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靠在生锈的铁架旁，左臂的绷带早被血浸红，他想把绷带再缠紧点，可右手一用力，伤口就扯得疼，只能咬着牙，一点点调整姿势。
苏逢春看他动作笨拙，从背包里翻出备用的消炎药和干净纱布，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抬胳膊，重新包。”
霍衍愣了一下，没说话，乖乖抬起左臂。
旧绷带拆下来时，能看到伤口边缘已经肿得发紫，刚才在通道里被流弹擦伤后，没来得及清洁，雪地里的寒气一冻，炎症更重了。
苏逢春撒药时动作轻了点，霍衍却还是皱了皱眉，喉结动了动，没哼一声。
“之前跟你说过，伤口得用雪水擦干净再撒药，”苏逢春缠纱布时随口提了一句，缠到一半又停住，像是怕多说会显得在意，又立刻加快动作。
“别乱动，再裂了，待会儿连枪都端不了。”
张叔看着这一幕，突然拍了下大腿：“哎！我想起件要紧事！当年苏工跟我在实验室整理数据时，偷偷跟我说过，暖源晶核的阳核藏在医院顶楼保险柜，光有冰纹密码还不够，得用‘血亲的血’激活，必须是你的血，不然柜门就算划对了符号，也打不开。”
苏逢春手里的动作顿住，抬头问：“血亲的血？我爸日记里只写了‘晶核共振引冰纹’，没提这个。”
“他哪敢写在纸上啊！”张叔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当时博士已经开始催实验进度，苏工怕日记被组织搜走，特意跟我强调‘这是最后一道保险，只能记在心里’，要不是刚才看到你给霍衍包伤口，我还想不起来。”
江堰一直贴着门缝往外看，突然回头摆手，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说话！疤脸过来了，还拎着桶东西！”
大家立刻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疤脸手里拎着个塑料桶，桶口冒着汽油的味道，他身后跟着两个组织成员，一人举着猎枪，一人手里拿着打火机。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疤脸的声音贴着门板传进来，带着狠劲。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霍明的文件夹和苏逢春的蓝色晶核交出来，我让你们走。不然我现在就把汽油倒在门口，一把火给你们送终！”
苏逢春攥紧手里的短刀，脑子飞快转着，外面三个人，有枪有汽油，硬冲肯定不行。
她往维修间深处扫了一眼，里面堆着不少废弃的汽车零件，还有几个半人高的木箱，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出口。
江堰也在找出口，他搬开最里面的一个木箱，突然低喊：“这里有个暗门！”
大家赶紧围过去，果然看到木箱后面有个半米高的洞口，被一块生锈的铁皮盖着，铁皮边缘还挂着几根蜘蛛网。
“能钻过去吗？”苏岚扶着小远，声音里带着期待。
江堰掀开铁皮，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隐约传来“吱吱”的叫声，像是变异鼠的声音。
他皱起眉：“里面有变异鼠，至少三五只，个头应该不小。但总比被烧死强，咱们拿点东西挡着，应该能过去。”
外面的疤脸见没人回应，真的开始倒汽油，“哗啦”一声，汽油洒在门板上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就是打火机“咔哒”的点火声。
“我数三个数！一——”
“快钻！”江堰先钻进暗门，回头伸手接小远，“别怕，叔叔在前面，变异鼠不敢过来。”
张叔抱着小远爬进去，苏岚跟在后面，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合影。
苏逢春刚要钻，突然想起霍衍的左臂，暗门太窄，他受伤的胳膊要是碰到铁皮，肯定会裂得更厉害。
“你先钻，我断后，”霍衍把步枪塞到她手里，“里面要是有变异鼠，开枪吓走它们，别省子弹。”
苏逢春没接，反而把自己的短刀递给他：“你用这个，步枪我拿着。你的胳膊别碰到铁皮，我在前面帮你挡着。”
说完就钻进暗门，霍衍愣了一下，赶紧跟进去，刚爬了两步，铁皮边缘还是刮到了伤口，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敢放慢速度。
暗通道里又黑又矮，只能趴在地上往前爬，泥土里还掺着碎玻璃，爬得膝盖生疼。
爬了没几米，前面的江堰突然停住：“别爬了！前面有东西！”
大家都停下来，苏逢春打开手机的微光模式。
前面的通道里，五只半大猫那么大的变异鼠正盯着他们，眼睛在黑暗里发着绿光，爪子在地上刨着土，随时要扑过来。
小远吓得往张叔怀里缩，张叔赶紧捂住他的嘴，怕他出声引变异鼠。
“别慌，”苏逢春摸出怀里的蓝色晶核，晶核一碰到空气，立刻发出淡淡的蓝光。
“变异鼠怕晶核的光，我往前挪，你们跟着我。”她慢慢往前爬，蓝光越来越亮，前面的变异鼠果然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是汽油被点燃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维修间门板被烧裂的“噼啪”声。
疤脸的声音隔着通道传进来，带着得意：“我看你们能躲多久！这通道肯定通到别的地方，我让兄弟们围着，你们早晚得出来！”
霍衍爬在最后面，回头看了眼通道入口的方向，浓烟已经顺着洞口飘进来，呛得人咳嗽。
“别停！快点爬！浓烟会呛死我们的！”他忍着胳膊的疼，加快速度往前爬，还不忘帮后面的苏岚托了一把。
爬了约莫十分钟，前面终于传来新鲜空气的味道，江堰大喊：“快到出口了！前面有光！”
大家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往前爬，苏逢春先钻出去，发现出口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后院，院子里堆着不少废弃的钢材，雪地上还留着新鲜的脚印。
像是刚有人来过。
张叔抱着小远钻出来，刚想喘口气，突然指着工厂的二楼喊：“你们看！那上面有人！”
大家抬头一看，工厂二楼的窗户里，有个黑影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黑影旁边还放着个对讲机，像是在跟人通话。
霍衍立刻举起步枪，对准窗户：“是组织的人！他们早就派人守在这里了！”
苏岚突然拉了拉苏逢春的衣角，指着自己的口袋：“我刚才在维修间整理背包时，发现你爸的日记里还夹着一把小钥匙，上面刻着‘实验室’三个字，说不定是医院实验室的备用钥匙！”
苏逢春刚要接过钥匙，远处突然传来对讲机的声音。
是从二楼窗户里传出来的，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听到“博士”两个字，还有“等支援，别让他们跑了”的片段。
霍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们在跟博士联系！博士肯定派了更多人过来，咱们得赶紧走，去医院的路不能再绕了！”
大家刚想往工厂外跑，工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组织成员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人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仪器，仪器屏幕上正闪着蓝色的光。
像是在探测晶核的位置。
苏逢春摸了摸怀里的蓝色晶核，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们是来搜晶核的，而且看样子，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