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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孙子弘文馆回来,非要露一手!

    翌日。

    弘文馆。

    李易老老实实来上学。

    虽然对改变历史上既定的命运,颇为急不可待。

    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六岁孩童,如今已经在皇爷爷面前刷了不少好感,没必要用力过猛。

    相反,弘文馆内的勋贵子弟都是人脉。

    对他还是有些好处的。

    学堂内。

    “殿下,这是您的功课。”程尚礼嘿嘿一笑,将手中的一沓册子放在李易面前。

    李易满意的点点头。

    身为皇孙么,那当然是不可能自己写功课的!

    这程尚礼是个懂事的。

    李易略微沉吟。

    “老是让你帮我写功课,怪不好意思的。”

    程尚礼连忙拍着胸脯,嘿嘿一笑。

    “能帮殿下解决问题,是我的荣幸。”

    李易点点头。

    “那好吧,本来想给你一些奖赏的,看来也不用了。”

    程尚礼:“......”

    补药啊!皇长孙殿下!

    见到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李易嘴角一勾。

    “去拿些纸来,再找一根炭笔。”

    程尚礼一愣,下意识道。

    “殿下,您要这些做什么?”

    李易没好气道。

    “当然是给你奖赏。”

    “本皇孙向来赏罚分明,准备传授你两手绝技。”

    “绝技?”程尚礼一惊,眼睛瞪大。

    李易点了点头。

    “没错,凭这一手,说不定你以后还能在兄弟们面前颇受欢迎呢。”

    程尚礼闻言,顿时乐不可支,当下便立刻离开,去找寻皇长孙殿下所需要的东西。

    片刻后。

    程尚礼抱着宣纸、炭笔,一溜烟的跑到李易面前,气喘吁吁。

    “皇长孙殿下,东西拿到了。”

    李易点点头,拿起炭笔,在洁白如雪的纸上,轻轻勾勒几笔,眨眼间,一个孩童的轮廓就跃然纸上。

    旁边的程尚礼看的心里一惊,黑乎乎的脸上满是震撼。

    他一眼就看出来皇长孙画在纸上的是他!

    这画的也太像了!

    简直就像是照镜子!

    程尚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

    乖乖,这皇长孙殿下真是神了。

    纸面上的人像,简直栩栩如生,像是拿他脸皮直接印刻上去一样,分毫毕现。

    他甚至还能看到纸上自己的睫毛。

    太传神了!

    嘶!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程尚礼一愣。

    这吸冷气的声音不是他传出来的。

    他下意识抬头一看。

    好家伙,周围不由得什么时候围成了乌压压一片。

    整个学堂内的孩童全都围聚过来,一个个眸子放光的看着李易面前的画作。

    李易倒是颇为淡定,甚至还挥了挥手。

    “去去去,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孩童瞪着放光的眼睛。

    “皇长孙殿下,这是什么技艺?”

    “简直如同印染在上面一样!”

    “是啊,我祖父收藏了丹青大家阎立德的画,他画的人物也没有这么像的!”旁边的魏颖大呼小叫。

    其余一众孩童也是哇哇叫。

    “阎氏兄弟已然是画技高超,乃是我大唐宫廷的御用画家,但是我看他们画人的水平还不如皇长孙!”

    “是啊,我看他们画的人都不够真,哪像皇长孙这个这么像!”

    “不错,跟程尚礼一模一样,简直神技!”

    “......”

    周围顿时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

    李易嘴角一抽。

    这些小屁孩懂个屁。

    阎立德、阎立本那是华夏画史著名的画家,尤其是阎立本,简直贯穿了盛唐的丹青宗师。

    他这一手熟练度堪堪达到【登堂入室】的素描画技,怎么可能跟阎立本的水平相比?

    哪怕这位丹青宗师此时还没有到达最巅峰,也不是他一个业余的来碰瓷。

    不过嘛,他这一手素描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东晋顾恺之首倡以形写神,以神驭形。

    直至大唐,又有不少画家总结奠定了画技的基础理念。

    即以形为基,以神为魂,形可取舍,神必贯通,形神相济,气韵方生。

    总结一句话来说,爷画的不是画,是寂寞。

    眼下大唐的画师基本上是奔着画“神”去的。

    因此更看重写意,而非是写实。

    而素描技法就是彻彻底底的写实技法。

    比起传统人物画要更与实际人物相似。

    简直如照镜子一般。

    落在这群孩童眼里,自然是神乎其技。

    当然,要是在丹青大家眼里,这幅画就浮于其表,没有神意了。

    不过,素描这玩意,突出的就是一个简单快捷,也有其优势所在。

    旁边的程尚礼,见到一众人围聚过来,忍不住自得道。

    “皇长孙殿下刚刚说了,这一手要教我!”

    周围一众孩童顿时吸了口气,一个个瞪大眼睛,一脸羡慕的看着程尚礼。

    这小子好走运啊!

    这时,旁边的一个长相清秀、瘦瘦高高的孩童忍不住道。

    “皇长孙,此技法叫什么名字?”

    “为何,我从未见过?”

