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出行十分愉快,大家约好等玉米成熟的时候,再一起出来玩。
只可惜,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只怕要生完孩子才能跟他们出来聚会了。
六月底,工部都水司上报,淮安府的造船厂下线了第一批军用大型海船,共四十二艘。
这也就意味着,大景帝国的海军建设即将迈出第一步。
明光帝和太子李容恒都对此十分重视,想要寻个妥帖的人过去巡察一番。
一番思量后,明光帝把这事情郑重的交给了江暖。
一来,她有足够的权利和威望,压得住场子。
二来,她虽然不懂船只的制造,但她对未来的海军的理解和见识,远超他们所有人。
让江暖去,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江暖去,时长空这个驸马兼贴身保镖自然也会带人保护随行。
此去淮安府,江暖带了朱嬷嬷,还有四个大宫女,以及六名暗卫随行。
时长空也带了八名亲卫,总共二十二人外加白泽一只兽兽,和三辆马车。
江暖和时长空带着孩子坐一辆,朱嬷嬷和芍药等四个大宫女坐一辆。
剩下的那辆马车是给亲卫和朱嬷嬷她们装行李用的。
江暖一家三口常用的东西,全都装在她手上的空间戒指里。
至于白泽的天赋空间——鬼知道它都装了些什么,江暖猜测肯定是肉肉之类的。
他们出发那天没让任何人送,天刚亮,一家子就扮作普通的富户低调的出了京城。
傍晚就到了离京城百多里外的一个县城停下休息。
这地方是连接京城的要道,过往的商旅行人众多,因此十分的繁华热闹。
众人在客栈落脚后,问了小二,就近寻了一家据说口碑和味道都非常好的酒楼。
要了个双桌子的雅间儿,坐下准备吃饭。
酒楼生意好,掌柜的说这是唯一的一个雅间儿了。
这里的雅间也没有门,只用两盆高大的绿植和一扇六折的绣山水大屏风隔开来。
江暖透过朦胧的屏风,看着外头人声鼎沸大堂,估摸着要不是这位置在一楼,又是双桌儿,估计早没了。
刚点完菜,外头就又走进来一群人,气势汹汹的。
为首的是个穿着绸衣,留着八字胡的壮汉,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小二开个双桌儿的雅间。”
掌柜的赶忙迎上前,十分诚恳的道歉:“诸位爷,对不住了,今儿客满,雅间早没了。
就剩这大堂还有几张桌子了,您看诸位可要将就一下。”
八字胡壮汉眉头一皱:“知道老子是谁吗?谁要坐你的破大堂。
赶紧的把人撵走,给我们把雅间给腾出来。”说着冲着江暖他们的包间就要闯过来。
掌柜的连忙上前拦住,十分为难:“哎呦喂,这可使不得。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可没有客人吃饭吃到一半就赶人的道理。
您诸位若是实在看不上这大堂,要不另寻一家?”
八字胡壮汉一听便火了,“砰”的一拳头锤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筷子筒都跟着跳了跳。
“什么?你竟敢赶老子走?”
掌柜虽然还在笑,但那笑却没落到眼底:“客官我可没这么说。咱们做生意的,八方来的都是客。
断没有捧一个踩一个的道理。
这雅间客满,您诸位又不愿意在大堂将就。
小店也不能现盖几个雅间出来啊,只能请您上别家去看看了,您怎么还不愿意了呢?”
八字胡壮汉显然是个蛮不讲理的,双手揪住掌柜的衣领子滴溜起来:“你他娘的少废话。
今儿这地方你腾也得腾,不腾也得腾,老子坐定了。”
说罢,一手挥开掌柜的,冲着江暖他们的雅间儿就来了,不过几步就闯了进来。
八字胡的声音太凶太大,震的云麾的小耳朵疼。
一直十分安静的小家伙不满意了,皱着小眉头,挥舞着小胖手,冲着八字胡壮汉大声的嚷嚷起来。
八个月的宝宝还不会说话,只会“阿呀阿呀”的喊,声音亮堂堂,奶凶奶凶的。
八字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被个还在喝奶小婴儿的给凶了。
他顿感丢了面子,径直走向了江暖这桌。
嘴里不干不净的就要开骂:“哪里来的小逼崽子……”
话未说完,就被时长空一掌拍出去丈余,“砰”的一声巨响。
砸在门口的绣花屏风上,连屏风带植物砸了个稀巴烂,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这一手也将店里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跟着八字胡进店的那些狗腿子做梦都没想到。
那两位大爷让他们来找碴儿的,竟是这样的猛人,魂都快要吓掉了,转身就要跑。
时长空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秒懂,立刻起身抽出刀来,将这些人团团围在中间。
小喽啰们一见便知道今儿是惹上狠人了,秒怂。
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爷,我们错了。
求您饶了小的们这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时长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只下令亲卫:“每人打断一条手臂丢出去。”
随着时长空的一声令下,这家不算大的饭馆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
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折完了胳膊,再丢麻袋一样的挨个儿丢出大门口。
连同那个被时长空一掌打的生死不知的八字胡一起。
“滚!”
