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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文学 > 铁匠烽烟 > 第43章 天……天工开物啊!

第43章 天……天工开物啊!

    “罢了。”

    “是……是吴百户他们有错在先去挑衅人家。”

    “你亲自去把粮饷给人家送过去,足额!”

    “另外再送些酒肉过去就说……”

    “就说是我给林都尉接风洗尘的。”

    “大人?!”

    张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我说的做!”

    张猛咬着牙,满脸屈辱地退了出去。

    高俅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只觉得一阵阵心悸。

    他妥协了。

    这个林火,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

    夜幕降临。

    安州城陷入一片寂静。

    林火站在刚刚搭建好的哨塔上,俯瞰着这座城池。

    远处是灯火通明的知州府和豪商宅邸。

    近处是陷入黑暗的贫民陋巷。

    白天,王主事已经悄悄来见过他送来了一份情报。

    知府高俅、安州王赵峥,两方势力在安州城里明争暗斗。

    还有本地的几大士族豪强,盘根错节,连高俅都得让他们三分。

    还有那些试图巴结他的商人们。

    这个安州城,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

    天还没亮透,林火的军营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五百义军精锐,脱了半身甲胄,赤着膀子。

    他们的都尉林火,正站在一堆泥土上,手里拿着一根烧黑的木炭,在一块刮平的木板上飞快地画着什么。

    “这里加三个轮子,这么走绳。”

    “懂?”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古怪的结构,问旁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工匠。

    这是州军里最顶尖的匠作师傅姓王,被张猛派来协助林火,其实就是监视加挑刺。

    王师傅凑过去,一双老眼死死盯着那几根简单的线条。

    滑轮组。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他一看就懂了。

    “天……天工开物啊!”

    王师傅的手开始发抖,眼神里全是狂热。

    “这么一来只要一个人就能吊起上千斤的闸门?!”

    林火没搭理他的惊叹,木炭又划向另一边。

    “还有这个风车警哨。”

    “叶片做成这样里面装个簧片,风一吹或者用绳子一拉就能发出刺耳的声音,几里外都能听见。”

    “这东西沿着营墙五十步装一个。”

    王师傅彻底傻了。

    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手艺,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将军!求将军收我为徒!”

    “老朽……老朽愿意给将军当牛做马!”

    林火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空。”

    “照着图纸做,做不出来再来问我。”

    说完,他把木板扔给王师傅,自顾自地走向另一边,开始检查新兵的队列训练。

    王师傅捧着那块木板,如获至宝,老泪纵横。

    没过多久,几名穿着州军服饰的兵痞,吊儿郎当地晃悠过来。

    领头的是个都头,张猛的亲信,特意来找茬的。

    “喂!你们这儿谁管事?”

    “知不知道军营重地不许私自改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两名负责警戒的义军士兵,默不作声地横过长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两名士兵,身上穿着崭新的皮甲,手里的长矛闪着冷光。

    那都头感觉自己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

    “误会……误会……”

    “兄弟们辛苦了,我们就是路过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手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那两个义军士兵一句话都没说。

    就在这时,一队仪仗开进了安州城。

    为首的是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个面白无须的内官,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袍服。

    州府衙门里,高俅的幕僚们伸长了脖子看。

    “就这?”

    “雷声大雨点小啊。”

    “一个临时差遣几箱子赏赐,这不就是打发叫花子吗?”

    “看来这林火也不过如此。”

    “圣眷?我看未必。”

    林火的军营门口,仪仗队停下。

    那为首的太监翻身下马,他看到营门口的哨兵时瞳孔缩了一下。

    好兵。

    他再看那营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迎风转动的古怪风车。

    有意思。

    “咱家乃是宫中司礼监秉笔,奉陛下旨意前来宣诏。”

    “安州都尉林火何在?”

    他的声音尖细,却中气十足,传出老远。

    林火不紧不慢地从营中走出,脸上没什么表情。

    “末将林火接旨。”

    他单膝跪地,姿势标准,但仅此而已。

    太监展开明黄的圣旨,朗声念诵起来。

    无非是些官样文章。

    嘉奖林火抗击北狄有功,忠勇可嘉,擢升为“安州防御使”,仍是临时差遣,但名头响亮了不少。

    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绢帛百匹。

    最后,太监从身后的小黄门手里接过一个盒子。

    “陛下另赐下令牌一面,可节制安州境内团练乡勇,望林将军善用此物为国分忧。”

    话说的漂亮,但林火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令牌不是调兵的金牌虎符,能节制的团练乡勇,说白了就是些地主武装和民兵,能有多大用处?

    皇帝姐弟在丞相陈北舟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这是在表态。

    既是安抚他也是做给天下人,尤其是做给那位权倾朝野的丞相看!

    看,我这有个人,虽然我还不敢大用,但你们也别想随便动他。

    “臣,谢陛下天恩。”

    林火双手接过圣旨和令牌盒子,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那太监深深地看了林火一眼,“林将军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咱家还要回京复命就不多叨扰了。”

    “公公慢走。”

    林火起身,客气地拱了拱手。

    ……

    夜深了。

    军营里除了巡逻队的脚步声,一片寂静。

    林火的书房里。

    他正对着一张安州地图出神。

    窗外,一道黑影闪身进了书房。

    林火头也没回。

    “身手不错,宫里的大内侍卫?”

    那黑衣人身形一僵,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杀气一闪而逝。

    他没料到自己会被发现。

    林火转过身,指了指桌边的凳子。

    “坐吧。”

    “大白天的演戏还不够晚上还来一出,你们主子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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