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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角

    凌夜站在通道尽头,光芒从出口涌来,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掌心的眼睛剧烈灼热,发出前所未有的警告信号——门外的危险远超之前所遇。虎口的钥匙印记却稳定地散发着蓝光,坚定地指引向前。

    没有退路。后方的洞穴正在崩塌,石块和晶体不断从顶部坠落。凌夜紧握梦光水晶,感受到其中流淌的温暖能量,这给了他一丝勇气。

    他迈出通道,瞬间被强光吞没。

    当视线逐渐适应,凌夜发现自己站在一个 impossible 的空间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数漂浮的平台和通道,以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延伸、交错、旋转。远处有巨大的晶体结构如同森林般生长,散发出各色光芒;更远处,破碎的建筑碎片和熟悉的城市景观如同被撕碎的画布般飘浮在虚空中。

    “边界之地,”凌夜低语,回想起守泉人的话,“现实与梦界的交界。”

    掌心的眼睛微微调整,帮助他在这片混沌中保持方向感。钥匙印记指引向一个特定的平台,那里有一座半坍塌的石亭,似乎相对稳定。

    凌夜小心地在一个个平台间跳跃移动。每次跳跃,平台都会轻微晃动,但出奇地稳固。有一次,他差点失足,但钥匙印记突然爆发出蓝光,在他脚下形成暂时的能量垫,救了他一命。

    到达石亭后,凌夜稍事休息。他从背包中取出那本黑书,发现书页上的内容发生了变化,现在显示的是边界之地的基本地图和一些警告符号。

    “小心现实碎片,”一段文字写道,“它们可能割裂意识,造成永久损伤。”

    凌夜抬头望去,确实看到一些锐利的碎片如同刀片般旋转飘过。他小心地避开它们。

    梦光水晶在手中微微发热,与远处的某个东西产生共鸣。凌夜跟随这种感应,看向虚空中的一个方向。那里漂浮着一座特别的结构——似乎是现实世界中电信塔的扭曲倒影,但由晶体和阴影构成,不断在实质与虚幻间切换。

    “那就是边界最薄弱处,”凌夜意识到,“梦光水晶的来源。”

    但要到达那里,需要穿越一片尤其混乱的区域。漂浮的平台更加不稳定,现实碎片更加密集,还有各种奇异的能量流如同隐形河流般穿行其中。

    凌夜深吸一口气,开始谨慎地前进。他利用钥匙印记在特别危险的区域创造临时路径,依靠掌心的眼睛识别隐藏的危险。有几次,他险些被突然出现的能量流卷走,或是被现实碎片擦伤。

    就在他接近目标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所有平台开始无序移动,能量流变得狂暴,现实碎片如同风暴中的刀片般四处飞射。

    “平衡正在加速崩溃!”凌夜想起守泉人的警告。时间比他想象的更加紧迫。

    他冒险加速,在一个个移动平台间跳跃穿梭。有次差点落空,幸好在最后时刻抓住平台边缘,勉强爬上来。

    终于,他到达了那座扭曲的电信塔结构。近距离看,它更加奇异——部分是熟悉的金属和混凝土,部分是发光晶体和纯粹能量。塔身有许多裂缝,从中渗出各种颜色的光芒和雾气。

    塔基处有一个入口,似乎通向内部。钥匙印记强烈指引向那里。

    凌夜进入塔内,发现内部比外部看起来广阔得多。这里像是一个实验室和神庙的结合体,既有高科技设备,又有古老的仪式符号。墙壁上布满了熟悉的黑色符号,但现在它们更加活跃,几乎像是在呼吸。

    在房间中央,有一个晶体平台,上面放置着各种工具和物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厚重的金属书,封面上有一个锁孔,与他虎口的钥匙印记匹配。

