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张宁反而抓得更紧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一家人尚且如此,何况咱们现在还不是一家人,我怎么能借你的钱不还?”
开什么玩笑,他差的是这小姑娘的这点银票吗?
他要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溪棠公主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脸都是烫的,又羞又气,“哎呀,你先放手行不行?”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张宁直接耍起了无赖。
王骁猴急得不行,公主你怎么还不开口啊?
是我站的位置,不够显眼,所以公主才没想起我?
想到这里,王骁干脆围着两人,绕起了圈。
一圈两圈……
终于,溪棠公主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王都指挥使……”
“锵!”
王骁迫不及待地抽出佩刀,语气更是兴奋至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王骁,谨遵公主吩咐。”
“你别转了,我头有点晕。”
王骁:“……”
他看了看溪棠公主,又看了看张宁,最后又看了看闪烁着寒光的佩刀。
我他妈要这破刀有何用?
“是。”但他的表情依旧是酷酷的,以一个极为帅气的收刀姿势,将那把破刀捅回了刀鞘。
溪棠公主这才没好气地看向张宁,“我答应你,赶紧松手。”
张宁没有一丝留恋,还顺势拿走了银票,财迷似地数了起来。
溪棠公主翻了翻白眼,什么人啊?就这样的,能还钱才怪。
就算真的还钱,也是想骗我更多的钱,哼!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了异常,这大骗子的手,怎会如此粗糙?
“就五百六十两?”刚要询问两句,张宁已经数好银票,脸上满满的嫌弃,“还公主呢,连泌阳的张松樵都不如,他平时身上还揣两千多两银票呢。”
溪棠公主气得不轻,“不要你还我。”
王骁眼皮却是微微一跳,张松樵作为户部尚书,有两千多两银票不足为奇,但日常揣这么多就……
春桃等几名丫鬟,也是心头一惊,紧忙提醒,“四公子,慎言,老爷怎么可能……”
“慎言什么?”张宁瞪眼,直接将怀里,张松樵给他的,当玉佩得来的,以及从方毅那抢来的银票,全掏了出来,“看见没有?这全是泌阳的张松樵给本公子的。”
溪棠公主:“……”
这傻子,就算对张尚书有怨气,也不能这么坑爹啊。
“咳咳,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回宫了。”溪棠公主假装没看到那一把银票,招呼了王骁一声,转身就走。
张宁一阵无语,这长公主是不是傻子?
我都明摆着告诉你,张松樵贪污腐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贪的可都是你家的钱啊!
算了,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老子就不信,天天坑那泌阳的张松樵,会坑不死他。
张宁又连带着,把溪棠公主的银票,一块揣进了怀里,“别忘了,下个月的今天,记得来我这取,你那六百一十六银票。”
溪棠公主狐疑,他怎么算出来的六百一十六两?
哼,大骗子傻的连亲爹都坑,肯定是瞎算的。
春桃等几名丫鬟,则连忙跟上去,恭送公主。
院落外。
张玄知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相貌温婉,气质雍容的妇人,静静等候。
这妇人正是张家主母,苏晚宁。
“娘,公主不就在里面吗?咱们在这傻站着干啥?”一根草都快嚼没了,张玄知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苏晚宁微微蹙眉,很看不惯长子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还是耐心解释,“公主既然不让下人声张,就说明她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做好本分即可。”
“呸!”张玄知将嚼成一团的草吐了出来,笑容轻蔑至极,“一个誉满皇城的破鞋而已,真是给她脸了。”
张景澄和长公主被当众捉奸的事,他也在步军司听闻了,所以下意识以为,这是长公主来张家,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商量对策来了。
苏晚宁暗暗叹气,没把那棺材子顶替景澄,和长公主成婚的事,告诉这个长子,果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这口无遮拦的德性……
然而,刚想到这里,溪棠公主就在王骁,以及春桃等丫鬟的簇拥下,迎面走了过来。
“咦!”张玄知一愣,来的不是那个破鞋?
苏晚宁也有些意外,但动作却比脑子快,当即见礼,“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请公主勿怪。”
然后又没好气地瞪了眼,呆呆望着溪棠公主的张玄知。
“张玄知见过公主。”张玄知这才回过神来。
溪棠公主笑着摆手,“尚书夫人不必多礼,说起来,还是本宫唐突拜访了。”
“公主来此,是我们张府的荣幸。”苏晚宁笑道,“公主不急着回宫的话,不妨留在府内,吃个便饭?”
溪棠公主摇头,“本宫答应过父皇,要早点回宫。”
“那我送送公主。”苏晚宁也没再强求。
直到溪棠公主坐上暖轿,数十名侍卫护送着她离去,张玄知才彻底回过神来,“娘,上次跟封家的婚事没谈成,那你让爹再去求求陛下,让陛下把这个公主嫁给我呗。”
“……”苏晚宁嘴角抽搐两下,“没有镜子,你还没有尿吗?”
张玄知不满,“娘,我可是你的嫡子,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苏晚宁都懒得搭理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到春桃的身上,“春桃,跟我来一下。”
“夫,夫人。”春桃脸色一白,可怜兮兮道,“我刚才差点被四公子吓死,我现在,我我我……我说不利索话。”
苏晚宁倒也没多想,又看向春桃身旁的丫鬟,“迎春,那你来。”
“是,夫人。”迎春是曾伺候过张宁沐浴的,另外一名丫鬟。
……
暖轿里。
溪棠公主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坏了,我把银票都给那个大骗子了,还怎么买好吃的、好玩的呀。
“王都指挥使。”沉思良久,她想起了王骁。
王骁的声音很快在轿外响起,“公主请吩咐。”
“王都指挥使,其实你并不吓人,本宫是觉得,有你在身边,本宫就很安心。”
王骁虎目一热,公主终于想起,王某这颗破碎的心了,振声道:“愿为公主肝脑涂地!”
下一秒,一只小手伸出暖轿,“嘻!借点银子。”
王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