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可能性上。
他……他对沈俸雪动心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吞噬殆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
她接近他,或许只是为了利用他,或许是别有所图,又怎么会对他付出真心?
这一定是错觉!
萧景珩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试图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沈俸雪也怔住了,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流。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了萧景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原来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也会有柔软的时刻。
只是这些柔软是时刻,都被男人藏了起来。
身处在尔虞我诈的皇室之中,要是露出脆弱的一面,是很快要被人拆吃入骨的。
或许自己之前的看法是错的,眼前的男人并不仅仅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战神,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沈俸雪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自己不能同情男人,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可是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同情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那……我们一起去吧。”她轻声说道,甚至主动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萧景珩有些的后悔,刚刚自己语气是不是重了?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怒无常,暴戾恣睢之人?
潮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宁王殿下吗?
还是说,他对这位沈侧妃,真的动了真心?
但是很快,潮生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自己家王爷大仇未报,怎么会顾忌这些儿女情长。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自己家王爷竟然主动拉住了沈俸雪的手腕,两人并肩地朝红袖楼门口走去。
潮生顿时石化在原地,彻底风中凌乱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自家王爷竟然要亲自去逛青楼?!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离谱!
潮生无奈的抚额。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老鸨看着两人,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哎哟,这位爷,是听曲子呢还是推牌九啊!”
那老鸨见到沈俸雪的长相,眼睛顿时睁的大大的,她阅女无数,什么样子的女子没有见到过,有妖娆妩媚的,也有清纯可人的,但却从未见到像是沈俸雪这等出尘若仙之人。
她身姿窈窕,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即便是他们红袖楼的头牌,站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望尘莫及。
“这位姑娘是……”老鸨堆着笑问道。
萧景珩懒得同这老鸨子周旋,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甩了过去:“不要打搅我们!”
那老鸨子打开钱袋子,顿时两个眼睛都放出精光,只见里面装满了金灿灿的碎银子,少说也有上百两。
“好好,两位贵客,里面请,里面请!”老鸨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高声招呼着:“小二,快去把两位贵客请到二楼最好的雅间!”
两人跟着小二一路到了二楼,趁着那小二去准备茶水的功夫,小东探头探脑地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钻了出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姐姐,我已经找到陈虎的房间了,他就在里面饮酒作乐呢!”小东有些的担心道。
他看着沈姐姐手无缚鸡之力,至于她身边的男人虽然身材魁梧,面容俊俏,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身手敏捷之人。
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辛苦你了!”沈俸雪摸了摸小东的头,语气温柔。
小东虽只是一名小乞丐,但是沈俸雪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那双清亮的眸子之中满是关爱之情。
那神态动作,就像是自己的母妃……
萧景珩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所击中了一样,胸腔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沈俸雪。
“王爷,王爷……”沈俸雪发觉身旁的男人有些的出神,不有地出声提醒道。
“哦,没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萧景珩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需要乔装一番,小东说过,这个陈虎是个老油条,要是我们贸然的进去,恐怕会打草惊蛇,这个泥鳅是小东盯了好些日子才找到的人,绝对不能让他给轻易的逃走了。”沈俸雪已经将一个布包扔给了萧景珩。
萧景珩有些嫌弃的打开布包,顿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衣服布料粗劣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子馊味,以及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这衣服我不穿!”
他的衣服料子从来都是最好的云锦,而且也从未穿过别人的衣服,尤其是这种散发着恶臭的衣服,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不行,这衣服你必须要穿,否则,要是让陈虎逃脱了,我们这么多天的计划不就是白白地泡汤了吗?
再说,李牧将军的脑袋上海悬着一把刀,你就不想尽早地为李牧将军洗刷掉冤屈吗?”沈俸雪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从陈虎的嘴巴之中知道实情,为李牧洗刷冤屈。
这不仅仅是拯救一个无辜的性命,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性命和安全。
萧景珩可不是一个大善人,不会任由毫无价值的人活着,自己要想有一条活路,就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李牧能翻案,就能说明自己有着绝对的能力。
萧景珩看着面前女子坚毅的眼神,一瞬间心底某处像是被触动:“好。”
两人换了衣服,敲响了陈虎的门。
“谁啊!打扰老子好事!”屋内传来一个粗狂不耐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