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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死寂尘沙中的低语

    柳若雪在尘埃翻涌的死寂废墟中苦苦搜寻,

    终于在满目断肢和血污之下,抓住了李云天冰凉的手腕。

    濒死的守护兽却从她手中残忍夺走生机,

    千钧一发之际,玄冥老祖如冻结时间的魔神降临,

    以一句轻蔑低语将庞大凶兽化为齑粉尘埃——

    “区区虫豸,也敢觊觎真神的血肉?”

    血雾弥漫中老祖的目光落向昏迷的李云天,

    竟道破他体内战神血脉与“古神之眼”的恐怖关联…

    神殿的哀鸣并未止息。曾经支撑穹顶、流淌华彩的巨柱,此刻扭曲断裂,如同垂死的巨人嶙峋的肋骨,深深刺入残破殿堂的深处。金焰的余烬在石块表面明明灭灭,顽强地燃烧着空气里弥漫的悲伤和毁灭。烟尘厚重得如同灰色的幕布,每一次迟滞的呼吸都带着粗砺沙石和焦糊的气息,无情地灼烧着咽喉,留下苦涩的铁锈滋味。碎石的洪流仍在不远处轰隆作响,间歇处,唯有那巨大窟窿灌进来的、冰冷空洞的风声在废墟上空盘旋,带来死亡的余音。

    柳若雪剧烈地咳嗽着,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她能感到脸颊和手臂上的无数细小擦痕渗着血珠,在污浊烟尘覆盖下隐隐作痛。可她全然顾不得这些。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在厚重的尘霾里疯狂地扫视,绝望在心底蔓延滋长——云、云天!你在哪?

    她强撑着站起身,蹒跚着朝那光柱降临、也是最终坍塌的核心区域摸索过去。

    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崩碎的岩石和滚烫的琉璃渣上,鞋底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烫。碎石残柱在她眼前狰狞林立,断口处是刚刚凝结的暗色熔岩,兀自散发着可怖的热量。无数残缺的神像肢体杂乱地堆积在地面——断裂的石臂、只剩下半边的头颅空洞地仰望破碎的穹顶、甚至还有一只雕刻精美的巨大手掌,手指上还残留着断裂的、布满玄奥纹饰的臂环,五指无力地摊开。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地嘶吼着不久前那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曾经的神圣殿堂,如今只是一片由焦黑、暗红和灰败构成的死亡丛林。

    柳若雪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又被滚烫的烟尘刺得生疼。

    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在一片巨大的倾斜石墙之下,动作猛地僵住。那碎裂的石板边缘,赫然压着一片染血的破碎衣角!那熟悉的布料、那颜色……是云天的!

    心脏像是被冰冷的巨手攥紧,瞬间停止了跳动。柳若雪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她疯狂地用双手去扒、去推那些压在上面的沉重碎石碎砖,尖锐的棱角刺破了她的手掌。温热的血混进冰冷的尘埃泥泞之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十指指甲崩裂翻起,指骨因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剧痛**。她唯一的目标就在下面。

    “云……云天!”她嘶哑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微弱得如同蚊蚋,“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冷风穿过断壁残垣发出的呜咽,像无数亡灵在悲泣。

    一股蛮力支撑着她猛地掀开了最后一块沉重的石板!扑面的浓重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压在下面的,确实是他。然而眼前的景象几乎瞬间抽空了柳若雪的灵魂。

    李云天衣衫褴褛,几乎被凝固的深红色血浆完全覆盖,身体以一种绝不可能属于活人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量。左臂不自然地瘫软在身侧,仿佛里面的骨头已经成了齑粉。他紧闭着双眼,脸色呈现出死人的青灰。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心口位置,破碎的衣物下是巨大的、焦黑的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如同被灼热的利爪狠狠剜过。没有鲜血再涌出,伤口附近凝固着一种诡异的暗金色硬壳。

    “不……不……”柳若雪发出无声的哀鸣,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席卷了她,世界一片漆黑。她颤抖着伸出手指,绝望地伸向他的鼻端,试图捕捉那最微弱的气息。

    指尖感受到了一缕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温热气流拂过!那气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生命韧性,顽强得近乎执着。

    “还……还活着!”柳若雪几乎是嚎叫起来,泪水瞬间决堤,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冲刷而下。她立刻伏低身子,屏住呼吸,将耳朵紧贴在那被金色硬壳覆盖的狰狞伤口附近。

