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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天后:……视国法何在?

    万古长青塔,第六层

    “还有一些时间,修炼一下武技,然后出去,下次再进来融合推衍武技。”

    沈羡既存此念,准备再将刀法修习一下。

    就这样在塔中修习了将近半年,对《金刀诀》和《铁索刀》的掌握愈发精湛和玄妙。

    “是时候出去了。”沈羡感受着体内浑厚磅礴的真元,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套长袍,将丹瓶尽数收走。

    心念一动,现出一个浴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简素衣袍,这才按照道士先前所言,唤了三声“万古长青塔”。

    石门豁然打开,沈羡举步而出。

    薛芷画一大早儿则落座在塔外的石凳上,丽人换了一身青裙,秀发挽成的云髻简素,而窗外日光照耀在清丽玉肤上,愈见细腻、清丽。

    而不远处的老者仍是趴在书案之后,打着瞌睡,似乎成天都睡不醒一般。

    “你出来了。”

    薛芷画芳心微动,抬眸看向那换了一袭简素锦袍,身形颀长的青年,目中一喜。

    沈羡面上也现出淡淡笑意,道:“薛姑娘,久等了。”

    此刻他武道修为已至宗师巅峰,只待回麒麟阁以后,待融合、推衍武技,就能成为实至名归的武道宗师。

    薛芷画打量了一眼沈羡,道:“不错,武道真元气息蓬勃,气血熊熊,几如初升之阳,这是宗师境巅峰,不过气息虚浮,甚至有些药力都未散。”

    这是嗑药的后遗症。

    论及武技,沈羡只怕也就能与初入先天的武者坐一桌。

    沈羡笑了笑道:“武技慢慢磨炼不迟,只是武道意志如何凝聚,我尚没有太多头绪。”

    “麒麟阁中有宗师和大宗师的武道笔记,你可以参悟。”薛芷画目光和煦,柔声道:“天色不早了,你我早些回去吧,只怕天后都要等急了。”

    沈羡道:“那你我出去吧。”

    说着,也没有多说其他,随薛芷画下得万古长青塔。

    而待沈羡离去,老者擦了擦惺忪睡眼,摇了摇头,喃喃道:“老朽竟是看走眼了,只是突破武道,而且……还是第三境,可那一副若无其事的闲定气度……”

    却不知道后世有句话,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另一边儿,沈羡与薛芷画下得万古长青塔,并无波折。

    “还要在玄真观四下看看吗?”薛芷画轻笑了下,问道。

    她知道沈羡对这些仙道场景颇感兴趣。

    沈羡环视下周围道观殿宇,默然下,道:“先不了,以后不是没有机会来。”

    薛芷画“嗯”了一声,道:“那你随我去八景宫的飞仙台,那里有传送法阵。”

    暗中跟随的一胖一瘦两位麻衣道袍的老者,现出身形。

    “这小子现在就是一个武道大丹,外间的妖修隔着多远都能闻见,只怕死的更快。”麻衣道袍眉眼间涌起一股冷峭之意,道:“平添不少妖魔窥伺,不如那个女娃娃玄功气息醇厚,根基扎实。”

    “我看还好。”胖老者笑了笑,道:“倒像是大景朝廷的人,进来提升武道修为的。”

    “大景皇室这是拔苗助长,这等胡来,根基不牢,只会成为妖魔的口粮。”麻衣道袍嘴角涌起一抹不屑,道:“倒是浪费了这么多的灵药。”

    胖老者手捻颌下胡须,笑道:“那就继续看看。”

    两人本就是天地间有数的大能,游戏红尘,但不插手人间中事。

    或者说,此界规则,也不让。

    沈羡随着薛芷画,来到八景宫的飞仙台,台成八卦图案,中间一个日晷,两侧有水池,以及各式盆栽。

    一个中年道士手打拂尘,手中拿着一把饵料,正在专注喂着池中的金鲤,另外一个中年道士则是拿着大剪子,侍弄着盆栽,见着二人上得飞仙台,打了一个稽首:“两位道友何来?”

