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动!” 耶律澈的声音变得癫狂,将耶律弘往身后拽了拽,退到龙椅旁的立柱边,目光扫过众人,
“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耶律瑾惊呼出声:“耶律澈!你疯了?那是父皇!”
“父皇?” 耶律澈嗤笑一声,匕首又往耶律弘脖颈压了压,
“他眼里只有你们两个!凭什么你耶律瑾能占着嫡长公主的名分,凭什么耶律瑶能得他偏爱?这皇位,本该是我的!”
他低头盯着耶律弘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语气带着逼迫:
“父皇,现在传位给我!下旨说你自愿禅位,再让外面的禁军停手,否则 ——”
匕首划破皮肤,一道血痕顺着耶律弘的脖颈往下流,染红了龙袍的领口。
耶律弘气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唾沫星子喷在耶律澈脸上:
“逆子!朕就是死,也绝不会把雪国江山交给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勾结死士、毒害手足,还想篡位?朕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好一个宁死不屈!”
耶律澈被激怒了,匕首又往下划了半寸,耶律弘的呼吸骤然急促,脸色开始发白。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外面的喊杀声隐约传来,东方辰往前踏出一步,双手抬起示意:“耶律澈,你冷静点。你要的是皇位,只要放了陛下,我们可以谈......”
大公主耶律瑾立马跟话:“是,只要你放了父皇,皇位一事能谈。”
“谈?” 耶律澈冷笑,
“你们会让我活吗?我告诉你,外面我的人也不少!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屠了整个皇宫!”
他嘴上强硬,眼角却不自觉地瞟向殿外,显然也在担心自己的私兵能否抵挡得住外面的进攻。
没人注意到,卿书早已趁着众人对峙的间隙,悄无声息地绕到殿内的屏风后。
他自幼修习潜行之术,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此刻耶律澈的注意力全在东方辰和大公主身上。
卿书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箭般窜出,右手精准地扣住耶律澈持匕首的手腕,左手猛地击在他的后颈上。
“呃!”
耶律澈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匕首 “当啷” 落地,后颈传来一阵麻痹感,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卿书顺势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反手扣住他的双手,两名暗卫立刻上前,用铁链锁住他的脚踝与手腕。
“父皇!”
耶律瑾与耶律瑶立刻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耶律弘。
慕容馨也快步上前,手指搭上耶律弘的脉搏,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脉象虚浮无力,且带着一种诡异的凝滞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生机。
“怎么样?”
东方辰凑过来,见慕容馨皱眉,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慕容馨掀开耶律弘的衣襟,只见他胸口处有一片淡淡的青黑色,那是毒素潜伏的痕迹。
“是‘七日绝’,但比我想的更严重。”
她声音低沉,“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不是刚下的,至少已经下了半个月,只是之前剂量小,陛下没察觉,今日情绪激动,才让毒素彻底爆发。”
耶律弘喘着气,拉着耶律瑾的手对慕容馨虚弱道:
“ 朕......还能活多久?”
“陛下放心。”
慕容馨立刻让人去传太医,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金色的丹药,
“这是东宇国皇室的‘九转还魂丹’,能暂时压制毒素。等太医来了,我们合力用针灸和药浴驱毒,虽不能完全根除,或许能保住性命。”
接下来的三日,慕容馨与北国的太医们守在耶律弘的寝宫内,熬药、施针、煮药浴,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耶律弘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都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第三日傍晚,慕容馨终于撤下最后一根银针,疲惫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陛下,大部分毒素已经驱除,但五脏六腑受损严重,您体内的内力…… 怕是保不住了,以后再也不能习武。”
耶律弘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轻轻点头:
“能活下来,能看着逆子伏法,就够了。”
他看向床边的耶律瑾,眼中满是愧疚,“瑾儿,让你受了委屈。”
耶律瑾含泪摇头:“父皇,只要您好好的,女儿就不委屈。”
而被关押在天牢的耶律澈,日子却过得如坠地狱。
他被铁链锁在墙上,日夜听着隔壁囚犯的哭嚎,想到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化为泡影,又怕耶律弘会对他施以极刑,竟动了自缢的念头。
第一晚,他用腰带缠住房梁,刚把脖子伸进去,狱卒就循着动静冲进来,一把将他拽下来。
第二日,他又藏起吃饭时的碎瓷片,趁狱卒不注意想割腕,却被巡逻的暗卫及时发现,手腕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想死?没那么容易。”
慕容馨隔着铁栏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叠密信,
“我们在你寝宫的暗格里,搜出了这个,你勾结西夏国的证据。西夏答应帮你篡位,条件是你登基后,割让北国东部的三座城池,还要送三千匹战马给他们,是吗?”
耶律澈的头猛地抬起,眼中满是震惊:
“你们…… 你们怎么找到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徒玥走过来,手中握着一个青铜铃铛,
“你以为你的阴谋能瞒多久?今日我们来,是想知道,你与西夏的联络人是谁?除了割让城池,还有什么交易?”
耶律澈咬紧牙关,偏过头不肯说话。
慕容馨见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银瓶,倒出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滴在耶律澈的水碗里:“不是想死?今日就赐你一碗毒药,你安心走吧。”
她示意狱卒将水碗递过去,耶律澈挣扎着不肯喝,却被狱卒捏住下巴,硬生生灌了下去。
片刻后,耶律澈的眼神开始涣散,头也微微摇晃。
司徒玥拿起青铜铃铛,轻轻晃动,清脆的铃声在天牢里回荡:
“耶律澈,看着我。”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告诉我们,西夏的联络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