    微弱,但清晰!那带着灼热气息的搏动,正一下下冲击着那层坚硬的不明之物!仿佛他那颗濒死的心脏深处,潜藏着不甘熄灭的熊熊烈火,正不屈地撞击着束缚它的外壳,敲打着最后生的希望。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柳若雪语无伦次地低语着,手忙脚乱地想从随身的芥子袋里翻找任何可能有用的丹药。但她的动作很快僵住了,一种源于本能的巨大危机感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如坠冰窟,连指尖都瞬间麻痹。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如渊的恶意,混合着浓烈的腐朽与血腥,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片小小的角落!

    这不是风的声音。一个庞大、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带着湿热的腥气扑面而来。那声音缓慢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动一个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呼出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腐烂血肉的气息,仿佛一只在地下沉睡千年的怪物终于醒来。

    柳若雪全身的寒毛倒竖,血液几乎凝固。她猛地回头!

    烟尘稍微淡薄了一些,能隐约看到数丈开外残存的另一根高大石柱旁边,匍匐着一个巨硕无比的轮廓。它大半个身体掩映在倒塌的石块阴影里,像是黑暗凝聚而成的可怖实体。它移动时没有声音,但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铁墙般推挤过来。借着金焰余烬和穹顶破洞漏下的微弱光芒,柳若雪看清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那曾经覆盖着坚硬鳞片或厚重角质的部分肢体,如今大部分已损毁脱落,露出暗红色的、正在微微搏动的肌肉组织,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湿滑的黑血和脓液。破碎的骨骼像锯齿一样刺穿皮肤裸露在外。然而,那残存的双瞳位置(另一个似乎是瞎的),正投射出两道浑浊、疯狂、充满无尽饥饿和毁灭欲的冰冷视线,死死锁定在她身下的李云天身上!那目光并非锁定她,而是穿透了她,贪婪地、病态地聚焦在李云天身上,仿佛他是一块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神肉。

    守护兽!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入脑海——这座宏伟遗迹沉沦之前,必定驻守着强大的守护之力!眼前这头怪物,恐怕就是侥幸存活下来的、最强大的守护者之一!它残破至此,神智或许早已被混沌侵蚀,那金色光柱对李云天的“冲击”或者他本身濒死状态下散发出的某种气息,竟吸引了这头同样遭受重创、对血肉本能渴求的恐怖存在!

    “吼——!”一声嘶哑压抑、如同无数碎骨摩擦的咆哮在怪物体内酝酿爆发。它无视了渺小的柳若雪,巨大的前爪猛地拨开压在身前的障碍碎石,整个庞大的身躯带着势不可挡的毁灭气息骤然发动!那动作迟缓中带着决绝,破碎的肢体在地上拖拽,留下一条腥臭的黑血轨迹,目标极其明确——李云天!

    它要将这具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尸体吞入腹中!

    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柳若雪甚至来不及思考,所有的恐惧和悲恸在生死边缘瞬间被汹涌而至的怒火与绝望所取代。那怒意如同火山在胸腔炸开,烧干了泪水,烧红了她的双眼。一股沛然莫御的庞大力量不知从何处滋生,瞬间充盈了她的四肢百骸。

    “滚开!!”

    她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尖啸,那啸声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双手快如闪电般在地上一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迎着那扑来的守护兽残躯暴射而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淡青色的虚影,完全突破了平日里凝元境修为的极限!她将毕生所修的寒冰真元毫无保留地瞬间凝聚于双掌!

    青蓝色、接近实质的凛冽寒气以她双掌为中心疯狂爆发!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无数锋利的冰棱!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狠狠撞向守护兽那只闪烁着疯狂光芒的浑浊独眼——这是它唯一的、也是相对薄弱的要害!

    “嗤嗤嗤——!”

    冰棱击打在怪物坚硬的眼睑(一部分已经碎裂)和周围残破的皮肉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和碎裂声!一部分冰棱被崩飞,但也有一部分深深扎入它眼球附近本已伤痕累累的组织,瞬间冻结!

    守护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整个身躯猛地向后一仰!那扑击的势头被硬生生阻断!致命的攻击被暂时延缓!

