。"

    "胡说啥呢?通融不了一点!

    这是给国家交的粮食,我身为质检员,干的就是把控工作,一粒不标准的粮食也不能放进库。

    你家粮食这么湿,到时候发霉了,整个一大库的粮食都得受影响,你负得起那么大责任么?

    拖走拖走,不要在这边挡着了,下一个该谁了?动作快着点儿啊,咋那么磨叽呢?净TM耽误事儿!"

    头两天,一整天也交不了多少家的公粮,还多是一些关系户。

    粮库的空地上,满是因为水份大而被认定为不合格的粮食,有空地方的话也可以在这里晒三个钟头,然后再去排队检查。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拿着簸箕簸粮食的,要簸到一粒沙子、一根麦芒都不能有,才能去称重入库。

    合格的粮食由各家老爷们儿背进粮库中,倒进粮仓。有些粮库地势高,还要搭跳板,晃悠晃悠的,胆小的人都不敢上。

    父亲拖着平车,平车上放着粮食,粮食依然还坐着路平安,父子俩沉默着往回走,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回到家,母亲一看粮食好好的在平车,不由得叹了口气。又过了两天,父亲又拉上了平车出发了,路平安再也不缠着父亲要一起去了。

    再后来路平安上初中了,质检员当了领导,没几年却因为倒卖粮食进去了。他媳妇卷了家里的钱跑了,留下一个女儿扔给了质检员的父母抚养。

    再后来路平安在外求学,参加工作,轻易不再回老家。

    有回路平安请假回来参加发小父亲的葬礼,从县里回老家的路上遇见有人招手搭便车。路平安一看,这不是当年那个胖胖的质检员。

    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糟老头子,陪着笑问路平安能不能捎他一程。平日里挺热心的路平安一脚油门就甩开了那家伙,明明顺路也不捎他。

    这家伙当初可没有把别人当人看,为难起人来有的是办法。既然他那么有办法,他就多该尝尝能把人晒脱皮的大太阳下赶路是什么感觉。

    别人谁愿意帮他谁帮他,路平安也管不着,反正别想让路平安帮他。

    他这人,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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