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史那狼当初那样不可一世,如今却做了阶下囚,也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感想。
江暖只盼着战事快点结束,就算赶不上回家过年,岂码过年的时候也能安稳些。
西北捷报频传,皇帝龙颜大悦。
忙忙碌碌中,又到了一年的年根。
今年钦天监贞测的封印吉日是腊月二十三。
封印早,官员们的假期也就多,除了必须要值班的几个部门,大家都乐呵呵的。
二十二那天下班前,江暖为吕青青申请报属于她的那份俸禄银子。
还自掏腰包奖励了她一个大红包,小姑娘捧着红包笑眯了眼。
“我听说你报名的童生试,过完年就要开始考试了。年后,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温书。
你若是愿意,过年这段时间,你到镇国公府来,我让江彦给你辅导功课如何?”
吕青青一听,杏眼瞬间变得亮晶晶的:“殿下,这真的可以吗?”
“我同他说说,应该是可以的。反正过年期间他也没什么事做。
“嗯,嗯,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忙去吧,一会我帮你问问。”
支开小姑娘后,江暖立刻派人把江彦给叫来了:“青青过了年打算考童生试。
她之前毕竟没有长时间系统的学习过,基础还差了点,这京城地界又是强者如云。
我担心她考不过......”
话未说完,江彦摇就接过话:“我去带她。”
话刚出口就看到姐姐的眼里满是戏谑。
一张白皙的脸,瞬间红成了煮熟的大虾。
随后他支支吾吾的试图找补:“我就是......反正过年期间我也没多少事,倒不如......”
江暖笑着拍了他一记:“臭小子,害什么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过了年你就十八岁上十九了,也适时候成个家了,喜欢就去追,我又不会反对。
青青挺好的,漂亮可爱,家风清正,比你小两岁,这年纪也合适。
你若是对人家姑娘有意,那就早点定下来。
我可是知道,光是这户部就有好位大人看上了小姑娘,想让她做儿媳,你可得抓紧点了。
你是男孩子,追女孩子的时候就得脸皮厚点。难不成,让人家姑娘主动么?”
“嗯,姐,我知道了。”
“我让她放假后每天来镇国公府,我给你们单独劈间书房出来。你们就在那里学习吧!
在外人眼里,她是我的助理,来镇国公府找我合情合理。
你是我弟弟,来帮忙看顾小外甥也是天经地义,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至于吕大人那里,你也不用担心。那老家伙精着呢,他肯定不会反对!
机会给你创造了,自己把握!”
“嗯,谢谢姐!”
“去吧!”
且说吕青青回家后,把江暖让她去镇国公府,让江彦给她补课的事情说了。
吕喻眸色微动了动,只道:“去吧,好好学。有状元郎当你的老师,也是你的福气。”
小姑娘于是快乐的跑开了。
夫人走上前来问吕喻:“老爷,殿下是不是有意咱们家青青?”
吕喻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呢?”
吕夫人嗔了他一眼:“我看出什么来了我。承恩伯可是状元郎出身,人品贵重,家世清白。
又有宸曦殿下这样的姐姐在后头撑着。
这样的少年才俊,满京城的勋贵人家,哪个不想把这块肥肉舀到自家碗里。
我只是没想到,江家竟然会看让我们家青青。”
吕夫人越说越欢喜:“青青虽只是侄女,但打小儿就养在我膝下,跟我亲生的没两样。
这两年她也大了,我这儿瞪大了眼睛满京城盯着人家的儿郎看,打算给她寻摸个如意郎君。
没曾想,最好的竟然就在眼前,可真真是叫人欢喜......”
次日一早,吕家的马车就停在了镇国公府的侧门前。
进了屋,见江彦已经在等着她了。
“姐姐已经给我们留了书房,你跟我来吧。”
吕青青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到江暖:“殿下呢?怎么不见她。我总要去请个安才好!”
江彦莞尔:“姐姐还未起床,她早有交待,让我们不必管理她,自己忙自己的就好!”
“哦,这样啊!”
