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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男主醉酒告白

    夜泊松江,水雾漫过船舷,将两岸渔火晕成一片朦胧的橘红。船灯如豆,在雕花窗棂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映得沈青萝指尖的算盘珠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将最后一锭沉甸甸的 “加盟银” 码进紫檀木机关盒,指尖划过盒面精致的暗纹,听得 “咔哒” 一声轻响,锁舌稳稳扣合。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窗外更鼓声已过三响,已是亥时三刻。

    舱门外忽然传来 “咚咚” 两声轻响,极轻极软,像是檐下的猫崽用粉爪挠着窗纸,带着几分试探的小心翼翼。沈青萝心头微动,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开门,一股清冽的酒气伴着冷冽的梅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屋内的烛火暖意。

    萧执斜倚在门框上,身形挺拔如松,却因酒意染上几分慵懒。他单手撑着舱壁,指节泛白,另一只手拎着只空了的青瓷酒坛,坛身冰裂的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指尖摩挲着那些细碎的裂纹,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嗓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清晰入耳:“第七盏,我喝到了。”

    沈青萝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坛 “龙抬头” 寒泉果酒,是她特意用空间寒泉酿的,度数不低,味道却清冽回甘,她宝贝得紧,埋在库房最底层的木箱里,连最会翻箱倒柜的三宝都没寻到踪迹,他怎么会……

    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眼底的疑惑,抬手摊开掌心,一枚龙纹玉佩静静躺在那里,玉佩上的龙鳞纹路栩栩如生,正是她空间的钥匙。“借你寒泉一用,顺走一坛佳酿,沈东家不会计较吧?” 他语气慢条斯理,带着惯有的从容,眼尾却红得惊心,像是漫天飞雪中淬了一簇跳动的火,灼热得让人不敢直视。

    舱内,烛火被江风从窗缝吹得微微摇晃,光影在墙壁上斑驳跳跃,忽明忽暗。萧执抬步跨进舱内,身后的门扉 “咔哒” 一声自动阖上,隔绝了外界的江声与夜色。

    沈青萝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膝弯恰好抵到榻沿,重心一失,便直直跌坐下去。还未等她起身,男人已然俯身逼近,双臂撑在她身侧的榻沿上,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清冽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冷梅香,铺天盖地将她笼罩,那气息太过浓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热意。

    “萧执,你醉了。” 她仰头看他,试图维持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嗓音哑得像刀背刮过粗石,带着一种别样的磁性,“但醉了,也记得欠债。”

    沈青萝抬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几分,指腹却恰好触到绷带下滚烫的温度。那处伤口,是半月前在乱军之中,他为了护她,硬生生替她挡下的一箭,箭羽深入肌理,当时血流不止,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淡淡说了句 “无妨”。此刻隔着薄薄的衣料与绷带,那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烫得她心头一紧。

    “什么债?” 她轻声问,指尖微微蜷缩。

    “命。”

    男人垂首,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带着酒气与梅香,让她心跳如鼓。他的目光深邃如夜,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本座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窗外,江浪拍打着船舷,“哗啦 —— 哗啦 ——” 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是古时的更漏,一声又一声,敲在人心上,衬得舱内愈发安静。

    沈青萝被这句话砸得耳膜发懵,大脑一片空白,心口却像是揣了只兔子,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连带着指尖都泛起了麻意。她下意识地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

    那时她刚穿越而来,在京城的长街之上,恰逢战乱,他一身染血的战袍,手持长枪,于万军之中浴血奋战,身姿挺拔如战神。厮杀间隙,他忽然回首,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尸山血海,精准地钉在她身上。那时的她,只觉得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浓重的杀意,让她下意识地避之不及。

    原来,那时的目光里,从来都不是杀意,而是早已注定的牵绊,是他口中的 “债”。

    萧执抬手,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眉尾,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与他平日杀伐果断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得她眉尾一阵轻颤,嗓音低得近乎气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沈青萝,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 ——”

    他顿住了,薄唇微抿,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被酒意灼得说不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红愈发明显。