    柳若雪也付出了惨重代价。超越极限的爆发榨干了她的真元,强行催发下寒气反噬自身!她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回来,狠狠撞在李云天身边的残垣上,口中喷出一大口热血,染红了身前的断壁。冰寒刺骨的痛楚蔓延全身经络,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体内的寒气从内部冻裂撕碎,视线一阵阵发黑模糊,连喘息都带着冰冷的血腥味。刚才那一击,已然抽干了她近乎所有的真元,更严重地伤及了本源!这是以命搏命的短暂延迟,代价是她自己的根基几乎崩毁!

    守护兽的愤怒被彻底点燃。那浑浊的眼瞳因为痛苦和毁灭的欲望而充血,变成了更加疯狂恐怖的暗红血色!它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凶戾之气,无视扎入血肉的冰棱和满身的创伤,重新低头,张开那布满了残破獠牙的巨大口器,带着腥风血雨,以更狂暴、更疯狂的速度,向着动弹不得的李云天吞噬而来!这一次,再无任何能阻挡它的力量!

    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水当头浇下。柳若雪眼睁睁看着那巨口笼罩下来,阴影笼罩了她和李云天。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顾一切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扑到李云天的身体之上,试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他最后的屏障。至少……至少黄泉路上,不会让他孤单……

    然而,预想中的撕裂与剧痛并未到来。时间……凝固了。

    那恐怖的、带着血腥腐臭的呼吸声消失了。碎石滚落的轰隆声消失了。冷风穿过窟窿的呜咽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连她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沉重的撞击声,也彻底消失。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甚至连那股几乎要将她灵魂冻僵的、守护兽散发的凶煞之气也瞬间消失了。不是消散,是凝固,像是被某种更庞大、更不可理解的存在强行“冻结”在这片空间里。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寂静比任何狂暴的声音都更加恐怖。柳若雪惊恐地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守护兽那只闪烁着疯狂血光的浑浊巨眼,此刻距离她后背不足三尺!巨口中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涎液、断裂獠牙上挂着的深红腐肉……一切都纤毫毕现。但,这只眼睛连同它那庞大的残破身体,都凝固在半空中。一个撕裂一切的利爪几乎要触碰到她身体的破败巨掌,也悬停在距离她后背只有几寸之遥的地方。一滴浓稠漆黑、散发着恶臭的涎液,刚刚从怪物獠牙尖分离出来,此刻也凝滞在空气中,圆润的表面泛着污浊的光,如同虚空中的一颗黑色毒瘤。

    空间本身,仿佛变成了一块无边无际、坚不可摧的水晶。所有的一切,连同光尘、火焰余烬、漂浮的烟尘,都凝固在其中,动弹不得,寂然无声。

    绝对的、碾压一切的寂静统治了这片死寂的废墟。这是来自深空尽头、宇宙之初的死寂,不含任何生息,是对生命存在的根本否定。柳若雪甚至感觉连自己的念头都被这死寂冻结、粉碎。死亡的冰冷渗入了骨髓,灵魂深处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恐惧。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那是一种意识层面的直接“震颤”,如同巨钟在灵魂深处敲响的回音,冰冷、枯槁,带着俯瞰亿万生灵兴灭的漠然与……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古老轻蔑。

    “嗡嗡……”

    随着这意识的低语,被凝固空间中飘散的些许尘埃颗粒无端地高频震动起来,发出极其细微但清晰的嗡鸣,如同呼应着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判词。仿佛空间本身,在为这个声音的到来而发出恐惧的战栗。

    就在守护兽那凝固的、疯狂血眼的前方,虚空如同最平整光滑的黑色冰面。在冰面的中心,一道裂缝无声地出现了。

    没有光芒,没有气息泄露。那裂缝出现得极其突兀,如同墨玉上最完美的刻痕。裂缝缓缓张开,扩张成一个边缘平滑的、完美的圆形孔洞。孔洞内,是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的黑。在那纯黑的背景中,两簇灰白色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的小小光焰,幽幽亮起。

    那不是眼睛,更像是某种极度凝聚意志的投射点。那光焰的冰冷,远胜万载玄冰。任何生命与之接触,仿佛神魂都会瞬间枯萎冻结。

    光焰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那只凝固在空中的、只剩疯狂本能的守护兽残躯。然后,那意识层面的低语再次在柳若雪的脑中直接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古老的刻痕,清晰而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区区——虫——豸——”

    “也敢——觊觎——”

    “真神的——血——肉——?”

