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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柳姨娘翻车现场

    ——柳姨娘翻车现场被倒吊在药膳坊门口示众

    ——“州府头条:昨夜神秘女飞贼偷香,反被奶团子秒成风筝!”

    辰时三刻,州府最繁华的长宁街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药膳坊门口,两根新立的杉木挑出一根朱红横杆,杆上悬着个华丽“灯笼”——

    那是个活人。

    倒吊。

    素衣凌乱,黑发垂散,脸被晨风拂得青白,却仍掩不住昔日风情。

    正是昨夜行窃未遂的柳姨娘,今晨“新鲜出炉”的反面教材。

    她脚踝被寒泉丝捆成麻花,丝尾拴着一只铜铃,风一过,“叮叮当当”脆响。

    杆下,一块崭新的梨花木牌,墨字龙飞凤舞:

    【夜盗示范模型——门票一颗糖,童叟无欺。】

    落款:沈三宝。

    旁边,三宝搬了张紫檀小几,端端正正坐好。

    她今日穿了件大红交领袄,领口围一圈雪狼毛,衬得小脸粉糯。

    左手边,青花瓷盆堆满五颜六色的“灵泉奶糖”;

    右手边,阮软软举着小团扇,卖力吆喝:“瞧一瞧看一看!新出炉的女飞贼,倒吊姿势标准,机会难得——”

    雪狼幼崽蹲守脚边,耳朵别金蝴蝶,见有人靠近,立刻龇牙“嗷呜”一声,奶凶奶凶。

    人群炸锅。

    “真的是女飞贼?啧啧,这腰这腿,可惜了!”

    “听说昨夜来偷沈神医的传家宝,被三岁奶娃一招拿下!”

    “三岁?我三岁还在啃脚!”

    “门票一颗糖,不贵,给我来十次!”

    ……

    糖雨般落下,阮软软踮脚收糖,脸颊红扑扑:“谢谢叔叔婶婶!下次还有新节目!”

    二宝抱臂站在阶前,小眉毛微挑,神情酷似缩小版萧执。

    他身后,三十只机关鸟排成一排,鸟爪下抓着同款小木牌,随时准备空投进人群,扩大宣传。

    沈青萝倚在二楼雕花栏,手里一盏玫瑰露,慢条斯理地抿。

    老掌柜林伯拨着算盘,笑得见牙不见眼:“东主,一炷香不到,收糖三百二十一颗,折银子约莫二两八钱,稳赚!”

    沈青萝轻笑:“糖是三宝的零嘴,银子算她的嫁妆本。”

    她垂眸,目光穿过人潮,落在倒吊的柳姨娘身上。

    对方恰好抬头,四目相对。

    一个含笑,一个含毒。

    柳姨娘嘶哑开口:“沈青萝……你最好弄死我,否则——”

    “叮!”

    三宝弹了一颗糖,正中她额头。

    “吵死啦!顾客体验感极差!”

    小团子叉腰,奶声奶气:“再吵,放狗狗咬你耳朵!”

    雪狼配合张嘴,亮出两排小白牙。

    人群哄笑。

    柳姨娘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她堂堂太子外室,竟成了三岁娃的“摇钱树”?

    奇耻大辱!

    偏生此刻,她右手骨裂,左肩脱臼,蛊毒被灵泉压制,动弹不得。

    吊丝寒泉丝越挣扎越紧,脚踝已渗出血丝。

    翠环混在人群,急得快哭,却不敢上前。

    昨夜她亲眼看见主子被机关拍倒,生怕自己也被吊上去。

    ——时间倒回两个时辰。

    五更鼓响,药膳坊后门。

    柳姨娘被狼牙拍卡得气息奄奄,仍不死心,嘶声诱哄:“三宝,你放了我,我给你买一辈子的糖……”

    三宝蹲在她面前,小手托腮,认真思考。

    “一辈子?可我娘说,骗人的虫子要吊起来晒月光,才能变诚实。”

    她回头问二宝:“哥哥,晒多久?”

    二宝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根据《机关刑具试用守则》,初次行窃,吊到早市散场即可。”

    “那就这么办!”

    于是,姐弟俩合力,把柳姨娘拖到大门口,寒泉丝穿过杆头滑轮,一声号子——

    “起!”

    柳姨娘腾空,世界颠倒。

    晨风吹过,她像只巨型风铃,叮铃当啷,供人参观。

    沈青萝端着枸杞茶,站在阶前补刀:“柳姨娘,别乱动,丝里掺了醉骨香,越动越软,一会掉下去,可没人接。”

    柳姨娘咬牙切齿:“你就不怕官差?”

