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有点陡，辛颜拿着上个副本兑换的手电筒在前面走着，沈宁紧跟着她踏上台阶。
倪拉走在最后，手指从两边的墙壁上划过，摸到了密密麻麻的刀划痕迹。
她收回手，捻了捻指尖，没说什么。
这段楼梯比较长，中间拐了好几道弯，还有上有下的，最后绕出来的时候，三人直播间里的玩家都有点晕了。
“好绕啊……好绕啊……满眼冒圈！”
“我不行了，感觉一直在转圈，没走几步就转一圈，我都有点晕车了。”
“当初修这个楼梯的人是怎么想的，修的这么恶心人？”
“我拿十年寿命担保，这个**楼梯绝对有问题！”
“诶？楼上的怎么还有被屏蔽的字嘞？”
“是未成年吧，轮回禁止未成年说脏话，发出来就屏蔽了。”
“***轮回管的真多！”
“出来了出来了！可算是从楼梯里转出来了。”
楼梯走完就是一扇紧闭的木门，门口还有一个破旧的香炉，三柱未点燃的细长檀香插在里面。
沈宁俯身去摸其中一根檀香，指尖触碰到香顶时却猛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她收回手，轻轻按了按被烧到的指尖。
“辛颜，积分商店里有硬纸片吗？”
“啊？硬纸片？”辛颜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没得到答案，“这个还真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
她平时很少会去积分商店里买东西，就算要买也是看一些高级道具或者比较稀有的东西。
像硬纸片这种东西，在轮回副本里就跟废品一样，她还真没注意过。
但她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沈宁刚准备想个可替换的东西，就见一块白色的硬纸片递到了眼前。
她挑了挑眉，看向倪拉。
倪拉瞥了一眼辛颜，语气说不上来的嫌弃：“还高级玩家？你连积分商店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莫名被攻击的辛颜：“……”
惨遭殃及的直播间其他高级玩家：“……”
呃……难道说高级玩家应该记住这些吗？
沈宁也没跟她客气，直接伸手接了过来：“谢了。”
她再次蹲下来，把纸板试探着搭在了三根檀香上。三炷香晃了晃，慢慢稳了下来。
薄薄一张纸板在三人的注视下穿过了一小节檀香，然后稳稳当当的卡住了。
果然。
这个地方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三柱檀香已经被点燃了，只是她们看不到罢了。
但那也只是用眼睛看不见，实际上香是越烧越短的，烧掉的一截本身并不存在，自然也就会被纸板直接穿过去。
而纸板的存在可以方便她们判断剩余时间，及时离开。
沈宁拍了拍手站起身，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一道幽蓝的光从门内透出来，紧接着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了。
门后面是一个阁楼，空间挺大，地上摆满了瓦罐，瓦罐口都统一用布扎住，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这些罐子里都是东西？味道这么酸。”辛颜捂住鼻子走了两步，看着地上的瓦罐随意猜测道，“不会是腌的酸菜吧？”
沈宁轻笑一声：“酸菜可不是这个味道。”
阁楼里光线很暗，想要看清脚下相当费力，一不留神就可能把罐子踢倒或者被绊倒。
倪拉走在瓦罐堆里，低着头打量这些罐子，像是在辨认什么。
连着看了几个罐子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像是确定了什么，开口道：“这好像是一种少见的民俗。”
她之前应该是在什么奇奇怪怪的书上见过这种民间习俗，只是时间太久了，她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好在主要内容还记得一些。
“在一些地方的村子里，如果有人犯下了什么严重的过错，村里人就会把他绑在火架上烧死，烧焦的尸体制成灰烬，封进瓦罐里，意思是困住他们的灵魂，不得离开，不得解脱。”
“这是一种很……独特的惩罚。”
“而且那些装了灰烬的瓦罐一般都是集中放置，和这个副本里的情况很相似。”
辛颜低头用脚尖踢了踢自己旁边的瓦罐：“哇，这么说，这些东西里面都是人啊。”
倪拉纠正她：“是死人。”
这个阁楼可算不上小，看这个数都快赶上村里的村民人数了。
沈宁没说话。倪拉讲的奇怪的民俗她之前也有了解过一些，不过到底是不是还有待确认。
门口撑着三柱香上的纸板又往下滑落了一点，时间在不断减少。
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再等下去就白来这一趟了。
沈宁当机立断地俯下身，随手扯掉了一个瓦罐上面的封布。
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辛颜拿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瓦罐里面是半坛灰，看着很细腻。
好像还真让倪拉说对了。
可这些罐子里装的是谁的尸体，如果是那些村民的，那这个村子可以说是没有活人了。
沈宁没有站起来，而是顺手拉过旁边的一个瓦罐，再次拉开了上面的封布，同时头也不抬地道：“打开这些罐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不一样的。”
瓦罐这么多，她们不可能全部带走，那就只能找不同了。
辛颜和倪拉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扯的差不多了。
瓦罐大致分为两类，一类里面只有灰，另一类则是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
钢笔，发圈，钱包和口红，甚至是车钥匙，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
三人看着这个结果，一时都没说话，诡异的沉默在室内蔓延开来。
好消息，找到与众不同的罐子了。
坏消息，与众不同的罐子好像有点多。
“呃……”辛颜摸了摸脖子：“这个意思是，村子里有活人也有死人吗？”
死人烧成灰装罐，活人拿个东西装罐，总之只要是村里人都要装罐。
倪拉沉默半晌，迟疑道：“可能是我猜错了。”
毕竟那种惩罚没有往罐子里装这些杂物的习惯。
沈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余光瞥见门口的香炉，纸板已经降了一半了，这相当不妙。
“我们该走了。”
辛颜快步走到楼梯口，拿手比了比，果断摇头道：“不行，这个楼道在变窄，按这个速度，没等出去就……”
就会被压成肉泥。
沈宁早有预料地应了一声：“从我们开罐的时候就注定了不可能顺利下楼。”
像储存这种瓦罐的地方，怎么可能容忍别人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