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胸口,悔意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对她好,却又怕她不接受才会那么说。
可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只能任由温以凝以此为刃戳他的心。
……
路家,温以凝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
自从她离开之后,家里忽然就变得安静许多,温以凝是个孝顺的孩子,每天都会抽时间陪路老太太,如今她不在,路老太太还真不习惯。
“均严,凝凝到底去哪儿了?都一周没回来了,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万一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
路老太太一脸急切,她是真心疼爱温以凝这个小姑娘,但她更在意路均严这个亲孙子。
“她最近在忙毕业论文,来回奔波太麻烦。”路均严姿态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未点燃的烟。
他看似无动于衷,可越发凌乱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那日他让温以凝离开,不过是想让她低头认错,没想到她真走了。
他又想到那天在薄时聿家见到温以凝,手指忽地顿住,用力将香烟捏碎。
她已经离开七天,这七天他没联系她,她也没主动联系自己,这一切完全失去了他的掌控。
“什么叫麻烦?家里这么多司机,又不用她走路。”路老太太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奶奶我冤枉啊,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路均严答的敷衍。
“是她自己说要出去住。”说起这个,路均严眼中满是阴沉。
路老太太又瞪了他一眼,不由得拔高声音:“她一个小姑娘能住哪里?你还不赶紧去将她接回来!”
温以凝在路家养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一只猫一条狗都有感情,而且他们路家又不是养不起。
而且温以凝也不小了,万一在外面被人骗了怎么办。
“奶奶您别生气,我去接就是了。”路均严一副哄人的姿态,实际上他早就想去将温以凝带回来,只是他低不下这个头。
一直以来,不管做错事的是谁,先低头的人都是温以凝,他习惯了她的付出,再也无法在她面前低头。
但眼下不一样,奶奶开口让他去接温以凝,他便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赶紧去。”路老太太催促。
离开路家,路均严打开手机找到温以凝的微信,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发消息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看着日期,是在他宣布和白薇订婚之后。
意识到她为什么疏远自己,路均严嘴角勾起一抹笑。
她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
他一扫之前的颓废样,兴致勃勃出了门。
到了学校,他倚在车上拨通温以凝的电话:“凝凝,你在哪儿?”
是路均严的电话。
温以凝握着手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在外面吃饭。”
“吃饭?”路均严蹙眉:“在哪儿,发个定位给我,奶奶想你了,让我马上来接你回家。”
温以凝立刻打开手机将定位发了过去,完全忘了身边还有薄时聿在。
薄时聿将她方才的反应看的仔细,在接到电话时,她的眼中蔓延开巨大的欣喜,这是她在自己身边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握紧手里的杯子,手指用力到发白。
“温以凝,你就这么急着回到他身边?”他的语气不带任何语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不舍。
“薄时聿,那是我的家,我不回家,难道还一直和你……”厮混吗?
后面那几个字她说不出口,一直以来她都是个乖乖女,却被薄时聿拉入深渊,难道她还要继续跟他纠缠不清下去?
而且回了路家,她也能名正言顺的避开薄时聿。
“温以凝,你敢说跟我在一起的这几日不开心吗?”薄时聿眼神执拗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出蛛丝马迹。
温以凝嗤笑:“开心,开心极了。”
明明她说着他想听的话,却让他更加难过。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忽然低头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吮吸。
“薄时聿,你干什么!”温以凝又羞又恼,这里可是餐厅,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薄时聿松开她,以唇堵住她的唇,肆意描绘着她的唇舌,恨不得将自己的烙印留在她身上每一处,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
许久,薄时聿才不舍的放开她,他的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欲色。
此刻的温以凝双唇水润殷红,泛着诱人的光泽,他恨不得立即将人压在身下。
可他不能,路均严正在来接她的路上,而她也不会允许。
“薄时聿,你是公狗吗?随时随地发情!”温以凝不断擦着自己的嘴,嫌恶又急切。
路均严就在路上,若是被他看到这一幕,她该如何自处?
薄时聿疯起来还真是不管不顾。
“是啊,可我只对你发情。”薄时聿懒懒靠在椅子上,眼中是尚未散去的情欲。
爱还真是不讲理,偏偏他甘之如饴。
“疯子!”温以凝不敢再和他独处,拿了自己的包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整理。
当看到镜子里那个充满风情的自己时,温以凝又羞又窘。
薄时聿那个疯子!
她取出粉底和口红,试图将所有的痕迹都掩盖。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她手一抖,她急忙接通电话:“均严哥,我马上就出来。”
挂断电话,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刻意掩盖之后,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离开餐厅。
殊不知薄时聿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宛如归巢的鸟儿般走向路均严。
心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捂着胸口嗤笑一声。
“温以凝,我不管你心里有谁,你只能是我的。”
走出大门,温以凝一眼就看到路均严的车,她加快了步伐,却在靠近时看到了坐在副驾的白薇。
白薇脸上带着笑容:“凝凝,快上车。”
温以凝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嫂子。”
打开后座的门上车,温以凝侧头看向窗外,将所有情绪隐藏。
路均严和白薇是未婚夫妻,他们做什么都理所应当,她又有什么立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