江暖起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听说两人正在书房里读书也未去打扰。
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带着胖儿子,抓着白泽拉着婆婆颜氏一起出门逛街,打算买点年货。
老实说这两年她一直忙于工作,很少有机会陪婆母出来逛街。
对此江暖是有些小愧疚的。
国公府这条大街往前走一段路,再拐出去就是繁华的西市。
因此她们也没坐马车或者坐轿,而是直接步行过去,全当散步了。
江暖抱着胖儿子,白泽习惯性的蹲在她的肩头。
这样的造型无论走到哪里都非常引人注目。
即使是不认得她的,也能从她肩膀上这只长着犄角的奇特小兽。
分辨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宸曦镇国公主。
实际上,白泽数次从英国公府往镇国公府赶猪群回家的“伟大壮举”,实在太过深入人心。
以至于京城的百姓们想不知道它都不行。
婆媳两个逛了一上午,买了许多七零八碎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零嘴和糕饼点心。
江暖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大,胖儿子还小也不能吃。
它们绝大多数都进了白泽的肚子。
这家伙就是个饕餮,只要是味道还算不错的,都来者不拒。
当然它的最爱永远都是炒了糖色的红烧肉。
走了这许久,婆媳两个也累了,见旁边有一家装修的不错的茶楼。
于是走进去点了壶茶和茶点,打算歇歇脚再逛。
婆母颜氏问她:“暖暖这是看中吕家的小姑娘了?”
江暖微微一笑:“正确的说是江彦喜欢。
否则哪怕我再喜欢一个姑娘,也不会委屈江彦娶她。
毕竟老婆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又不是跟我过一辈子。”
颜氏乐的不行:“吕家的小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江彦也是个顶好的孩子。
这两站在一起别说还真的挺登对的。”
中午江暖留了江彦和吕青青在府中用饭,下午等他们去书房读书后,江暖又带着胖儿子去了晋王府。
晋王妃海氏看到江暖登门很是欢喜:“妹妹终于肯来我的晋王府了。”
江暖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忙吗?你看衙门刚封印,我就来看你了。”
“那为何上午不来?”
“二嫂嫂恕罪,上午陪我婆婆逛街去了。”
“罢了罢了,暂且原谅你这一回吧。”
晋王妃知道江暖忙,只是打趣几句而已,并未真心怨怪她。
丫鬟婆子们带着两个孩子在隔壁玩具室里玩儿,姑嫂两个坐下说话。
聊天中免不了说起各自在边关的丈夫,海氏眉间隐有忧愁:“也不知道王爷他怎么样了。
自打他出去,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昨晚上更是,更是梦见......三军一片素缟,我是生生给吓醒了。”
江暖心头一跳,连忙安慰海氏:“梦境通常都是相反的,嫂嫂莫要想太多。
哥哥他们在西边好着呢,捷报频传指定出不了错。”
海氏苦笑着叹了口气:“但愿吧!”
江暖带着儿子在晋王府坐了半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才回的镇国公府。
打算明天带着孩子去东宫坐坐。
她大嫂太子妃钱氏,二胎怀到四个月的时候,意外滑倒,孩子没了。
以至于钱氏到如今还有伤怀着,除了胖崽子抓周那天到了一趟镇国公府外。
这大半年几乎没有踏出过宫门半步。
江暖和海氏知晓她心里的症结,也时常会去东宫坐坐,开解开解她。
但,无论外头么开解,也须得她自己想开才好。
天冷的厉害,擦黑时分竟然下起了清雪。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越下越大。
朱嬷嬷说,照这个式样落到明天,小厮们就该早起扫雪了。
然而就在半夜里,镇国公府的大门被人疯狂的拍响了。
来人正是晋王府的人,江暖二嫂晋王妃海氏的贴身嬷嬷带着两个小厮。
嬷嬷哭着说:“快引我去见公主殿下,我家小世子出事了!”
门房心头大惊,不敢怠慢,连忙跑去拍响了清风苑的门。
半夜被吵醒的江暖,裹着大麾砰的打开院门,问那报信嬷嬷:“说,晋王府世子怎么了?”
那嬷嬷大哭:“殿下,世子突发急症,已经晕过去了。”
“你胡说,我下午才去国晋王府,那会儿孩子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孩子怎会出事?”
“殿下,是真的,世子半夜里半夜里起了疹子,口吐白沫,府医治不了。
王妃派人去请了太医,太医正在救治,还缺了一味叫做“鹿活草”的奇药。
这药稀少,太医那里没有存的,府里也没有。王妃派奴婢来殿下这里问问可有?”
“好,你别急。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江暖立即唤来帮她掌管嫁妆的大宫女疏影:“你去把我的嫁妆本子拿来,赶紧找找看。”
“是,殿下!”
疏影拿来了江暖的嫁妆本子,翻到药材那一册,果然在上头找到了“鹿活草”。
江暖把嫁妆册子随意往桌上一丢,立即带着人飞快的往库房跑:“快,找东西!”
片刻后,江暖紧紧的抓着装“鹿活草”的锦盒,从库房里跑出来。
恰好,老镇国公夫妇也被这边的大动静惊醒,披着大氅赶了过来。
江暖托了公婆照看熟睡中的孩子,自己带着人飞快的赶往晋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