    薛芷画道:“师兄,我们要回青玄洞天,烦请两位师兄打开传送法阵。”

    那两个道士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左一右,按住飞仙台,日晷上的星针,一个朝上拨动,一个朝下拨动,但见飞仙台星芒闪烁,化做一道光柱,罩定薛芷画和沈羡二人。

    继而化做两道流光,离开了大赤霄洞天。

    ……

    ……

    青玄洞天,天机峰

    沈羡和薛芷画来到先前的宫殿,刚刚立定身形,还未喘匀气。

    就见一道白色灵光飞扑过来,声音酥糯中带着欣喜:“师姐你回来了。”

    薛芷画则是看向仙鹤,以及不远处的鹿呦呦和熊壮壮,惊讶道:“你们三个化形了?”

    沈羡循声看去,同样心头一惊,出现在眼前的是三个年纪十来岁的小孩儿。

    扎着冲天小辫,脸蛋儿吹弹可破的白裙女童,此外还有一个眉眼羞怯,眉心点着梅花印记的女童,以及一个脑袋大大,熊猫眼的小胖墩儿。

    “沈哥哥,你也回来了。”灵儿恍若一泓清泉的眼眸灵动转动,说着,忽而小巧琼鼻的鼻翼嗅到什么,看向沈羡道:“沈羡哥哥,你好香啊。”

    说着,两个小胳膊抱住沈羡,在怀里蹭着,贪婪地吸着沈羡身上的药香之气。

    “哎哎,灵儿妹妹,别闹。”沈羡连忙推开小丫头。

    小丫头同样奶香奶气的。

    薛芷画见这一幕,也有些无奈,对沈羡道:“你身上的丹药药香氤氲不散,只怕最近颇不消停,幸在神都国运昌隆,妖邪辟易,不然不知道招惹多少祸端。”

    因为,沈羡生生用丹药堆出了一个武道宗师。

    现在说沈羡是一颗人形的武道大丹都不为过,俨然是妖魔眼中行走的灵药。

    “这多久能消下去?”

    “没有一年半载别想彻底消失了。”薛芷画道。

    沈羡点了点头,目中一亮,道:“那正好可以诱妖魔上钩,暗中埋伏,斩妖除魔。”

    钓鱼执法,获取功德值。

    薛芷画闻听此言,呼吸一滞,暗道当真是智谋之士,这都能算计。

    转而,看向仍抱着沈羡不撒手的白鹤,嗔恼道:“灵儿,别缠着了,你师叔呢?”

    灵儿这才松开沈羡,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声音酥糯而甜美:“师叔出去办事了,这会儿应该没有在洞天,对了,师叔给我一个留影玉简,说等师姐和沈羡哥哥出来,交给你们的。”

    薛芷画输入灵力,却见一道衣衫清素,气度飘逸的女冠人影,在众人面前现出。

    “天后娘娘召见沈师弟,等修炼事毕,先至宫中,天后有要事相商。”

    而后光影说完,化做星光点点,倏然散去。

    薛芷画收起留影玉简,转过螓首,清眸晶莹闪烁地看向一旁的沈羡:“我们过去?”

    沈羡面上若有所思,道:“那也好,只怕朝堂上生了一些变化。”

    本来想去麒麟阁一趟,既然天后相召,多半是崔卢二族方面的反扑已经来了。

    天后几天没有见他,只怕会时不时看他留下的奏疏,再加上崔卢二贼罢相,经过几天发酵,只怕朝野上下物议沸腾。

    薛芷画点了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二人说话间,出得青玄洞天,前往神都城中。

    正如沈羡预料的那般,崔卢二族罢相以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尤其是当天后将宫抄传于中外,尤其是崔卢二人被一位叫沈羡的昭文馆学士批驳的体无完肤,朝堂上双方的争辩如唇枪舌剑,最终崔衍被昭文馆学士沈羡驳斥的哑口无言,羞惭辞官,一幕幕,可谓跃然纸上。

    在这五天之内,沈羡之名,已然轰传神都。

    已然是神都城中名气最大的朝臣。

    关于其人的来历,也被有心之人翻检出来。

    兰溪沈氏,谷河县尉之子,献《治安策》于天后,从此发迹。

    而且有些神通广大的,甚至从中书省找出了《治安策》的存档文本,传抄于京城。

    京中达官显贵、文才之士阅览之后,敬佩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艳羡者也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但经过弹劾崔卢二相的辩辞,起码朝堂百官认为天后超擢沈羡过甚,但也算用人得当。

