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喧嚣散去，夜色笼罩皇城。
叶青妍跟在一个提着宫灯的老太监身后，踩着青石板路，走向皇宫深处。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
还有老太监那有点虚的喘气声。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的门前。
御书房。
不是白天那个用来装样子的朝堂，而是皇帝真正的办公区兼私人密室。
“叶姑娘，请吧，陛下在里头等您。”
老太监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进去，反而把门给关上。
门“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叶青妍深吸一口气，内心疯狂吐槽。
好家伙，这架势，是鸿门宴还是最后的晚餐？
不会是要噶我腰子吧？
御书房里只点着几盏烛火，光线昏暗。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一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前。
不用回头看，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已经说明一切。
当朝天子，李湛。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宴会上的温和笑意。
那张脸，帅是真的帅啊，但冷也是真的冷。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压抑得很。
叶青妍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佬地盘的小趴菜。
李湛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一步，两步，他缓缓走近。
叶青妍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弹幕刷屏。
【大佬你别过来啊！】
【再过来我就要喊非礼了！】
【大哥你眼神好吓人，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赚钱小天才，没想过谋朝篡位啊喂！】
李湛在她面前三步远站定。
“叶青妍。”
“你今天在殿上说的话，不像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来的。”
来了来了，经典审问环节。
“你背后，到底是谁？”
叶青妍心里咯噔一下。
终极拷问：说，你的上线是谁！
系统此刻在她脑子里装死，连个屁都不放。
靠人不如靠自己，古人诚不我欺。
叶青妍抬头，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怕？
开玩笑，姐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搞事业的，怕就不来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陛下。”
“您觉得，臣背后是谁，对您更重要？”
“还是臣能为您做什么，对您更重要？”
李湛的眉毛微微挑动。
有意思。
这个女人非但没被他的气势吓到，居然还敢反客为主。
“哦？你能为朕做什么？”
叶青妍往前一步。
“臣能做很多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比如，帮您解决一些……您不方便亲自解决的麻烦。”
她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再比如，臣知道，端王的私兵，是不是已经悄悄换防了京郊的三个卫所？”
话音落下。
李湛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盯着叶青妍，眼神里不再是审视，而是震惊。
这个情报，他的暗卫昨天才刚刚查到一丝眉目，还没来得及证实上报！
她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说得如此精准，连“三”这个具体数字都一清二楚！
叶青妍看着他的反应，知道自己赌对了。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今天，她就要给自己找一个全天下最牛掰的靠山。
“你……”
李湛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她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了，并且选择告诉自己。
叶青妍微微一笑，开始摆出自己的筹码。
“陛下，臣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讲究合作共赢。”
“臣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臣有情报，有您想知道但可能查不到的情报。”
“臣还有一颗……在很多人看来，不太正常的脑子。”
她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表情又贱又诚恳。
李湛被她这个动作搞得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太正常”。
“陛下需要一把刀。”
叶青妍继续说。
“一把锋利的，能替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能帮您捅破朝堂脓疮的快刀。”
“而臣，需要一座靠山。”
“一座能让臣安安心心赚钱，能保护臣想保护的人，不被那些所谓的权贵随手捏死的靠山。”
这番话，说得直白又大胆。
没有半句忠君爱国，全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话，才最让帝王安心。
因为利益，远比虚无缥缈的忠诚可靠。
李湛沉默。
他在思考，在权衡。
端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需要一个破局者。
一个不属于朝堂任何派系，一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能把这潭死水彻底搅浑的人。
眼前这个叶青妍，简直是为这个角色量身定做。
用她，有风险。
但不用她，风险更大。
良久，李湛终于开口。
“好。”
一个字，重如千斤。
“朕，给你这个靠山。”
叶青妍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成了！
人生三件套：搞钱，搞事业，抱大腿，今天齐活了！
“但是。”李湛话锋一转。
“朕要知道你的价值。”
“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地方。
“朕要你，让端王的钱袋子，彻底瘪下去！”
端王的封地，富庶无比，那是他造反的底气。
断其钱粮，无异于釜底抽薪。
这是个要命的活。
也是个绝佳的投名状。
叶青妍的眼睛一亮。
斗反派？她最喜欢了！
“臣，遵旨。”
她干脆利落地应下，没有一点犹豫。
李湛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那点疑虑也消散不少。
“去吧。”
“谢陛下。”
叶青妍行礼告退，转身离开御书房。
当那扇沉重的门再次关上，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妈耶，刚才装逼装得好累。
差一点就绷不住了。
御书房内。
李湛依旧站在地图前，看着叶青妍刚刚离去的方向。
“出来吧。”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陛下。”
“你怎么看她？”李湛问。
黑影沉默片刻，回答：“胆大包天，心思叵测，不像善类。”
“呵。”李湛轻笑一声。
“朕要用的，就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