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周京砚做的蒸蛋羹,上面淋着味极鲜,还放了两颗虾仁。
火腿和煎蛋都煎得金黄,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
沈佳期把一份蛋羹吃了个精光,一边吃一边点头,“有陈叔的那种感觉了,不错呀,小周同学, 值得表扬!”
周京砚正在把刚买回来的肉和蛋分类放好,听到她用教育学生的语气和她说话,转身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叫我什么?没大没小!”
他一向手上力度大,虽然此时没用力,但沈佳期还是被敲痛了,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皱眉:“你这人真是的,说你老,你不开心,说你小,你也不开心,真是难哄!”
周京砚危险的沉了沉眸光,冷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佳期赶紧闭嘴,半天才嘟囔一句:“小气鬼,一点也不大方,玩笑都开不起!”
一边说,一边防着他又敲过来,赶紧把手平放在脑袋上,小跑进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是一套米白的休闲套裙,和周京砚那一件米色衬衣倒是很搭。
有些像情侣装。
周京砚很满意,拉着她转了一个圈,“还不错,穿出来比我想的好。”
沈佳期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衣:“有点像。”
周京砚道:“不是像,是本来就是一套,这是情侣套装,只不过我不习惯穿短裤,所以,只穿了上衣。”
说话的时候,一丝小小的得意从他眉心溢出,沈佳期觉得,此时的他,有点像求偶的孔雀。
而且是那种假装不在意,但实际上超想炫耀的孔雀。
她有些想笑,但又只得忍住。
他欣赏了好几分钟,这才拿了她的包包,“走吧,小姨在家等着了, 陈叔也过去了。”
路上,沈佳期一边看他开车,一边道:“怎么突然想要回枫城?”
周京砚道:“房子装好了,回去住几天,还有,过去看看老朋友,毕竟也在那边工作过两年。”
沈佳期没想到这么快就装好了,但也没有多问,只道:“那两年,你……”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那两年他过得很不好。
枫城是个很小的城市,不到云城的一半大,没有通高铁,也没有机场,从省城开车过去,要三个多小时。
而他,之前一直在京市工作,职位也不知道比在枫城的时候高了多少。
对比之下,一个在天, 一个在地。
云泥之别。
可他,在那里待了两年。
陈叔说,他当时是自请下放,为的是去找她。
想着想着,她心底涌上酸涩,小声道:“在那里是不是很不习惯?”
周京砚正在等红灯,回头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都是工作。”
“虽然肯定是比不了在京市的时候,可也还好。”
他声音低了下去,“想到那里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里会舒服一些,有时候觉得,你母亲埋在那里,你总是要回去看看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
“白天的日子还能过,就是晚上难过,总是梦到你。”
说完,轻轻启动了车子。
车轱辘滑过斑马线的时候,沈佳期低声道:“我改了名字,抹去了档案,你是找不到的。”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想不到我是故意在躲你呢?”
“国.家这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躲着,你也找不到。”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周京砚,他们都说你聪明,可我觉你真的好笨!”
周京砚目光沉了沉,把车停在了路边。
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到她红了的眼圈,轻声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准哭。”
沈佳期睫毛轻颤,吸了吸鼻子:“谁哭了?”
周京砚眸子里全是温柔,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道:“以前的事不提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沈佳期嗯了一声,抽回手,“好好开车,这里只能停三分钟。”
车子启动的时候,周京砚又道:“其实那个房子,我去的时候,就找人买了回来,只不过是用的别人的名字,直到这次,才过户到你名下。”
“里面的硬装那些早就重新做了,这次只是重新做了一些家具,所以才这么快。”
沈佳期鼻子又有些发酸,握了握拳,低声道:“你是怕我知道是你买的,不敢过户到自己名下?”
周京砚没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回去,要是回去看到我住在那里面,你会走得更远。”
他握紧了方向盘:“我当时是真的怕了,朝朝,以后别离我太远,我承受不了第二次。”
沈佳期垂着眼,心里涩涩的道,“要是我一直不回去,你还要等吗?”
周京砚轻轻的道:“你会回去的,你舍不得你.妈妈和你弟弟的坟一直孤零零的在那里,两年不回,我就等三年,四年。”
他的声音很淡,但里面的厚重爱意让她心里发紧。
她安静了好久,才轻轻的道,“以后不要和顾知行喝酒了,你要是再说一次以前的那种话,我再不会原谅你。”
周京砚眼神暗了暗,“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有人在引着我说一样,我控制不了自己,其实那些话,我根本就记得自己说了,更没想到会被她拿来剪辑成录音。”
沈佳期不想再回忆那段往事,打断了他:“以前的事别说了,以后……”
“以后……”
她不擅长说情话,脑海里想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以后好好的,不准变心!”
周京砚一下被她最后两个字逗笑了,眼里也染上一点笑意,“变心?”
“李朝朝,你太看不起自己了,太没自信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肃穆:“一个你,就弄丢 了我半条命,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想别人?”
这些话让沈佳期心里又酸又麻,眼睛也有发涩。
她真怕自己以后天天听这些,就长出恋爱脑。
于是道:“这些话以后别说了,哪有好人天天说这些情话。”
他余光瞥到她红了的耳根,心里的怜惜又涌了出来,“你不喜欢这些话,就我来说,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说,不然怎么表达感情。”
沈佳期赶紧阻止他:“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
周京砚笑了笑,“那晚上说,晚上你叫我哥哥的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