    凌夜走近晶体平台,掌心的眼睛突然传来混合的信号:既有巨大的机遇,也有极大的危险。

    他小心地将虎口按在金属书的锁孔上。印记发出蓝光,书页自动翻开,展示出复杂的设计图和说明文字。

    “梦光容器制造指南,”凌夜阅读着,“原来如此...梦光水晶需要特殊容器才能充分发挥作用。”

    根据指南,他需要利用这里的设备,将梦光水晶加工成适当的容器。这个过程需要精确度和强大的意志力,因为梦光对情绪和意图非常敏感。

    凌夜集中精神,按照指南操作。他将梦光水晶放入一个类似熔炉的设备中,用意志引导能量塑造它。过程中,水晶内的光点剧烈活动,回应着他的每个念头和情绪。

    有几次,他几乎失败——当恐惧或怀疑浮现时,水晶就会变得不稳定,几乎破碎。但每次关键时刻,钥匙印记和掌心的眼睛都会散发出稳定能量,帮助他重新集中。

    经过似乎数小时的努力(尽管现实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凌夜成功了。梦光水晶现在被塑造成一个精美的吊坠形状,内部的光点稳定而明亮地流动着。

    就在他拿起梦光吊坠时,整个结构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号发出刺目的红光,警报声在空间中回响。

    “入侵警报。未经授权使用设备。防御系统启动。”

    凌夜感到一阵寒意。他中计了——这个地方不是无主的宝藏,而是有守护者的。

    数个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他们穿着类似防暴装备的制服,但装备由梦界材料制成,散发着能量光晕。面部被头盔完全覆盖,只露出毫无表情的视觉传感器。

    “放下梦光容器,双手举起,”领头的守卫用平板的声音说,“你因非法入侵和窃取梦界资源被逮捕。”

    凌夜后退一步:“我需要这个救我的朋友。她被梦魇附身了。”

    守卫毫无反应:“放下容器,最后警告。”

    掌心的眼睛传来紧急警告——这些守卫不是梦魇,但同样危险。他们是“界碑”的成员,一个维护梦界与现实平衡的组织,但他们的方法...不容变通。

    凌夜快速思考。硬闯不可能——这些守卫装备精良,且显然训练有素。谈判似乎也不行。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守卫们的装备上有一个符号——与束缚之符上的符号相同。他们可能有那种符咒!

    “我认识莫里斯,”凌夜尝试道,“他派我来这里的。”

    守卫们停顿了一下,相互对视。领头的上前一步:“莫里斯已经失踪很久了。你怎么认识他?”

    凌夜急中生智:“他留下了信息给我。关于平衡倾斜和梦魇威胁。”

    守卫似乎在进行某种内部沟通,然后说:“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擅自取走梦光容器。它需要批准和记录。”

    时间正在流逝。凌夜能感觉到苏晓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突然,整个结构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更加猛烈。部分天花板坍塌,设备火花四溅。

    “梦魇正在强行突破边界!”一个守卫惊呼,“所有单位,进入防御位置!”

    趁着混乱,凌夜迅速行动。他抓起金属书和梦光吊坠,向出口冲去。

    “站住!”守卫大喊,但被更多的结构坍塌阻挡。

    凌夜冲出塔结构,回到混乱的边界之地。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现在不仅有自然危险,还有界碑守卫和梦魇的威胁。

    他看到远处,界碑守卫正在与梦魇阴影交战。能量武器和梦魇触须交织,形成超现实的光影秀。

    钥匙印记指引向一个相对稳定的方向。凌夜遵循指引,在一个个平台上跳跃奔跑,尽可能避开交战区域。

    有次,一道能量束险些击中他,擦肩而过时带来的热量几乎灼伤皮肤。另一次,一个梦魇阴影几乎抓住他的脚踝,幸而他及时跳开。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一个漂浮的岛屿,上面有着稳定的结构和微弱的光门。似乎是离开边界之地的出口。

    但就在他即将到达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是莫里斯——或者说,看起来像莫里斯的人。但他现在看起来不同:衣服破损,眼神狂野,手中握着一把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武器。

    “凌夜!”莫里斯喊道,声音中混合着紧急和疯狂,“把梦光容器给我!快!”

