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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文学 > 开局捡公主,一根玉米迷倒她? > 第24章 震惊四座

第24章 震惊四座

    高台上的五位主考官,此刻也有些懵。

    孔颖达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胡闹。

    科举取士,何等庄重严肃的场合,岂容这等竖子哗众取宠。

    然而,规则便是规则。

    大比并未规定不许提前交卷。

    他沉着脸,与身旁的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既已答完,那便呈上来吧。”

    孔颖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大人。”

    程处辉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迈开步子,朝着高台走去。

    他走得很稳,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这副气度,与他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尉迟宝琳紧随其后,大大咧咧地喊了一声。

    “俺也来了!”

    李德奖和其余几人,也是一脸轻松地跟了上去。

    唯有房遗爱,走得有些扭捏。

    他一边走,一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去瞟主考官席位上的自家老爹。

    房玄龄的脸色,冷得像是一块万年玄冰。

    那眼神扫过来,让房遗爱脖子一缩,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返回。

    太吓人了。

    老爹这眼神,分明是再说“你个小兔崽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遗爱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卷子递了上去。

    一位负责收卷的小吏,将几人的答卷分别呈送到了五位主考官的案前。

    巧合的是,房遗爱的那份答卷,正好就分到了房玄龄的手中。

    房玄龄拿起卷子,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那字迹……

    简直惨不忍睹。

    东倒西歪,歪歪扭扭,像是蚯蚓在沙地上爬过。

    房玄龄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丢人!

    太丢人了!

    这就是他房玄龄的儿子写出来的东西?

    他强忍着将卷子直接撕掉的冲动,耐着性子往下看。

    然而,只看了开头的寥寥数语,房玄龄的表情,就凝固了。

    那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字迹潦草的卷纸上。

    “为官者,当知三畏,畏天命,畏人言,畏君威……”

    “……然,畏非惧也,乃敬也。天命者,民心也。人言者,清议也。君威者,法度也。不敬民心,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敬清议,则闭目塞听,危亡之兆;不敬法度,则权柄滥用,国之祸乱……”

    这……

    这真的是遗爱写出来的?

    房玄龄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见解,虽然用词质朴,甚至有些粗糙,但观点却是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尤其是对于为官之道的诸多忌讳,理解得竟是如此精妙。

    这哪里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有的见识。

    分明就是一个洞悉官场,深谙世事的老吏才能有的感悟。

    他怎么会懂这些?

    房玄龄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再次落到卷子上。

    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品读,脸上混杂着震惊、欣慰与疑惑。

    不只是房玄龄。

    其余几位主考官,此刻的表情也同样精彩。

    虞世南捻着胡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褚遂良微微张着嘴,忘了合上。

    杜如晦更是直接拿起尉迟宝琳的卷子,凑到眼前。

    仿佛要看清那鬼画符一般的字迹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乾坤。

    “为官之忌,首在贪鄙。然,何为贪?非独指金银,权位、美色、虚名,皆为贪……”

    “……为官者,当如避火之徒,远声色犬马,近清苦自持。心有戒尺,行有所止。若放纵欲望,则如堤溃蚁穴,终至身败名裂……”

    尉迟宝琳的卷子!

    杜如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番话,言辞恳切,道理深刻。

    虽然字写得跟尉迟敬德的黑脸有的一拼,但这内容,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五位主考官下意识地交换起了手中的答卷。

    他们看到李德奖的卷子上写着“为官者,忌结党,忌营私,忌好大喜功……”

    他们看到其他几个纨绔的卷子上。

    虽然文采各有高下,字迹都堪称灾难,但核心的观点却惊人的一致。

    每一个人,都从一个刁钻却又无比现实的角度,剖析了为官之道的禁忌与要害。

    见解之独到,观点之犀利,让这几位浸淫朝堂数十年的大佬,都频频点头,面露惊讶。

    高台之上的气氛变化,自然瞒不过台下那些眼尖的考生。

    原本还在奋笔疾书的世家公子们,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不少人停下了笔。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台上。

    那几个主考官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看那几个废物的卷子,会是那副表情?

    又是点头,又是对视,甚至还有一丝……赞许?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

    难道……

    难道那几个纨绔真的写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文章?

    不可能!

    这比让他们相信程咬金会绣花还要离谱。

    他们宁愿相信自己是眼花了。

    长孙冲和杜荷等人依旧埋首于自己的文章之中。

    他们心高气傲,不屑于被外界的动静所干扰,依旧在字斟句酌,力求完美。

    只是,他们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们的心绪,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观礼台上的众人,更是看得真切。

    “老尉迟,你看见没?杜相他们,好像对宝琳那小子的文章很满意啊!”

    柴绍捅了捅身旁的尉迟敬德,语气里满是惊奇。

    尉迟敬德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溜圆。

    他当然看见了。

    那几位大人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自家那混账儿子,除了会打架惹祸,什么时候还懂得“为官之道”了?

    难道是祖宗显灵了?

    “咳,许是……许是宝琳这孩子,大智若愚吧。”

    尉迟敬德憋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话。

    另一边,长孙无忌的面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看着房玄龄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欣慰,只觉得无比刺眼。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浓浓的好奇。

    他很想亲自过去看看,那几个小子到底写了些什么。

    能让房玄龄这几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如此动容。

    但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科举大典尚未结束,他身为帝王,不能做出影响考生的举动。

    就在这诡异氛围中,主考官席位上,再次发生了变化。

    孔颖达终于放下了手中传阅过的几份卷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份,也是最先交上来的那份答卷上。

    程处辉的答卷。

    老夫子带着审视与不耐,将那份卷纸拿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全场最跳的年轻人,能写出什么花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纸面的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他拿着卷纸的手,微微一颤。

    那双阅尽天下文章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浑浊的眼球里,满是惊骇与震撼。

    房玄龄等人察觉到了孔颖达的异样,好奇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的目光,顺着孔颖达的视线,一同落在那张卷纸上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四位当朝宰辅,四位文坛巨擘,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当场。

    他们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了针尖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寂静的高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纸上没有惊世骇俗的言论。

    只有一行行,一列列,工整到了极致,平直到了极致的字。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字体。

    每一笔,都像是用铁水浇筑而成,苍劲有力,充满了金属般的质感。

    每一个字,都方正挺拔,结构匀称,如同一位位披甲执锐的士兵,列成军阵,气势森然。

    这已经不是在写字了。

    这分明是在用笔墨,铸造一支无坚不摧的大军!

    “这……这是何等书法!”

    良久,身为初唐四大家之一,以书法闻名天下的虞世南,喃喃自语。

    “老夫穷尽一生钻研笔法,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如此传神的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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