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是刘辉自己赌博欠债,一次次骗我的钱,今天他更是跑到傅家门口破口大骂,这才被带走!”
“傅家从来没有对不起刘家,传铭更是多次帮助小辉,是他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当父母的呢?你们只会一味地纵容他,甚至配合他来骗我的钱。”
“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从今以后,你们是死是活,和我刘婉无关。”
看着平日里温婉顺从的刘婉此时仿佛变了个人,邻居们也都愣住了。
短暂的寂静后,他们再次议论起来。
“什么?刘辉去赌钱了?我就说嘛,傅厂长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为难小舅子。”
“春花这也太不像话了,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还倒打一耙,污蔑女婿。”
“小婉这孩子也不容易,摊上这么个弟弟和这么个糊涂妈。”
邻居们的窃窃私语让原本坐在地上哭诉的赵春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看着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抄起墙角的扫帚冲着刘婉就来。
嘴里更是不干不净地骂着:“反了!你个死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你胡说八道!”
刘婉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下意识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及时握住了扫帚柄,将刘婉轻轻揽到身后。
傅传铭并没有用力,他眼神冰冷地看向赵春花:“岳母,有话好好说。”
赵春花被傅传铭的气势震住,偏偏力气又不够大,只气得浑身发抖,又指着他痛骂:“傅传铭!你放开!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傅传铭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刘婉:“你要是想和家里断绝关系,我来办。”
傅传铭的话也让刘婉生出了勇气,她上前一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见女儿铁了心,再加上邻居们指指点点,赵春花无可奈何,又一屁股坐回地上,再次拍着大腿哭嚎。
“没天理啊!女儿要逼死老娘啊!”
“行!要断绝关系是吧?拿钱来!我白白养你这么大,拿1000块钱抚养费来!少一分都不行,拿了钱你就滚,再也别回来。”
1000块钱?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即便傅家有钱,自己也不好这样挥霍,刘婉只觉得心中更加难受:“妈,你……”
傅传铭却按住了妻子的手,他只想快刀斩乱麻,让刘婉尽快脱离这个泥潭,沉声道:“好,1000块钱可以,但必须白纸黑字写清楚,自此刘婉与刘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在村长和邻居们的见证下,傅传铭当场与赵春花立下字据,也承诺自己会让人将钱送到。
看着那字据上明晃晃的数字,赵春花眼都直了,忙不迭地在村长写好的断绝关系协议书上按下了手印。
傅传铭仔细收好协议,最后看了满是贪婪的赵春花。
他揽着身心俱疲的妻子,在邻居们的议论声中带着她回了傅家。
傅家小楼里,气氛却温馨得多。
渠芷云和恩满满母女二人正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推门而入时,还能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甜香。
见刘婉被傅传铭扶着进来,神情疲惫不已。
恩满满眼珠子一转,立刻从厨房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几块还冒着热气的糕点。
“大伯妈,你吃点心!妈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甜的东西就会好一点哦!”
她献宝似的将盘子举到刘婉面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妈妈和满满一起做的糕点,给大伯妈吃,吃了就不难过了。”
渠芷云也端着温水递到刘婉手中:“大嫂,喝点水吧!”
刘婉看着那盘点心,抬头看了看渠芷云关切的眼神,再看着恩满满那满是期待的小脸,又想起了赵春花那张满是算计的脸。
一时间情绪控制不住,眼眶又泛红。
渠芷云看得出她心情不好,连忙温柔的开口:“大嫂快尝尝看,趁热吃。”
恩满满也用力点了点头:“对呀对呀,大伯妈快吃,可香了!”
刘婉颤抖着手,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
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渠芷云:“芷云,满满,谢谢你们,真的谢谢,还有,对不起,从前我……是我糊涂,我向你们道歉。”
渠芷云见状连忙反握住她的手:“大嫂别这么说,都过去的事了,我们不再提了。”
恩满满看到大伯妈掉泪的模样,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摆摆手,语气却异常认真:“大伯妈,以前的事都是小事,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傅传铭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妻子手中的碟子里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嗯,很好吃,谢谢你们费心。”
他又顺手接过那碟点心,拦住刘婉的肩:“小婉,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吧。”
他知道,刘婉现在情绪很差,需要时间平复。
刘婉点点头,也只觉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又感激地看向渠芷云,握了握她的手,这才转身上楼。
而在他们夫妻二人上楼后,一直躲在楼梯拐角处偷听的傅明辉忍不住跳了出来。
他伸手指向渠芷云和恩满满,大声质问:“你们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想用什么骗人?你们有什么阴谋?”
恩满满立刻叉着腰,气鼓鼓地回怼:“要你管!傅明辉,管好你自己,略略略~”
说着,她还做了个鬼脸。
“你!”傅传铭被她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到走廊另一端传来一声咳嗽声。
一听这声,傅明辉下意识回头。
却见三叔正目光平静地盯着自己,他立刻缩了缩脖子,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他自然是忙不迭地转身就想跑,却在转身的瞬间,含糊不清地朝着渠芷云和恩满满的方向嘟囔了句:“谢谢,谢谢你们的点心。”
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说完头他也不回地窜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