这群被断了胳膊的喽啰们哪里敢耽误半点。
忍着身体上的剧痛,用仅剩下的那只好手,一起拖起地上已经昏迷的大胡子狼狈逃窜。
生怕跑慢了,再被这群活阎王逮回去,届时小命都保不住。
把这群人赶走后,时长空问老神在在的掌柜:“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京城地界天子脚下,为何敢如此嚣张?”
掌柜的也是一脸无奈:“诸位有所不知,这伙人都是我们这儿的地痞流氓。
被您打伤了这个,他有个妹妹是我们这儿冯县令的小妾,十分得宠。
他经常以县令的小舅子自居,每日里横行霸道,属于见了路边的狗都要踢两脚的主。
咱们本地的百姓都恨毒了他,偏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今日得罪了他,只怕后患无穷啊。
听我一句劝,几位还是快走吧。”
时长空不在意的笑了笑:“无妨,爷今日心情好,还真就想压一压这地头蛇。
你且尽快让人做了饭菜上来,赶了一天的路,我们都饿了。”
掌柜的见他们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劝。
只叹了口气,让厨房那边赶紧备菜,一边让人收拾了大堂的乱局不提。
众人饭吃到一半儿的时候,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带着一群衙役匆匆赶来,把这饭店给围了,说是要缉捕要犯。
时长空一行眼皮子都不带抬的,他的亲卫时玄一扔出一块牌子:“叫你们县令亲自过来!”
那捕头把牌子接在手里,打眼儿一瞅通体黑亮亮的。
上头刻着的几个大字,让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
声音都在抖:“小的不知将军到此,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时长空冲他挥了挥手,那捕头便又带着人风一样的刮走了。
饭吃到尾声的时候,外头再次响起了纷繁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绿色官袍,脑满肠肥的家伙,带着一队人马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了饭馆门口。
进了门倒头便拜:“微臣不知殿下和驸马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江暖发话了:“来人,摘了他的乌纱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冯继田一听顿时到底惊失色,大喊冤枉:“殿下,不知微臣犯了何罪,您一来就要羁押微臣下狱。”
江暖冷笑一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那个八字胡是你的小舅子吧?
一个地痞流氓混混而已,也敢在这天子脚下胡作非为。没有你给他撑腰,他岂敢?
再看你这体型,只怕是没少拿下头人的孝敬吧。
还有刚刚那些衙役,若不是我们身份比你高,这会儿蹲大牢的就该变成我们了,你说是也不是?”
冯继田浑身抖如筛糠,仍然强撑着身体妄图狡辩:“微臣,微臣再怎么样也是朝廷命官。
就算是犯了事儿,自有上官查办。
就算您是公主殿下,也不能随意羁押微臣!”
江暖冷冷一笑:“照律法规矩的确如此。
可我父皇早在几年前就把尚方宝剑赐给了我,直到现在还在我手里攥着,从未收回。
贪官污吏,先斩后奏,你说本公主有没有权利?”
冯继田一听,顿时瘫软在地上。
江暖朝后头勾了勾手指,两名亲卫立刻上来将冯继田按住:“绑了,押进大牢。
今晚务必看好他,别让他死了。还有先前的那个八字胡一群人也一起丢进牢里。
天子脚下就敢这么肆无忌惮,要说这身后没有大鱼,打死本宫都不信。
再飞鸽传书给我父皇,让他派人过来查办此人。
本公主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
“是,殿下。”
待人押走后,江暖一行回了客栈。
将儿子哄睡后,江暖是越想越不对劲儿:“长空,那个八字胡......我觉得他就是冲我们来的!
否则,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我们刚一坐下就来了,还指名要双桌的雅间儿。
可这地方儿我虽然过了几次路,却也没得罪过谁啊?”
时长空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伸手将妻子的发簪一一取下。
“我交待了下头的人,今晚务必让那些人吐出来。是人是鬼,晚些时候便可知!
江暖点了点头,随即便笑了,转过身将头埋进他的腰腹之间拱了拱:“长空,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