    每一个词语的震颤,都精确地落在了那凝固的守护兽庞大躯体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得如同羽毛落地的闷响,像是内部结构瞬间坍塌溃散的压缩声。

    噗——

    在柳若雪呆滞的、充满极尽恐惧的瞳孔倒影里,守护兽那无比坚韧、历经光柱毁灭而不完全溃散的巨大身躯,从那只浑浊的巨眼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密的、如同烟雾般的漆黑尘埃!崩解的过程快得无法用任何视觉去捕捉细节,仿佛时间规则被修改,将整个分解过程压缩成一个瞬间的结果。

    由一点,蔓延全身。由坚硬的头颅骨骼到破碎的身躯残肢,甚至连那滴悬浮的涎液和空气中它散发的气息都未能幸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来自远古岁月之前的巨掌,轻轻一拂。

    尘埃不落。那漆黑微渺的粒子在凝固的空气中短暂凝滞,如同墨染的星河,组成一个瞬间存在的、怪物消散前的诡异轮廓。下一刻,空间束缚骤然解除。

    哗——

    如同退去的无形潮水。守护兽化为的黑尘无声无息地消散开,彻底湮没在神殿的滚滚烟尘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风重新灌入,碎石再次滚落,火焰在断裂的巨柱上重新发出滋滋的燃烧声。凝固的死寂被打破,现实世界的嘈杂混乱重新回归。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静止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然而扑鼻而来的浓烈血腥气和刺鼻的焦糊气息却如此真实。柳若雪僵硬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看向那个虚空圆洞。圆洞内摇曳的灰白光焰无声地“转动”了一下,落在了倒在地上濒死的李云天身上,停驻片刻,然后,移向了李云天身旁那巨大的伤口——那片诡异的、如同暗金色晶壳覆盖在心口位置的神秘硬壳上。

    光焰的凝视,带着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审视,如同解剖刀划过标本。

    圆洞无声地弥合,如同从未存在过。两道灰白的光焰也随之熄灭。

    烟尘依旧弥漫。在守护兽彻底化为尘埃的位置前方,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凝实。没有空间波动,没有降临的异象,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只是灰尘稍微散开,让人们得以窥见他的存在。

    他笼罩在一件极其宽大的、毫无纹饰的玄黑色斗篷之下。兜帽深深地遮着面容,只能看到下方一个枯槁得没有任何血色的下颌轮廓。他站在那里,周身没有任何气息泄露,仿佛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然而这片神殿废墟,无论崩塌的巨柱、燃烧的余烬、甚至飘飞的尘埃,在他出现之后,都似乎不自觉地……矮了一截。一种无法抗拒的“沉坠”感弥漫开来。光线照射在他斗篷的黑色上,也仿佛被吞噬进去,显得更加晦暗。在他身周,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连烟尘都绕着他流动,形成一片诡异的“净土”。

    柳若雪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后遗症让她无法思考。身体的剧痛和透支带来的晕眩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残存的意识。她想开口,却只能发出短促急促的喘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死亡的冰冷刚刚褪去,一股源自生命层次、远超守护兽的、仿佛面对亘古虚无般的寒意再次攥紧了她。

    玄色斗篷之下,那枯槁的下颌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响起,语速缓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古老事实:

    “空壳……”

    “可悲……”

    “可叹……”

    那双笼罩在宽大袍袖之下的手,一只缓缓抬起,那指节干枯细长,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泽。这只手,看似无力地向下一指。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地面上昏迷濒死的李云天!柳若雪根本来不及反应!这股力量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轻而易举地将李云天沉重瘫软的身体从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提”了起来,悬停在半人高的空中!

    “云、云天!”柳若雪目眦欲裂,惊恐压倒了恐惧,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然而身体刚一动弹,一股冰冷的、无形却带着千钧重量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轰然落在她身上,如同冰冷的深渊之水将她淹没!

    “噗——!”

    她本就遭受重创的内腑瞬间翻江倒海,再次猛喷一大口鲜血!眼前瞬间被刺目的血红覆盖,身体像被无形的山岳碾碎、砸入冰冷的地面,骨骼悲鸣着濒临粉碎,意识也在剧痛与窒息中迅速溃散,再也挣扎不起,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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