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丈人生日在即,自己必须寿诞上好好表现才行。
云卓可不认为自己对赵青瑶无礼的事情随着两三句经不得推敲的话就糊弄过去了。
没有任何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
正因为这样,云卓才得多搞来一些钱准备礼物。不求让老皇帝饶了自己,最起码受罚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严重。
原本云卓以为卖诗的一千五百两足够用了,鬼知道原主能在外面欠这么多钱。
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卓清了清嗓子,掐着腰昂着头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喊来!”
张大牛还在笑:“八十两银子而已,我就能做主了。用不着惊动我们掌柜的。”
说话的时候,张大牛内心还在吐槽。
这无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动静是准备还八百两银子呢。
“不不不,这事你做不了主,还是把你们掌柜的喊来吧。”
云卓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气的张大牛直瞪眼,在风月楼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云卓这样的,穷摆谱。
眼看云卓不松嘴,张大牛也没法子了。
总不能揍云卓一顿吧,不然这小子真敢不还你钱。
“看好这小子。”
转头低声和手下小弟们吩咐,张大牛不信任的看着云卓,方才上楼。
面对七八双虎狼也似的目光,云卓悠然自得的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胡三握了握锈迹斑斑,跟破铁片没什么区别的刀,他是知道自家少爷手里没钱的。
待会儿风月楼掌柜的下来要是谈不拢,自己就忍痛割爱,八十两银子把“宝刀”贱卖给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少爷当兔爷。
很快,楼上就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满脸富贵气的矮胖子一边穿衣服一边下楼,嘴里嚷嚷:“娘的老子衣服刚脱,不就八十两银子么,你直接收了送账房不就行了么。”
张大牛点头哈腰陪着笑,不敢反驳。
胖子下了楼,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斜眼瞥了瞥云卓,然后哼唧两声,心不甘情不愿:“草民杜文节,见过驸马爷。”
杜文节在看云卓的时候,云卓也在看他。
记忆告诉云卓,杜文节家里是京城有名的大商户。家中产业包括有布行,书坊,当铺,酒楼等等。
家中光是奴仆,就足有上千。
而风月楼,只不过是杜家为了考验杜文节能力,挂在他名下的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产业罢了。
可以说,这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土豪哥。
正因为此,面对杜文节并不礼貌的见礼,云卓根本不往心里去,原身啥德行杜文节啥实力,他心里门清,别人瞧不上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恭喜啊杜掌柜的。”
杜文节愣了,恭喜?恭喜什么?恭喜你还我钱了?
见杜文节发懵,云卓继续道:“恭喜杜掌柜的马上就要挣大钱了。”
杜文节让气歪了鼻子。
骂人是吧?老子这风月楼鬼影子都没一个你说我马上挣大钱了?膈应谁呢。
杜文节森森拉着脸,十分不快的望着云卓:“驸马爷,您这笑话可不好笑啊。”
云卓就像是故意没看出来杜文节脸色的问:“咋,你不相信我?信不信三天内,我保你风月楼起死回生,大赚特赚?”
杜文节直接扭头问张大牛:“他刚才是不是喝酒了?”
张大牛:“…”
云卓:“…”
短暂的无语,云卓反问杜文节:“你不相信我?”
杜文节没说话,或者说他懒得继续搭理说大话的云卓。
现在想想他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下楼了,毕竟裤子都脱了。
看出了杜文节脸上的嫌弃,云卓也不再卖关子了:“我直说了吧,我有一招,能让风月楼起死回生,客人满座。”
杜文节呵呵一笑,回头看张大牛。
张大牛明白了自家掌柜的意思,当即捋着袖子朝云卓走了过去。
就在此关键时刻,云卓咳咳一清嗓子,张口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尽落木萧萧下。不似长江滚滚来!”
一首诗念完,云卓顺手抄起茶壶当成惊堂木往桌子上轻轻一拍,啪的只一下,杜文节立刻将眼睛瞪的溜圆,抬腿一脚就将张大牛踹了出去。
“好诗,好诗!”
杜文节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这并不妨碍他有一颗成为文化人的心。
更何况,杜家一直想要傍上朝中官员,肚子里没点墨水怎么成。
坐在一起,你不能跟人家当官的聊今天挣了多少多少钱,对于这些老爷们来说,说钱财太低俗了。你得说风雅,讲之乎者也才行。
因此,杜文节不敢说多有文化,但对诗的好坏,还是能评价出来的。
不夸张的说,云卓刚才念得这首诗,足以秒杀这个月诗词榜上的榜首宋濂。
“咱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完后半年内你来风月楼都记我的账,这首诗送给我怎么样?”
杜文节激动的说着,有了这首诗,再加上他家的财力,他有充足的信心能让自己走入京城的士族圈子。
然而,云卓却是理都没理他,他来可不是卖诗的。
只见云卓忽略掉杜文节,吐字开声:“陵阳朱尔旦,字小明,性豪放…”
杜文节皱了皱眉,不知道云卓忽然说起朱尔旦这个人做什么,他又不认识陵阳的人。
不过出于对云卓刚才那首诗的尊重,杜文节还是老老实实忍着性子听云卓讲下去。
杜文节没有表示,他手下那些人也全都老老实实的不敢乱来。
只是听着听着,杜文节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什么叫生性愚鲁的朱尔旦为了和酒友打赌,一个人跑到城隍庙把判官神像背了回来。
什么叫判官为朱尔旦洗肠换心让他变得文思才涌,出口成章。
什么叫判官给朱尔旦妻子换了脑袋,得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杜文节听得瞠目结舌,惊讶的同时,却又有些心痒痒想知道洗肠换心后的朱尔旦会变成什么样子。
下意识间,便忍不住催问云卓接下来呢。
云卓没说话,瞧了瞧不远同样翘着脖子偷偷听的姑娘们,忍不住一笑,往下继续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