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宁的问题,九元道长却含笑摇头,竟退后一步,将那紫袍人凸显出来。
姜宁眯了眯眼睛,却见那紫袍人指了指依旧围着广场的白袍人群,而后对着姜宁微微躬身行礼。
意思很简单。
在问问题之前,还请您先解决了其他的麻烦。
姜宁扭头看向了那白袍人中唯一一个看起来不太一样的老者。
“拜火教?”
那白袍老者听到姜宁的话,顿时转过身来,快步来到姜宁面前,双膝下跪,想要去亲吻姜宁的靴子。
姜宁侧步躲开,说道:“说你的话,莫要将你们的怪东西用在我身上。”
白袍老者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您是光明神的使者,是我们的救主,也是这东方国度最急缺的光明之源。”
“您的存在,将让我们的圣火在长安燃烧,并永恒不灭。”
姜宁闻言眯了眯眼睛。
光明神,圣火,使者。
“谁跟你说,我是所谓光明神的使者?为何我自己不知道?”
白袍老者指向了原本空性大师所在的位置,那里现在只有一摊漆黑的莫名物质在。
“您斩杀了赎罪者,给予了它应有的惩戒,取回了光明冠,这足以证明您就是我们等待的尊使。”
姜宁闻言,随手一挥。
那一摊漆黑物质被驱散,其中竟然真的有一枚白金打造的头冠,华贵至极,最中心的位置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猩红无比的宝石。
招招手,那白金头冠便出现在了姜宁的手中。
“这就是所谓的光明冠?”
白袍老者不住的点头,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狂热起来,双手托举着,对姜宁说道:“是的,尊使大人,这就是光明冠,是燃烧圣火所必须的媒介,是最神圣之物!”
姜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你说,空性大师是赎罪者,光明冠也一直在它的身上,可在我来之前,想来你们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把光明冠抢回来。”
“我不怀疑你的信仰,想必你们也不会吝啬为此付出生命,可为什么要等我来?”
白袍老者回答道:“因为空性大师是赎罪者,是承载者,光明冠太神圣,我们不敢触碰。”
“只有您,光明神的使者大人,才能给予赎罪者惩戒,才有资格持有光明冠。”
姜宁闻言恍然,道:“你们得罪不起空性大师背后的人,只能等我来宰了空性,然后从我这里谋求光明冠。”
白袍老者没说话,神色依旧狂热无比,一点也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尴尬。
我们狂信徒是这样的,只需要虔诚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尊使大人去考虑。
“光明冠已经出现在了应存在的人手中,请您随我们前往圣殿,点燃圣火。”
白袍老者狂热的说道:“作为光明神的尊使,您将获得您想要的一切。”
“八十位最美貌的女子会是您的侍从,只要您想,她们会为您诞下最优秀的子嗣。镶嵌满明珠的鎏金马车会是您的座驾。通体香檀木的宅邸将会是您的住处。自遥远祖地而来,最最虔诚的八千信众将会是您最忠诚的忠犬!”
“这一切,都是您的权力!”
很显然,白袍老者听到了方才姜宁和空性大师的对话。
姜宁不由得挠了挠下巴,很心动是怎么回事?
“那,我需要做什么?”
“您只需要点燃圣火!”
白袍老者狂热的说道:“戴上光明冠,以身为烛,燃起永恒不灭的圣火,您将会是光明神之下的第一人!”
姜宁闻言,摩挲着手里的光明冠,问道:“意思是,我要用自己的命来点燃圣火?”
“这将是无上的荣耀,也是光明神的意志!”
“我明白了。”
姜宁点点头,把光明冠收起来,说道:“光明神告诉我,现在不是好时候,得找一个好日子才能点燃圣火。”
“现在,你们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时机成熟我会去找你们的。”
白袍老者欲言又止,但在看到那缓步而来的紫袍人的时候,只能低下头,虔诚的跪拜。
“您的命令,就是我等的意志。”
说罢,白袍老者站起身来,抬手一挥,顿时所有的白袍人都整齐划一的对着姜宁跪拜下去。
如是之后,所有白袍人如同流进下水道的污水一样,眨眼间便四散而去,再也没有痕迹。
姜宁也看向了那踱步而来的紫袍人,以及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九元道长。
“调动皇城司和不良人,可不是九元道长能做到的。”
“看来,这位大监可以解开我心中疑惑?请教大监尊姓大名?”
姜宁笑着拱手行礼。
“不敢当郎君如此称呼,咱家不过是陛下的一条老狗而已。”
紫袍人笑眯眯的回答,而后叉手行礼,道:“咱家阴缺之人,无姓贱名,唤作芒耳,见过姜郎君。”
姜宁笑着还礼,将手中的光明冠往芒耳怀里一塞,热切道:“我与大监一见如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芒耳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光明冠,苦笑一声,说道:“这是拜火教的圣物,旁人触摸一下都被视做玷污,更别说是咱家这种残缺之人。”
“在长安,最大的规矩不是来自那里吗?”
姜宁指了指朱雀大街的方向。
“话虽如此,但此物咱家实在是无福消受。”
芒耳将光明冠塞给了姜宁,似是怕这位郎君又有惊人之举,赶忙正色道:“郎君心有疑惑,咱家正是奉命而来,请郎君前去解惑的。”
姜宁笑了笑,将那光明冠收起来,笑道:“还请大监引路就是。”
“郎君请。”
芒耳抬手一招,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驶出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来。
“郎君的宝马,自有人归置,万无一失,还请郎君登车。”
姜宁自无不可的点点头,登上了马车。
这马车很特殊,没有窗户,行驶起来也没有任何的颠簸,若不是时不时传来的马鞭声,甚至会以为这马车没动。
姜宁也懒得去估算时间,只是闭目养神。
‘笃笃笃……’
不知过了多久,芒耳敲响了马车门,笑道:“郎君,到了。”
姜宁睁开眼睛,钻出了马车,抬眼就看到了前方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
宫殿之上,书三个大字。
两仪殿。
见此,姜宁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正要拾阶而上,却见芒耳快步赶上前去,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拿过一封圣旨。
“敕曰:朕闻,昔卢国公亲兵营校尉副将姜守拙者,战必先登,战功赫赫,然,其人淡泊名利,不求功名利禄,功成后,竟隐于两界山祖地,心性高上,既忠且孝。”
“今,其寿终正寝,虽天命使然,朕亦怀之,特追封其为肃宁侯爵,以一等侯之礼葬之,一应耗费,朕之内帑担之。”
“念其忠孝之心感念天地,朕亦感之,特赐,其孙姜宁承袭肃宁侯爵之位!住持其祖一应丧葬事宜,闻旨后,入两仪殿面君!”
“贞观一十四年,二月初八!”
“此制!”
念罢了圣旨,芒耳也不管姜宁一直都是站在那里,只是上前,捧着圣旨弯腰行礼。
“侯爷,请,陛下已经在殿内设宴,就等着款待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