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闻所未闻的待遇。
    让京城里那些快饿死的底层百姓都疯了。
    他们挤破了头,都想把自家的孩子送进羽林卫。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去当兵。
    这是一步登天,改变命运的机会。
    短短一个月,刘启就招满了三万羽林卫。
    这三万人,成分极其复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对刘启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和狂热的崇拜。
    因为是刘启给了他们饭吃,给了他们尊严。
    是刘启让他们活得像个人,他们愿意为刘启去死。
    人招满了,接下来就是训练。
    刘启把他,在安乐军玩的那一套,全都搬了过来。
    严酷的体能训练,绝对服从的纪律教育。
    还有最重要的,思想洗脑,他一遍遍地告诉这些新兵。
    他们不是皇帝的私兵,也不是朝廷的鹰犬,是百姓的军队。
    守护的,是天下的每一个穷苦百姓,存在的意义,是为万世开太平。
    这套全新的理论,彻底颠覆了这些新兵的认知。
    也给了他们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而刘启从自己的兵工厂里调来的新式武器。
    也源源不断地运抵了京城,***,将军炮,连发铳。
    这些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大杀器。
    被一件件地装备到了这支全新的羽林卫手里。
    一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现代化军队。
    就这么,在大沥王朝的心脏地带,悄然成型。
    王坤和他的党羽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是又惊又怕,又无能为力,他们想阻止。
    可刘启做的每一件事,都打着皇帝的旗号,占着大义的名分。
    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借口。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启的势力,像滚雪球一样在京城里越滚越大。
    直到大到他们再也无法撼动。
    让他跟那些北方的蛮族,或者其他的割据势力去狗咬狗。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们亲手为自己养出了一个最可怕的掘墓人。
    就在刘启把京城经营得铁桶一般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户部尚书,李善长。
    这位掌管着大沥王朝钱袋子的财神爷。
    是朝堂上少数几个没有跟王坤同流合污的技术官僚。
    他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只认一件事,钱。
    谁能让国库里有钱,他就跟谁好。
    “刘将军。”李善长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客气。
    “老夫今天来,就一件事。国库快空了。”
    “朝廷已经三个月没给边关的军队发饷了。”
    “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打,咱们自己就得先乱。”
    李善长一脸的愁容。
    “老夫想了一圈,这满朝文武,也就只有将军您有本事能弄到钱了。”
    李善长没打算绕弯子。
    他知道,跟刘启这种人说话,绕弯子纯属浪费口舌。
    “尚书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
    刘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慢悠悠地提起桌上的陶壶,给李善长那见了底的茶杯续上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啊,一个粗鄙武夫,懂的只有上阵杀人。”
    他呵地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
    “至于这生财的门道……那可真是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开什么玩笑。
    他刘启,会不知道怎么弄钱?整个北地的盐铁贸易,都攥在他一个人的手心里!
    他手头宽裕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吧,大沥如今的国库,恐怕都没他个人的钱袋子鼓。
    但,凭什么?凭什么要他拿出来?
    这一分一毫,都是他拿命换来的,是他手底下几万兄弟的安家钱,不是给朝廷里那帮脑满肠肥的家伙拿去挥霍的!
    “刘将军,您就别跟老夫开这种玩笑了。”
    李善长脸上的苦笑,几乎要挤出水来。
    “您在北边弄出来的雪花盐、新式布,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您要是都算不懂生财,那这满天下,恐怕就没人敢夸口自己懂了。”
    “老夫也清楚,”李善长话锋一转,“平白无故就让将军您把钱掏出来,这事儿,不公道。”
    话说到这,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宽大的袖袍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份地契。
    “京郊外,那片最大的皇家农庄,将军可有耳闻?足足五万亩地。”
    “可惜啊,连年战乱,早就荒得不成样子了。”
    “陛下已经金口玉言,允了,将这片地……永久划给将军您。”
    “地上的所有产出,全归将军府,朝廷,一个子儿都不要。”
    李善长死死盯着刘启,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期盼。
    “朝廷只有一个条件。”
    “您得想法子,把南方的粮食运到北境,让我那几十万边军兄弟,能吃上一口饱饭。”
    “另外,您在北方经商所得的利,要分三成,上缴国库。”
    这就是他李善长,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
    拿一块明面上金贵无比,实则一文不值的荒地,就想套住刘启这只会下金蛋的鸡。
    他这是要将刘启,死死地绑上朝廷这条千疮百孔、眼看就要沉没的破船上!
    这算盘,打得何其精明,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答应了。
    毕竟五万亩永久产权的京畿良田,这诱惑太大了。
    可他面对的,是刘启,一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主。
    “五万亩荒地?”
    “尚书大人,您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您知不知道,我在北方开垦了多少荒地?”
    “五十万亩都不止。”
    “您觉得,我会稀罕您这五万亩?”
    刘启把那份地契推了回去。
    “而且让我出钱出粮帮朝廷养兵?”
    “可以。但是,三成利润,太少了。”
    “我要七成。”刘启狮子大开口。
    “什么?七成?”李善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刘将军,您这是抢啊!我每年从您那拿走七成的盐铁利润?”
    “不不不。”刘启摇了摇头。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盐铁的利润,我一分都不要。”
    “全都给国库。”刘启这话让李善长又愣住了。
    他彻底跟不上刘启的脑回路了。
    “那…那您要什么?”
    “我要人。”刘启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李善长看不懂的光。
    “我要大沥王朝所有州府的人事任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