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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水中巨怪

    走在山路上,陈大山见识了儿子的新本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凭感觉随手捡的小石子儿,瞄也不瞄,抬手一弹弓出去。

    不论树梢的野鸡还是草丛里的斑鸠,几乎应弦而落,弹无虚发!

    陈大山不信邪地接过那沉甸甸,拉力惊人的弹弓。

    拉开一截就觉得手臂发酸,勉强打出一颗石子儿,落点歪出十万八千里,看得老父亲脸皮直抽抽。

    陈冬河心里像揣着个小火炉,全是热切的期待。

    大铁钩、结实的钢丝绳、能承受巨力的绞盘……

    万事俱备!

    就等把水里那条油光水滑的巨物弄上岸。

    脑子里像放幻灯片似的闪过各种美味。

    硕大的鱼丸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金黄酥脆。

    雪白厚实的鱼片浸在自家酸菜特有的酸爽汤汁里翻腾。

    还有那胶质满满的鱼鳔、肥糯的鱼腩……

    老娘亲手腌的酸菜,这回可算能派上大用场了。

    上辈子,他都只在传闻里听过这种顶级江鲜的美味。

    况且,那是足有五六百斤的肉山!

    真弄上来,自家怎么可能吃得完?

    二叔三叔家送一大块去,大姐夫家送一大块,准乐得他们合不拢嘴。

    到时候就把雪儿和她娘李婶一起叫来,就在自家院子里支起大口锅,热热闹闹煮上一大锅酸菜鱼。

    现杀现吃,那才叫痛快!

    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往后,雪儿她娘,那也是自己的亲娘。

    陈冬河背着沉甸甸的收获,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他心情极好,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条大鳇鱼被拖上岸的场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烹饪才最好吃。

    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哼起了不成调的歌谣。

    大姐夫送来的钢丝绳,被陈冬河从中间拆开,原本十六七米的长度硬是变成了三十多米。

    双倍六百斤的神力在身,那粗硬的钢丝绳在他手里,温顺得如同细线。

    先前在老爹面前显露了本事,这会儿他也没了顾忌。

    秤砣钩子被老爹磨得锃亮溜尖,没设倒刺,讲究的就是一个勾住之后,纯靠蛮力硬拽。

    陈冬河麻利地将钩子一头拴牢,另一头则在绞盘上打了个结实的水手结。

    父子俩选定黑龙潭上方的一块位置。

    脚下是平坦坚硬的花岗岩,潭水幽深,就在七八米的下方静卧着。

    陈冬河瞄了眼潭面,丢进去一只刚才打到的麻雀。

    水波微动,几条不到一米长的江鳇争相抢食,却不见那条庞然大物的踪影。

    “看来都是那大东西的崽子。”陈冬河自言自语。

    他索性又丢下几只被剁得稀碎的麻雀,血腥气瞬间在水里漾开。

    这招果然管用。

    不多时,一道巨大的暗影缓缓上浮,几乎贴着墨绿的潭水出现,接近三米的体型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我的个老天爷……真这么大!”陈大山压低嗓子惊呼,喉咙有些发干。

    陈冬河不为所动,迅速将两只还在淌血的喜鹊挂在秤砣钩上,抡圆了胳膊,用力抛向黑影所在的区域。

    噗通!

    水花四溅。

    他昨天就试过,这老江鳇在潭里称王称霸久了,根本不怕重物落水声。

    钩子带着血食迅速下沉。

    陈冬河攥紧了沉重的绞盘手柄,屏息凝神。

    可紧接着,他脸色沉了下来。

    那几只一米多长的“护卫鱼”异常狡猾,竟从两侧游近,灵活地将钩子上的喜鹊撕扯拽下,动作迅捷得如同演练过。

    老江鳇则大嘴一张,将那零碎的血肉轻松卷入口中。

    “邪门了!这鱼……怕不是成精了?”

    陈大山看得目瞪口呆。

    他年轻时也钓过鱼,可那时顶天钓个巴掌大的鲫鱼,都算开荤了。

    眼前这景象,超出了他的经验。

    “爹,我就不信邪,还收拾不了它!”

    陈冬河那股子狠劲上来了,手往背篓里一探——实则是从系统空间摸出一截备用的粗铁丝。

    他把那只山鸡牢牢捆死在铁钩上,铁丝穿过山鸡的骨头又狠狠绞紧,确保万无一失。

    “这行吗?万一再搭进去只鸡……”

    陈大山心疼那野物,更惊诧于那条老江鳇的“指挥”能耐,仿佛它真懂危险,差遣小鱼去探路。

    “这老东西憋在潭里这么多年,怕是饿疯了,也狂得没边了。”

    “它越是机灵,今天越是要把它弄上来!”陈冬河眼中闪着光,舔了下嘴唇,“鱼肉啊,爹,我可是馋得不行了!”

    话音未落,沉重的秤砣钩挂着挣扎的山鸡,再度沉入潭心。

    那十几条小鱼围着山鸡又撕又拽,拉得水下的钢丝绳绷紧晃动,就是无法扯下。

    陈冬河如同磐石般稳稳抓住绞盘,眼神锐利如鹰隼,紧锁着水面下的暗流涌动。

    时间仿佛凝滞。

    五六分钟过去,潭心的老江鳇似乎终于按捺不住贪婪,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摆,箭一般冲向钩子。

    “来了!”

    一股可怕的巨力瞬间从绞盘上炸开。

    陈冬河只觉得双臂剧震,整个人被拖得向前猛蹿两步,鞋底在花岗岩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脚猛地叉开扎稳马步,额头青筋暴起,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双臂千钧神力轰然爆发,死死拧住绞盘往回拽!

    呜——

    绞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冬河感到那水下的力量远超估算,脚下竟然再次被拖滑向前。

    “老三!顶不住就赶紧松手!东西不要了,别掉进潭里!”

    陈大山脸色煞白,猛地扑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儿子的腰,父子的力量合在一处。

    陈冬河感受到背后的支撑,心下发狠:“爹,挺住!”

    他借着这股推力,脚下生钉般硬是顶住拖拽,咬牙开始一点点往后挪。

    此刻他才深切体会到那句老话——河里十斤的鱼,拉人的劲道能有三十斤!

    更何况这是水中的巨怪!

    他眼神一瞟,瞥见旁边一棵水桶粗的老樟树。

    “爹,缠树!”

    父子心有灵犀,同时怒吼发力,几步抢到樟树旁。

    陈冬河手臂如电,猛地将绞盘往樟树干上狠命一绕。

    吱嘎——

    钢丝绳瞬间勒进粗糙的树皮,爆出刺耳的摩擦声。

    绳上的巨大张力与樟树较力,树干被活生生勒出一道深痕。

    陈冬河手臂的皮肤也被磨破,火辣辣地疼。

    这痛感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

    连狼群都没能伤他分毫,今天竟被条鱼弄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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