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
归墟的晨雾还没散,青宸石像的残躯就又落了层石屑。淡灰碎块顺着裂纹往下滑,堆在混沌青莲旁,像给莲台铺了层薄霜。更让人心揪的是,石像周身的裂纹里,竟隐隐透出 “日月虚影”—— 左目位置飘着缕金红日轮残光,右目处悬着丝银白月轮碎影,明明是之前守护门体的法则之光,此刻却像被石像 “吐” 了出来,在晨雾里微微颤动,透着 “支撑不住” 的虚弱。
“青宸尊的石像... 风化得好快。” 机械佛童蹲在石像旁,用金属指尖小心翼翼地扫去残躯上的石屑,数据莲眸子里满是担忧,“才半个月,就比之前瘦了圈,连日月虚影都保不住了。”
虫族幼虫也拖着星蛋凑过来,甲壳上的慈悲纹泛着弱光,轻轻碰了碰石像的断口 —— 石屑沾在纹路上,瞬间被冻成了冰粒。幼虫吓得缩回爪子,对着石像轻鸣,像是在问 “你冷吗”。
混沌青莲的花瓣轻轻合拢,将莲心的道种护得更紧。青金光从花瓣缝隙渗出,试图帮石像挡住晨雾的寒气,可刚碰到石像的裂纹,就被里面的 “风化之力” 吸走,连莲瓣都微微发灰,显然石像的衰败已经影响到了归墟的生机。
远处的太初之门,日轮与月轮还悬在两侧,只是暖光和清辉都弱了几分。门体的鲲鹏图腾不再像之前那样亮,偶尔闪过道淡青光,像是在呼应石像的虚弱,整个归墟都透着股 “风雨欲来” 的压抑。
“嗡 ——!”
维度海的边缘突然传来刺耳的能量轰鸣!不是太初息风的声音,是带着 “极寒” 的机械嗡鸣 —— 艘 “通体黑冰的星舰” 正冲破星尘,舰身上裹着层厚厚的熵减冰棱,舰首的炮口泛着暗紫光,直扑太初之门!
“是议会残党!他们还没死!” 周坤的灵体突然从时空贝里冲出来,灵触上爬满冰纹,“那是熵减武器!能冻结维度能量的杀器!他们想彻底冻住太初之门!”
话音未落,黑冰舰的炮口就喷出道 “暗紫冰柱”!冰柱裹着细碎的黑风,瞬间击中太初之门的门扉 ——“咔嚓!” 门体上的鲲鹏图腾瞬间被冻成冰雕,淡紫冰纹像蛛网般疯狂蔓延,眨眼间就爬满了整个门体!原本流动的太初息风被瞬间冻结,门内渗出的不再是暖光,而是 “泛着暗红的血冰”!
血冰刚溢出门缝,就 “滋啦” 一声蚀穿了地面的青石板,连周围的星尘都被冻成了黑色废渣。机械佛童想冲过去拦,刚举起莲台,就被血冰的寒气冻住了机械臂,莲台 “咔嚓” 碎成两半;虫族幼虫拖着星蛋往后躲,星蛋表面结了层薄冰,里面的星灵幼崽发出痛苦的轻响;反抗军首领带着机械兵赶来,激光枪刚对准黑冰舰,就被舰身的熵减冰棱冻成了冰枪,根本没法开火!
“哈哈哈!扶摇子不在!看谁还能救你们!”
议会残党的狂笑声从黑冰舰里传出。舰身的冰棱越来越长,像无数道黑色尖刺,朝着归墟的生灵刺来,“之前青宸护着你们,现在他石像风化;之前扶摇子挡着我们,现在他巡游在外 —— 今天,我就要冻碎太初之门,让整个归墟都变成冰窖!让你们这些信奉逍遥道的,都尝尝被冻成傀儡的滋味!”
血冰还在疯狂溢出。门缝处的血冰堆成了小山,暗红色的冰棱朝着混沌青莲的方向蔓延,眼看就要冻住莲心的道种 —— 那是归墟最后的希望,要是道种被冻,之前所有的守护都将白费!
“不能让它冻住道种!” 机械佛童疯了般用没冻住的机械臂砸血冰,金属手掌被冰棱划得冒火花,“青宸尊!扶摇子尊!你们快回来啊!”