    宫苑,乾元殿,偏殿——

    天后一袭淡黄织金宫裳,云髻巍峨,满头珠翠,落座在云床上,下首左侧落座着顾南烛,右手边儿则是国师慕容玥。

    不远处则是落座着镇国长公主,丽人一袭绛色衣裙,肌肤雪白,秀颈修长,双峰秀挺,一派雍容华艳之态。

    顾南烛粉唇轻启,柔声道:“娘娘,京中议论纷纷,有人说沈学士尺功未立,却诋毁、中伤崔卢二族,朝堂之言恐难服众。”

    “这定是那崔卢两家在暗中推波助澜。”天后玉容如笼霜霭,冷哼一声。

    毕竟执掌朝政多年,这些煽风点火,起哄架秧的手段都是天后玩剩下的。

    就在这时,高延福压低声音道:“娘娘,玄武台的人说,崔家和卢家的人今日一早向麒麟阁递送了战书,两家对沈学士提调麒麟阁不服,并且提及沈学士辱及崔卢二族先祖,二人要向沈学士挑战,如其输了,要至二族府门前,负荆请罪。”

    天后闻言,柳眉倒竖,清叱道:“朝堂之事,彼等以为是过家家吗?还要约朝廷命官私斗,视国法何在?”

    “娘娘,此事另有隐情。”顾南烛接过话头,语气中不乏担忧:“现在两家以此为由,说沈学士只会纸上谈兵,自己不是武者,反而驱使天下武者,那对崔卢二族的指摘,也就不好取信于人了。”

    这毕竟还是世家大族垄断话语权的时代,京中高门贵族,更多是把崔卢二族在这次的颜面大失,当做一个笑话来看。

    国贼崔卢四字的认识,还停留在表面的感性认识。

    天后蹙了蹙秀眉,语气中难掩不悦:“国家大事,岂可任由彼等妄言?沈学士乃文才之士,岂能动辄打打杀杀?”

    但也知道,如果沈羡真不敢应战,那么崔家的人的确可以辩解。

    先前“国贼崔卢”四字的攻击力度,就没有那么强。

    相反如果战而胜之……

    顾南烛道:“如果沈学士能在武道一途上,将崔卢等族的年轻子弟镇压,那崔卢二族在天下人眼中,清望就可去了三成。”

    这就像钉在棺材板子上的第一颗棺材钉。

    国贼崔卢!

    只是盖棺,并未定论。

    崔卢二族显然是要揭棺而起!

    不远处落座的长公主眼眸一亮,道:“是啊,母后,如果崔卢两族年轻一代弟子,在武功道上尚且不如只是寒门出身的沈学士,那崔卢两族所谓的百年清望,不过是一句笑谈!”

    顾南烛道:“辩又辩不明,打又打不过,那就只能说明,阖族上下,皆为酒囊饭袋,国之贼蠹!”

    天后闻言,芙蓉玉面上的愠色逝去,有些动意,但仍有些担忧,看向一旁的慕容玥,问道:“慕容国师,沈先生武道和仙道修为如何?”

    慕容玥不假思索道:“先前刚刚拜入我天机峰,刚刚踏足仙道,不过他修炼有一些武道,修为仅在后天七重。”

    “后天七重?”天后喃喃说着,原本亮起的美眸迅速黯然下来,道:“朕想起来了,先前沈先生还去了朱雀福地。”

    高延福道:“娘娘,有朱雀福地内的灵药相助,一两年间,沈先生定然能够突破宗师,乃至大宗师。”

    这就是皇室的武道底蕴,就是用灵药堆,也能堆一个大宗师。

    “缓不济事。”天后修眉蹙了蹙,轻声道:“崔卢二家已经下了战书,总不能说等上一两年,再行约战。”

    高延福白净面皮上蒙上一层冷意,压低声音道:“那奴婢要不暗中先出手重创那崔卢两族子弟……”

    “不可胡来!崔卢两族也有仙道和武道的高手,如是察觉,京都一片轩然大波。”天后玉容微变,出言制止,而后看向慕容玥,问道:“不知沈先生现在何处?”

    慕容玥玉容目光复杂,道:“沈羡师弟在天机峰拜了师之后,借了臣的身份玉牌,前往太清的万古长青塔突破武道修为去了。”

    难道那沈羡,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

    其实,还真有些冤枉沈羡,没有那么算无遗策到这一步,更多是一种后世之人对风险的把控和预判。

    深刻知道,敌人在道理上辩驳不过,那么就会使阴招。

    高端的商战和政斗,从来都是这么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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