    李易瞥了他一眼,笑道。

    “十四皇叔,此技法名为素描,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雕虫小技,岂能登大雅之堂,以免贻笑大方。”

    十四皇子李明摇了摇头。

    “此法干脆利落,寥寥几笔,就能显露其形。”

    “殿下太谦虚了。”

    他犹豫了一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皇长孙可否教导我此技法。”

    “我......愿意付学费。”

    李易毫不犹豫道。

    “十四皇叔要学,要什么学费,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法,我教你便是。”

    李明顿时眼睛一亮,对这个仅仅比自己小两岁的大侄子充满好感。

    其余的孩童们见状,顿时激动起来。

    “殿下,我要学这个!我可以偷我爹的古董给你!”

    “皇长孙殿下务必教我,我可以把我姐姐介绍给皇长孙!”

    “皇长孙殿下请教我,我给殿下当马前卒!”

    “殿下教我,我屁股洗干净了。”

    “......”

    周围顿时吵嚷起来。

    程尚礼一脸懵逼。

    尼玛。

    这群混蛋,跟他抢机缘?

    这可是皇长孙殿下对他的恩赏!

    六到八岁的孩童向来是精力旺盛,这年纪的孩子人嫌狗厌。

    李易也被这群娃娃吵的脑袋发晕。

    他挥了挥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李易轻咳一声。

    “既然你们都想要学,那我就都教!”

    众人顿时又欢呼起来。

    李易撇撇嘴。

    “刚刚那个谁说屁股洗干净的?让他滚蛋!”

    ...................

    一连数日。

    弘文馆内都颇为安静。

    便是连教郎周炳都颇为吃惊。

    阿炳最近的成绩,非常理想。

    他很满意自己参与到《括地志》这样的地理巨著的编撰之中,虽然仅仅只是校验,但是能参与其中,也是与有荣焉。

    弘文馆里的大部分教郎都参与其中。

    因此对弘文馆学堂的一众勋贵子弟疏于管理。

    本来周炳还担心这群精力旺盛的小屁孩们惹是生非,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最近颇为安分。

    周炳远远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学堂内的情况。

    只见一众孩童围聚在皇长孙身边,手中捧着纸,似乎在请教什么。

    周炳顿时了然,嘴角露出微笑。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这群孩子们总算是没有愧对他这个夫子的教导啊!

    在夫子不在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讨论读书学习,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周炳想了想,就感觉有些泪流满面。

    罢了,为师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想了想,转身离去。

    ....................

    学堂内。

    “皇长孙殿下,我这老人画的还算细致吗?”

    “殿下,你再看看我这二八小娘画的如何?”

    “殿下,我画的是我姐,你看她好看不!”

    “皇长孙殿下,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

    将近一半的小屁孩围在李易身边。

    剩下一半已经放弃了。

    有兴趣跟下去的,都是文官子弟。

    不过也很正常,诸如尉迟循毓、李敬业之流,他们虽然对这素描很感兴趣,但是这玩意也卡天赋,他们更擅长舞刀弄枪!

    李易随意拿过几人的画作看了几眼,颇为满意点点头。

    这些勋贵子弟之中还是有些人才的。

    素描虽然简单,但是也要一些天赋。

    有些人就画的不错。

    比如这魏颖,画了一个小娘子的上半身,这胸这屁股,画的曲线毕露。

    你小子,还是闷骚。

    李易感慨了几句,给魏颖指点了两句。

    “你这脑门画窄了!记住,三庭五眼,额头占上庭一半。”

    “咱们这素描虽然简单,但是也要注意人体的比例尺寸。”

    “还有啊,你这小娘子画的不错,但是这线条太过僵硬,炭笔侧锋轻扫,别下手太重。”

    魏颖虽然比皇长孙大两岁,但是在这位皇长孙面前,却是极为恭敬。

    李易三两句话,顿时让他茅塞顿开。

    李易给他指点完,又去点评其他人的画作。

    他教的是人物素描。

    有人喜欢画老人,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画小孩。

    不过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教技法,教导他们如何将人物画的真!

    .....................

    两日后。

    太阳西沉,霞光倾洒在长安,天空犹如火烧,仿佛一副画卷。

    魏府。

    魏征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府邸内。

    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依然腰肢挺得笔直。

    身为凌烟阁二十四臣,他以不惧权贵、清白坦然著称。

    因为问心无愧,所以不阿谀权贵。

    走进府内,他的发妻裴氏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官袍,笑呵呵道。

    “夫君,颖儿从弘文馆下学了,在咱们府上待几日。”

    魏征一愣,那张清癯的脸庞带着一丝笑意。

    “这小子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府上呆着了?”

    裴氏笑呵呵道。

    “弘文馆休沐,他要休息好几天,就特地来看看我们。”

    魏征嘴角露出笑意。

    他虽然古板,但是对这个小孙子,还是非常喜爱的。

    裴氏又神神秘秘道。

    “老爷,颖儿说他在弘文馆学了很厉害的东西,要在咱们老两口面前露一手。”

    “哦?”魏征顿时来了兴趣,“露一手?”

    “这孩子现在出息了!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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