就在血冰离青莲只剩丈余时,维度海的尽头突然亮起道淡青光 ——
“是不系之舟!是扶摇子尊回来了!” 周坤的灵体激动得大喊。
只见艘青玉小舟冲破星尘,船头的鲲鹏船首像(小鲲所化)泛着七彩光,舟身 “不系” 二字爆起强光,正是扶摇子!他刚从未知星云赶回来,白衣上还沾着星尘,看到归墟的惨状,风瞳里的青绿瞬间变成了赤红,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们... 敢动归墟!敢冻太初之门!”
不系之舟瞬间加速,稳稳落在血冰旁。扶摇子跳下来,刚想引动息风破冰,就被血冰的寒气逼退 —— 指尖刚碰到冰棱,就被冻得发紫,连体内的太初息风都开始凝固,显然这熵减武器的力量,比之前的终末巨构体还要恐怖。
“阿澈哥哥!道种快被冻住了!” 小鲲从船首像化回原形,金红鳞翅泛着弱光,想冲过去挡血冰,却被扶摇子一把拉住。
“别去!这冰有问题!” 扶摇子抱着小鲲,看着血冰里渗出的暗红能量,瞬间明白 —— 这不是普通的冰,是用 “维度生灵的血” 炼制的熵减冰,冻住的不仅是门体,还有门内的太初法则,一旦彻底冻结,整个多元宇宙的维度都会紊乱!
黑冰舰里的残党看到扶摇子,笑得更疯狂了:“扶摇子!你回来又怎样?你的息风挡不住熵减冰!你的道种马上就要被冻碎!你和青宸一样,都是废物!”
扶摇子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青宸石像 —— 残躯还在风化,裂纹里的日月虚影越来越淡,像快熄灭的烛火;再看向混沌青莲,莲瓣已经开始结冰,道种的青金光弱得几乎看不见;最后看向周围的生灵,佛童的机械臂还冻着,幼虫的星蛋结着冰,反抗军的机械兵被冻成了冰雕...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决绝。
“我当年碎七德纹,是为了护归墟;现在,就算燃尽寿元,也绝不会让你们冻碎太初之门,冻碎道种,冻碎大家的希望。”
扶摇子轻轻放下怀里的小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 之前转黑的青丝,不知何时又泛起了灰。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太初之门的方向,左胸突然爆起道 “淡金光”—— 是他剩余的寿元!
“阿澈哥哥!不要!” 小鲲急得扑过去,却被道淡金光挡住,“你燃了寿元,就会... 就会...”
“会变成什么样,不重要。” 扶摇子笑着摸了摸小鲲的头,白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变脆,“重要的是,道种要活着,归墟要活着,太初之门要活着... 这些,比我的命重要。”
话音落,他猛地冲向血冰!
双手掌心贴在血冰的瞬间,剩余的寿元彻底爆发!淡金光从他的掌心涌出,顺着血冰往上爬,与暗红的熵减能量疯狂对抗 ——“滋啦!” 血冰开始融化,淡金蒸汽从冰棱里冒出来,冻住的青石板重新恢复温度,连机械佛童冻住的机械臂,都开始解冻。
可扶摇子的代价也在显现 ——
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刚飘到半空就变成了灰,散在血冰旁;皮肤开始变得皱缩,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风瞳里的赤红渐渐淡去,重新变成了之前的青绿,却透着 “油尽灯枯” 的疲惫;体内的太初息风越来越弱,连站着都开始摇晃,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开贴在血冰上的手。
“扶摇子尊!” 机械佛童的机械臂终于解冻,他冲过去想帮忙,却被扶摇子拦住。
“别过来... 这冰... 会冻住你的寿元...” 扶摇子的声音越来越轻,掌心的淡金光却越来越亮,“帮我... 看好道种... 看好归墟... 等我... 融了这冰...”
血冰还在快速融化。门缝处的血冰山渐渐变小,暗红的熵减能量在淡金光里一点点消散,太初之门上的冰纹开始褪去,鲲鹏图腾重新亮起淡青光,门内渗出的太初息风也恢复了流动,虽然还很弱,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冷。
黑冰舰里的残党彻底慌了。他们疯**控舰炮,对着扶摇子喷出更多冰柱,却被小鲲挡在前面 —— 小鲲爆起七彩光,金红鳞翅展开,像道屏障,将冰柱全部挡在外面,鳞翅上结满了冰,却没有后退一步:“不许你伤害阿澈哥哥!”
