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到了云棠出院的时间,顾淮还是硬撑着准时出现了。
只是他整个人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脚步虚浮,眼底青黑,平日里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蓬乱。
他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
“学长,”护工已经为云棠换好了衣服,她一抬头,就看到他这副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的模样,担忧地蹙起了眉,“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淮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她:“没事…就是昨晚…熬夜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工作,没睡好。”
何止是没睡好。
他被流氓系统折磨了整整一夜,连眼皮都没能合上一秒,直到天亮惩罚才终于结束。
他现在还能站着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两人一路沉默地抵达酒店总统套房。
顾淮推着轮椅,穿过宽敞得可以打羽毛球的客厅,将她送到了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门口。
“这间是给你的,”顾淮推开房门,“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洗漱用品都备齐了,是新的。衣柜里有干净的浴袍和睡衣。”
“这边是空调控制器,那边是呼叫铃,直通我的手机和前台…总之,有什么需要,随时…嗯,按铃或者打电话都行。”
他的介绍干巴巴的,眼神始终飘忽,不敢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空气再次陷入微妙的安静。
顾淮突然又想起系统说的那个伤口。
昨天…他不小心扑倒的时候…那个位置…
难道真的受伤了?
他喉结微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目光躲闪着,却又忍不住想确认。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昨天在病房…我好像…不小心碰到你了…你…嗯…那里…没事吧?”
云棠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昨天是有些出血了…”
顾淮:“!!!”
出血了?!! 真的磕出血了?!!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瞬间淹没了他:“抱歉!昨天我太慌乱了,今天才想起来问…你…你擦药了吗?”
云棠轻轻摇了摇头,睫毛低垂。
“怎么不擦药呢?”顾淮的心揪了一下,“是伤口…很大吗?还是…”
“不是…”云棠的声音更小了,带着几分难为情,“我…我自己擦不到…也不好意思叫护工帮忙…”
擦不到?
顾淮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思考——怎么会擦不到呢?低头不就…
他的视线往下扫了扫,随即猛地顿住,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呃…好像…有些地方…确实…不太容易自己看到…也不太方便自己处理…
这个认知让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暧昧。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我可以…帮你…”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顾淮的耳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云棠的脸颊也飞起了两抹红霞,她咬了咬唇:
“可是…位置有点…”
“没,没关系…我…我会很小心的…” 他顿了顿,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只是…只是擦药,我保证不会乱看。”
云棠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那…那我先换身方便的衣服。”
顾淮只觉心头一松,脚步仓促地快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宿主,本系统真是看不懂您呢~昨天明明有那么顺理成章的机会可以轻松完成任务,您偏要硬扛着受一晚上的惩罚。结果绕了一大圈,今天还不是得红着脸,打着颤来完成这个擦药任务?何必呢?』
顾淮听着系统的话,想起昨晚那生不如死的十三个小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憋屈涌上心头。
他磨了磨后槽牙:“你懂什么?!这能一样吗?!”
“昨天那是被你逼着去耍流氓!今天是…是出于关心和愧疚!是绅士风度!性质完全不同好吗?!”
他还在内心激烈地与系统辩驳,试图捍卫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节操和动机,房门内传来云棠细软的声音:“学长,我好了。”
顾淮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推门走进去。
只见云棠已经乖巧地躺在了床上,换了一件宽松的棉质短袖。
看到他进来,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
顾淮手里捏着碘伏和棉签,感觉它们此刻重逾千斤,他慢慢靠近床边,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见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云棠手指捏住衣角,缓缓向上掀起——
一大片细腻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而那伤痕,位置暧昧得惊人…
几乎快要靠近山顶小房子了…
顾淮的呼吸猛地一窒,大脑“嗡”的一声,全身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疯狂向下冲去!
突然鼻腔一热,他猛地仰头抬手捂住鼻子——
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也太…
“学长…”
顾淮确认没有流鼻血后,才狼狈地放下手:“抱歉…我…我可以闭着眼…”
“不用了…” 云棠的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怕你闭着眼…反而擦不到正确的地方…”
顾淮僵硬地俯下身,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清甜而诱人的奶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晕眩。
他强迫自己摒除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小块尚未愈合的伤痕上。
“可能会…有点疼,”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得极轻,“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他手指微微颤抖,蘸取了一点碘伏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处娇嫩的肌肤靠近。
棉签刚一触碰,云棠就疼得浑身猛地一颤,从喉间溢出一声细弱又可怜的呜咽。
顾淮眼看着小房子起高楼,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只专注于伤口:“现在…天气热,不擦药…伤口容易感染…”
云棠似乎疼得厉害,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声音带着哭腔:“唔…好疼啊学长…”
随着她这一动,衣角滑上去了一些,露出一片更令人眩目的细腻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