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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墨玉令,初交锋

    一夜惊魂。

    沈知微几乎彻夜未眠,天色微明时,才倚着墙角勉强阖眼片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提醒着她昨夜距离死亡有多近。

    碧竹和阿月送来早膳时,看到屋内狼藉和钉死的窗户,皆是脸色发白,眼中带着惊惧与后怕。她们显然已得知昨夜变故,但被严令不得多问,只是布菜的手微微发抖,动作比往日更加沉默迅捷。

    沈知微没有多言,安静地用着早饭,味同嚼蜡。

    她知道,经过昨夜,她在这质子府的处境已然不同。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搁置、暗中观察的“物件”,而是正式卷入了某种看不见的漩涡中心。

    早膳后不久,陈嬷嬷再次到来。她身后跟着两名陌生的仆役,手脚利落地开始更换被破坏的窗棂,很快便将一切恢复原状,仿佛昨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姑娘受惊了。”陈嬷嬷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往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殿下已知晓此事。”

    沈知微心中微紧,垂首道:“是知微给府上添麻烦了。”她将姿态放得极低。

    陈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祸非你起,何来添麻烦之说。只是经此一事,姑娘当知,你所选之路,并非坦途。”

    这话意味深长。既点明了刺杀并非因她自身过错,暗示了外部敌人,也再次提醒她,选择萧玦意味着什么。

    “知微明白。”沈知微轻声应道,语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既已踏上此路,便无回头之意。唯有前行。”

    陈嬷嬷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她顿了顿,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沈知微面前。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墨玉令牌,触手温凉,上面并无繁复花纹,只以古朴刀法刻了一个篆体的“幽”字,透着一种神秘而厚重的气息。

    “此乃殿下所赐。”陈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凭此令,府内除几处禁地外,你可自行走动。若遇急事,亦可示于此令,府中暗卫见令如见殿下,当护你周全。”

    沈知微心中剧震,猛地抬头看向陈嬷嬷。

    萧玦竟然给了她如此大的权限?这几乎等同于认可了她一定程度上的“自己人”身份?还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试探?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比昨夜的刺杀更让她感到心惊。

    “这……太贵重了……”沈知微没有立刻去接。

    “殿下之意,姑娘收起便是。”陈嬷嬷将令牌放入她手中,语气不容置疑,“只是切记,此令非同小可,非生死攸关,不可轻示于人。它的分量,姑娘需自行掂量。”

    沈知微握着那枚冰凉沉重的令牌,只觉得掌心如同托着一块烙铁。这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它代表了萧玦的态度转变,也意味着她正式被拉入了他的阵营,必将承受随之而来的更多明枪暗箭。

    “多谢殿下厚恩,知微……谨记。”她收紧手指,将令牌牢牢握住。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只能接下。

    陈嬷嬷见她收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沈知微独自站在院中,低头看着手中的墨玉令。那个“幽”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幽?代表什么?萧玦的代号?某个组织的名称?还是某种权力的象征?

    她将令牌小心地贴身收好,心绪难平。

    萧玦此举,是对她昨夜遇刺的补偿?是对她“价值”的初步认可?还是因为他查到了刺客的来历,意识到留着她或许有更大的用处?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盘旋。

    下午,沈知微尝试着走向静芜院的院门。碧竹和阿月看到她,并未如往常般沉默跟随或阻拦,只是微微躬身行礼,便垂手立在原地。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静芜院的门槛。

    这是她进入质子府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行动。

    府中的路径她并不熟悉,只能凭着感觉慢慢行走。沿途遇到的下人或侍卫,见到她,皆是微微一愣,随即立刻低下头,恭敬地退至一旁让路,眼神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探究。

    显然,她这个“当街另选”、又刚经历刺杀的“风云人物”,早已在府内传开。而如今她能自由走动,想必也与那枚墨玉令有关。

    她没有走远,只是在静芜院附近的回廊和小径间慢慢踱步,熟悉环境,同时也留意着四周。

    府内果然守卫森严,明哨暗卡遍布,看似平静,实则每一步都在无形的监视之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比之前更加密集和警惕。

    当她走到一处临近小花园的月洞门时,脚步微微一顿。

    花园内,一个玄色的身影正负手立于一棵枯瘦的老梅树下,仰头望着天空,身姿挺拔而孤寂。

    是萧玦。

    沈知微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是巧合,还是……他特意在此?

    她迟疑片刻,终是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微微福礼:“殿下。”

    萧玦缓缓转过身。今日他未束冠,墨发仅以一根玉簪松松挽就,几缕发丝垂落额角,衬得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多了几分慵懒,但那双眼眸深处的冰冷与深邃,却丝毫未减。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同实质,带着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能下地行走了?”他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看来昨夜并未伤及根本。”

    沈知微垂眸:“托殿下洪福,有惊无险。”

    “惊蛰报,你反应尚可。”萧玦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评价一件工具,“懂得示弱求生,临危呼救,不算太蠢。”

    沈知微指尖微蜷。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连她假装被迷香晕倒的细节,恐怕也瞒不过暗卫的眼睛。

    “情急之下,本能反应罢了,让殿下见笑。”

    “本能?”萧玦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你的本能,倒是比许多受过训练的人更有趣。”

    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

    沈知微保持沉默,不敢轻易接话。

    萧玦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重新望向那株老梅,淡淡道:“令牌,可还顺手?”

    “殿下所赐,不敢轻慢。”沈知微谨慎回答。

    “那便好。”萧玦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话锋忽然一转,“可知昨夜之人,来自何处?”

    沈知微心中一凛,抬起头:“请殿下明示。”

    萧玦侧过头,眸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三个字:“永宁侯府。”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确切答案从萧玦口中说出,沈知微的心还是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果然是他!谢珩!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死吗?!因为她当众打了他的脸,损了侯府的颜面?

    “怕了?”萧玦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嘲弄。

    沈知微猛地回神,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冷静:“怕,便不会选殿下。”

    萧玦静默地看了她片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兴味。

    “很好。”他转过身,不再看她,“既选了,便走下去。让本殿看看,你的‘价值’,究竟能抵多少麻烦。”

    说完,他径自迈步,离开了小花园,玄色的衣角在风中划过冷硬的弧度。

    沈知微独自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心因为紧握而微微生疼。

    价值,麻烦。

    这就是他对她的定位。

    而她,必须尽快证明前者远大于后者。

    永宁侯府……谢珩……

    这笔账,她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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