    沈青萝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眼尾弯成了月牙,眼底盛满了烛火的光影,带着几分狡黠与试探:“欠我什么?是欠我救你的银子,还是那些滋补的药膳?亦或是 ——”

    “心。”

    不等她说完,男人便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锋利的刀,连鞘带刃,一并捧到了她面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烛火 “啪” 地一声,炸出一簇小小的灯花,火星一闪而逝,却照亮了两人眼底的情愫。

    沈青萝喉头滚动了一下,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胀又暖。她沉默半晌,缓缓伸出手,双手轻轻捧住男人滚烫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微凉的下颌线,轻声道:“萧执,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萧执抬眼,眸底的血丝尚未褪去,却亮得惊人,像是蕴藏着星辰大海,紧紧锁住她的眼眸,没有丝毫闪躲,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本座萧执,欠沈青萝一条命,一颗心肺,余生愿为你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

    “停。”

    沈青萝轻声截住了他的话,指尖轻轻按压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她微微踮起脚尖,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骨,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一字一顿,清晰而坚定:“我要牛马做什么?我要 —— 天下无饥,百姓有粥,你 —— 能做到吗?”

    男人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睁开眼时,眼底的酒意已然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澄澈的赤诚,那赤诚比烛火更亮,比寒泉更清,他重重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能。”

    话音刚落,他忽然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机关盒,那盒子是二宝亲手打造的,通体黝黑,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需指纹加瞳孔双重验证才能开启,是沈青萝用来存放重要契约的物件,他竟也一并取来了。

    “玉佩还你。” 萧执将掌心的龙纹玉佩轻轻放进她的掌心,指尖与她的指尖相触,传递着滚烫的温度,随后又将那只机关盒扣在她的手背上,“连同我的命,一并寄存于你。”

    沈青萝指尖发颤,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玉佩的冰凉与机关盒的温热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头百感交集。却听男人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坚定:“下次再开这盒子,若我没能做到‘天下无饥’,你 —— 亲手收尸。”

    舱门外,三道小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扒着门缝。三宝怀里抱着那只刚收养不久的小黑狗,把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小脸蛋涨得通红,生怕错过一丝声响。二宝举着一只自己亲手做的机关听筒,筒口贴在门缝处,另一只手捂着嘴,压低声音实时转播:“爹跪了!真的跪了!”“娘亲眼睛红了!是不是要哭了?”“爹说他的命是娘亲的!哇!”

    大宝站在两人身后,手里握着一支毛笔,神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在一本账册的背面刷刷记录着,字迹工整:“第八笔债:命 ×1,心 ×1,利息 —— 天下无饥。债务人:萧执。债权人:沈青萝。”

    舱内,沈青萝看着单膝跪地的男人,眼底泛起湿润的水汽,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轻轻扶起他。萧执却顺着她的力道,顺势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低哑得近乎哽咽:“沈青萝,我醉了,但 ——”

    “嗯?”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醉话,也是真话。” 他闷闷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更深露重,江风渐歇,船身平稳地泊在水面上。

    沈青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形高大的萧执拖到榻上,扯过厚厚的锦被,像裹粽子一样把他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刚想转身去吹灭烛火,手腕却被他紧紧握住。

    男人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声音含糊却带着恳求:“别走。”

    沈青萝无奈地叹气,罢了,便陪他一会儿。她坐在榻沿,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指尖,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温暖而踏实。

    窗外,一轮皎洁的江月挂在墨色的天幕上,清辉洒下,照得江面银鳞万点,波光粼粼。她低头,静静看着男人的睡颜 ——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平日里的凌厉与冷冽尽数褪去,只剩下难得的平和。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投下一抹浅浅的阴影,竟有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可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英气,又分明是那个在沙场上杀伐果断的修罗。

    天将亮未亮之时,萧执缓缓睁开了眼睛。宿醉过后的头痛尚未完全消散,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暖。沈青萝趴在榻沿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均匀,她的指尖仍与他紧紧交扣,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他抬手,想要轻轻抚摸她的发梢,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她。指尖刚要触到发丝,却见她忽地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晨起的惺忪与沙哑,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醒了?昨晚说的债,还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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