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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文学 > 开局捡公主,一根玉米迷倒她? > 第65章 夜会蜀王

第65章 夜会蜀王

    程处辉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子时,也就是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

    地点,就是那个种植玉米和土豆的小院。

    看来这位蜀王殿下,是有话想对自己说啊。

    程处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他也不着急,盘膝坐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在脑海中,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地复盘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敲响了十一下的时候。

    程处辉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南城小院。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只是田地里那些曾经带给大唐君臣无限惊喜的玉米和土豆,已经被收割一空。

    程处辉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院墙之外。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收敛气息,仔细地观察着院内的一切。

    院子里很安静。

    只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院门,静静地站在田垄边。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孤寂。

    程处辉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是蜀王李恪。

    他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确认院内并无埋伏,程处辉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大大方方地从院墙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说,三哥。”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跑这儿来COSplay忧郁小王子呢?”

    程处辉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道玄色的身影微微一震,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下,李恪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在清辉中,显得有些明暗不定。

    他的眼神很复杂。

    “你倒是胆子大。”

    “就这么直接走出来了,不怕我在这里设下埋伏?”

    李恪的声音透着一股洒脱。

    “得了吧。”

    程处辉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走到田垄边的石桌旁坐下。

    “你要是想弄死我,今天跟着长孙无忌那老阴比一起踩我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再说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大舅哥,我信得过你。”

    “三哥,对吧?”

    听到“大舅哥”这个称呼,李恪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程处辉的对面坐下。

    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个小巧的红泥火炉。

    炉火正旺,上面温着一壶酒。

    旁边还放着两个粗陶的酒碗。

    李恪提起那古朴的陶制酒壶,一股异常醇厚浓烈的酒香,瞬间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程处辉的鼻子动了动,眼神顿时一亮。

    “嘿,这味儿……有点熟悉啊。”

    李恪提起酒壶,给两人面前的陶碗都倒满了澄澈的酒液。

    “算你识货。”

    “这可是你们程家酒坊刚出的宝贝,‘三勒浆’蒸馏之后的新酒,市面上可还一滴都没有。”

    李恪端起酒碗,朝他示意了一下。

    “为了弄到这一小壶,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程处辉顿时乐了。

    “好家伙,我家的酒,还得劳烦蜀王殿下您亲自去‘弄’?”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他嘴上虽然吐槽,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李恪能在他这个“发明者”之前,就搞到程家秘制的蒸馏酒。

    这本身就说明了这位蜀王殿下的手腕与能力,绝非寻常。

    “自然是夸你。”

    李恪的目光落在碗中清冽的酒液上,眼神有些悠远。

    “此等烈酒,醇香霸道,非胸有豪情者不能品,亦非胸有块垒者不能饮。”

    “你我,都算。”

    说完,他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程处辉笑了笑,也不多言。

    他端起酒碗,学着李恪的样子,同样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如同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瞬间点燃了四肢百骸。

    一个字。

    爽!

    “好酒!”

    程处辉重重地将陶碗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那轮明月,又看了看眼前的田垄,和身边这位满怀心事的皇子。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忽然放声长笑,随即高声吟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诗句豪迈奔放,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与张力,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李恪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程处辉,眼中充满了震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诗,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身为皇子,生在天家,他的人生何曾有过真正的“得意”与“尽欢”?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天都在算计与被算计中度过。

    那金樽玉盏,盛满的从来不是美酒,而是权谋与人心。

    “好!”

    “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

    李恪回过神来,猛地一拍石桌。

    “处辉,就凭你这两句诗,今天这顿酒,我请得值!”

    他再次提起酒壶,将两人的酒碗满上。

    这一次,他看程处辉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有趣的纨绔,也不是看一个未来的妹夫。

    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与……渴望。

    “来,为这两句诗,我们再干一碗!”

    “干!”

    两人再次碰碗,一饮而尽。

    几碗烈酒下肚,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李恪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指着那片空荡荡的田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

    “你知道吗,处辉。”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程处辉闻言挑了挑眉。

    “羡慕我?”

    “羡慕我长得帅,还是羡慕我有才华?哎,这该死的魅力,总是这么无处安放。”

    “……”

    李恪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刚刚酝酿起来的伤感,瞬间被怼了回去。

    他没好气地白了程处辉一眼。

    “我羡慕你的自由。”

    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以醉卧街头,可以一掷千金。”

    “而我们,生在这皇家,就像是套着枷锁的鸟雀。”

    “看似华丽,却永远飞不出那座名为‘规矩’的牢笼。”

    “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思量,生怕行差踏错,坠入万丈深渊。”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身为皇子的无奈与悲哀。

    程处辉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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