    “怕呀。”沈青萝微笑,抬手一指。

    长街尽头,州府衙门的捕头赵虎,正领着两个衙役走来。

    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让路。

    赵虎抬头,看见吊杆,愣住。

    沈青萝遥遥拱手:“赵捕头,昨夜飞贼入宅,幸被孩子机关所擒,现已吊好,等您发落。”

    赵虎与她合作多次,深知沈神医为人,当下大笑:“沈东家为民除害,理当记功!兄弟们,带走!”

    “慢着——”

    人群外,一声娇喝。

    太守夫人被阮软软拽着,气喘吁吁赶来。

    “娘!”软软扑过去,指着吊杆,“就是她!昨夜想抢我食盒,还骂我是小蠢货!”

    太守夫人脸色一沉,看向赵虎:“赵捕头,飞贼惊吓孩童,罪加一等,当街示众,合情合理!”

    赵虎会意,立刻改口:“那就先示众一个时辰,再押回大牢!”

    柳姨娘眼前一黑,差点晕死。

    她原本盘算:天亮官差一到,沈青萝顾忌名声,必不敢当众扣人,她便可反咬“私刑”。

    谁料沈青萝早把官差变成“同伙”!

    如今众目睽睽,她若被关进州府大牢,太子旧部想捞她,难上加难。

    念头急转,她忽地软了声音,泪盈于睫:“沈神医,我知错了……念在昔日姐妹情分,饶我这一回……”

    “姐妹?”沈青萝轻笑,眸色却冷,“你给我灌堕胎药时,可曾念过姐妹?”

    她抬手,二宝立刻递上一只铜锣。

    “铛——”

    锣响,全场安静。

    沈青萝清声开口:“诸位父老,此女本名柳如丝,京中犯案,诈死潜逃,昨夜潜入我坊,意图盗取传家玉佩、杀害孩童。今日示众,只为以儆效尤!”

    “好!”

    人群爆出雷鸣喝彩。

    不知谁带头,一把烂菜叶砸向柳姨娘。

    紧接着,鸡蛋、萝卜、隔夜馒头……铺天盖地。

    柳姨娘被砸得满头满脸,黄白相间,腥臭难当。

    她尖叫、怒骂、哀求,无人理会。

    三宝看得心疼,小手一挥:“别扔鸡蛋!鸡蛋要卖钱!”

    众人哄笑,改用菜帮子。

    阮软软踮脚,把手里最后一包糖炒栗子递过去:“姐姐,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吊着!”

    柳姨娘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晕死。

    ——午时将至。

    日头毒辣,柳姨娘悠悠转醒,只觉头晕耳鸣,浑身馊臭。

    人群渐散,杆下只剩几个孩子收摊。

    三宝数糖数得手软,感慨:“比卖药膳赚得快!”

    二宝把最后一张宣传单塞进翠环手里,礼貌微笑:“下次你家主子再来,提前预约,给你九折。”

    翠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了。

    赵虎这才带人放下柳姨娘,铁链锁住,拖向大牢。

    所过之处,百姓追骂三里。

    沈青萝站在门口,目光淡淡。

    “柳姨娘,这只是利息。”

    “本金,等你身后的人一起付了,再算。”

    ——当夜,药膳坊闭门。

    后院石桌,三小只排排坐,面前堆满糖纸。

    沈青萝把今日营收倒进陶罐,轻敲罐口:“三宝,你的糖果工坊可以开工了。”

    三宝兴奋得满院子跑:“我要做奶糖、果丹皮、龙须酥!还要让软软当代言!”

    阮软软捧脸:“我可以穿公主裙吗?”

    “可以!”

    二宝推来一张图纸:“我设计自动熬糖锅,火候可控,不糊底。”

    沈青萝赞许:“专利注册写你名,利润抽一成。”

    二宝眯眼笑,像只饱足的小狐狸。

    雪狼追着尾巴转圈,铃声叮当,仿佛在奏凯歌。

    ——同一刻,大牢最深处。

    柳姨娘趴在稻草上,指甲抠进泥墙,血痕蜿蜒。

    “沈青萝……沈青萝!”

    她低低嘶吼,像夜枭。

    墙外,更鼓三声,更夫拉长调子:“平安无事——”

    柳姨娘忽地笑了,血迹沿唇角绽开,妖冶渗人。

    “你以为,我输了?”

    “我身后,是苗疆圣女,是废太子,是整个天下!”

    “沈青萝,你且等着!”

    “下一次,我要你跪着求我!”

    月光从小窗漏进,照在她扭曲的脸上,像给恶鬼镀了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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