    凌夜警惕地停下:“莫里斯?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时间解释了!”莫里斯急切地说,“界碑背叛了我们!他们想要容器不是为了维持平衡,而是为了控制所有门扉!给我容器,我知道怎么使用它!”

    掌心的眼睛传来混乱的信号——部分是真相,部分是谎言。凌夜无法完全信任。

    “那苏晓呢?”凌夜试探地问,“她需要这个。”

    莫里斯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苏晓...是的,当然。给我容器,我就能救她。我知道她的真名,我知道一切!”

    这句话暴露了问题。凌夜突然意识到,真正的莫里斯不会知道苏晓的名字——他从未告诉过他。

    “你是谁?”凌夜后退一步,握紧梦光吊坠。

    “莫里斯”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身体开始波动,如同水中的倒影:“我是帮助你的人!我是唯一能指引你的人!”

    掌心的眼睛终于传来清晰的警告——这是梦魇的陷阱!一个能够读取他记忆并伪装成信任对象的强大梦魇。

    凌夜迅速后退,但梦魇莫里斯已经发动攻击。能量武器化为黑色触须,向他袭来。

    凌夜勉强躲开,钥匙印记自动生成保护屏障,与触须碰撞发出刺耳的能量嘶吼。

    “愚蠢!”梦魇嘶吼,“你本可以轻松地交出一切!现在只能强行夺取了!”

    凌夜与梦魇交战,但明显处于下风。梦魇不仅力量强大,还能预测他的每个动作,仿佛能读取他的思想。

    几次交锋后,凌夜被击倒在地,梦光吊坠脱手飞出,滚落到平台边缘。

    “现在,结束了,”梦魇莫里斯逼近,触须准备给予最后一击,“钥匙和眼睛都将属于我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能量束从远处射来,击中梦魇的肩膀。梦魇发出痛苦的咆哮,转身面对新来的威胁。

    凌抬头,看到一队界碑守卫站在不远处,武器瞄准梦魇。领头的守卫示意他:“快走!我们会拖住它!”

    犹豫了一下,凌夜决定冒险信任他们。他抓起梦光吊坠,冲向光门。

    身后传来能量交战和梦魇的愤怒咆哮。就在他即将踏入光门时,听到梦魇的最后警告:

    “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你已经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现在必须面对后果!”

    凌夜踏入光门,感到熟悉的传送感。当视野清晰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正是在电信塔下的地下室。

    但有些事情不对劲。地下室墙壁上的符号正在发光,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波动。远处传来警报声,正在快速接近。

    更糟糕的是,他手中的梦光吊坠正在与现实世界产生反应,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和能量波动——这肯定会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凌夜迅速将吊坠藏入衣服内,感受到它贴肤的温暖。他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但出口似乎被某种能量场封锁了。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多个人影正在快速接近。

    凌夜环顾四周,寻找其他出口。墙壁上的符号似乎组成了一个临时性的门形图案。掌心的眼睛微微发热,提示他这是一个可能的出路。

    没有时间犹豫。凌夜将虎口按在符号门上,印记发出蓝光。墙壁确实打开了一个临时性的通道,通向未知的地方。

    他踏入通道,感到瞬间的眩晕和位移。当视野恢复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自己的公寓,但有些事情不对劲。

    家具摆放略有不同,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息。最令人不安的是,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着不同的日期——比他记忆中早了整整一周。

    凌夜感到一阵寒意。那个临时通道没有把他带回原来的现实,而是某个类似但不同的现实层面。

    他听到厨房传来动静,小心地靠近。看到一个身影正在泡咖啡——是另一个自己,但眼神更加疲惫,右手上没有手套,露出完全不同的印记:不是钥匙和眼睛,而是一个复杂的锁形符号。

    另一个凌夜转身,看到他了,惊讶地睁大眼睛。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开口: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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