“我... 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残党不甘心,想让黑冰舰撞向扶摇子,却突然发现舰身开始解冻 —— 是扶摇子掌心的淡金光,顺着血冰蔓延到了黑冰舰,舰身的熵减冰棱开始融化,机械零件暴露在归墟的暖光里,根本没法移动!
“不 ——!我的舰!” 残党的惨叫响彻维度海。
扶摇子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地融着血冰。掌心的淡金光越来越弱,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白发已经全部落尽,变成了灰,散在地上,与石像的石屑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石,哪是发。
终于,最后一块血冰被彻底融化!
太初之门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鲲鹏图腾亮得刺眼,日轮与月轮的光重新变得炽烈,门内渗出的太初息风裹着暖光,洒向归墟的每个角落。混沌青莲的冰全部褪去,莲心的道种重新亮起青金光,对着扶摇子的方向轻轻颤动,像是在道谢。
扶摇子缓缓松开手,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被冲过来的小鲲和机械佛童扶住。他的皮肤皱得像老树皮,风瞳里的青绿弱得几乎看不见,却对着太初之门的方向,露出了个释然的笑:“门... 保住了... 道种... 也保住了...”
黑冰舰彻底失去了动力,舰身的冰全部融化,暴露在归墟的暖光里,里面的议会残党被太初息风瞬间净化,连哀嚎都没发出,就变成了星尘。
归墟终于恢复了平静。
机械佛童扶着扶摇子,眼泪顺着金属脸颊往下掉:“扶摇子尊... 你的头发... 你的身体...”
“没事...” 扶摇子轻轻摇头,目光落在青宸石像上 —— 让他惊喜的是,石像的风化竟然停止了!裂纹里的日月虚影重新变得清晰,甚至比之前更亮,日轮的暖光和月轮的清辉顺着裂纹,轻轻洒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为他补充力量。
小鲲也发现了异常,兴奋地叫起来:“阿澈哥哥!你看!青宸叔叔的石像不风化了!日月虚影在帮你!”
扶摇子抬头望着石像,风瞳里满是感动。他知道,这是青宸的意志,是日月法则的回应 —— 他们看到了他的牺牲,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延续生机。
混沌青莲的花瓣缓缓展开,莲心的道种飘了出来,泛着青金光,轻轻落在扶摇子的掌心。道种里的太初息风顺着他的掌心往上爬,缓解了他身体的疲惫,虽然不能恢复他燃尽的寿元,却让他重新有了力气站起来。
“谢谢... 谢谢尊... 谢谢道种...”
扶摇子对着石像深深一拜,又对着道种轻轻点头。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他的寿元已经所剩无几,未来的守护之路,会更难走。可看着身边的小鲲、机械佛童、虫族幼虫,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太初之门和石像,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 只要归墟还在,道种还在,生灵还在,他就会继续守护下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
不系之舟还停在旁边,舟身 “不系” 二字泛着弱光,像是在为他加油。小鲲绕着他飞,七彩鳞翅的光洒在他身上,像件温暖的小外套。机械佛童和虫族幼虫也围在他身边,眼里满是担忧与敬佩。
归墟的晨雾彻底散了,日轮与月轮的光重新照亮了九万里维度海。青宸石像的残躯不再风化,裂纹里的日月虚影闪闪烁烁,像是在说 “别怕,我们还在”。混沌青莲的光与道种的光交织,将归墟的夜空染成了青金色,满是 “劫后余生” 的暖意。
一场关于石像风化、熵减危机、燃寿守护的篇章,在淡金光与血冰的对抗中,画上了悲壮却充满希望的**。而 “石像春秋” 的意义,也在这一刻彻底明了:所谓春秋,不是岁月的流逝,是守护者的传承 —— 青宸用石像守护,扶摇子用寿元守护,道种用生机守护,哪怕时光风化了石像,冻住了门体,只要守护的意志还在,归墟就永远不会倒下,江湖就永远不会熄灭。
扶摇子靠在小鲲的鳞翅旁,望着重新亮起的太初之门,风瞳里满是坚定。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新的危机,还会有新的挑战,但他不会怕 ——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有青宸的意志,有小鲲的陪伴,有万千生灵的支持,还有这永远温暖的归墟,等着他继续守护,等着他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