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党上层和日本人眉来眼去,一块捞钱,所以相对安全。
吴敬中离开津塘快一年时间了,李维恭这个废物,真的不能和吴敬中比。
李维恭不是没有能力,但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功业,对其他人毫不在乎的性格。
李维恭缺少的就是吴敬中身上的那股人味,吴敬中名言‘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只要经过吴敬中考验,他认可了你。基本上他就不会让你吃亏,所有好事基本都想着你。出了事,他甚至想方设法的把责任赖给别人,甚至自己承担,也不让你顶锅。
钱斌,天才作战参谋,活的津塘城防图,傅作义副官的妹夫,要去南京给蒋凯申当面讲解脑子里面的城防图。余则成冒着巨大风险把人成功劫持了!
人丢了!事大了!来找老吴要说法。
吴敬中右手插兜,一点不虚,直接就骂了回去。
说你嘴巴放干净点,钱斌是副司令通过毛局长让我送的,剿总没接到人那是他们的事,你少他妈废话,狗仗人势的东西,有话让你们参谋长跟我说。
说完,直接将电话一挂,都挂歪了,看样子是真气的不轻,还是余则成悄摸伸手给扶正了。
余则成明知故问,说怎么了,站长,钱斌没到北平啊?
站长一脸傲娇,说爱到不到,管那么多闲事。
闲事?站长霸气!
余则成佯装吃惊,说不会啊,我的人已经回来了,说已经交给剿总的人了。
站长没好气地说,谁知道那些当兵的又抽什么风了。
余则成赶忙撇清责任说,要是钱斌真出事了,一定是军内那些跟他有矛盾的军官干的。
一定?俩人玩的坏呀!
责任这就推出去了!以后就是那就是扯皮了,扯皮吴敬中就没怕过谁!人家吴敬中腰杆子硬着呢!建锋同学,蒋校长学生,屡立奇功、资格老、功勋足、后台硬。
李维恭呢,也就资历老,没功勋、后台也不硬,还没人味,经常是‘事你去办,功我来领。出了事,就是你办事不力’,弄得手下怨声载道。
他来了没多长时间,津塘站再次重创,说是有叛徒,其实是他指挥不利,把锅想推给吴敬中。
吴敬中在渝城都不鸟他,直接给他指导意见。
戴笠气的直骂人。
拙劣的李维恭.....
这还不算,明明是上边不发经费,大家为了抗日热情认了。
你李维恭踏踏实实的抗日,多做点实事,大家也能凭着热血跟你干!
你呢?出任务你躲后面、立了功你去领、出事了立刻把手下拎出来顶锅。没经费了,不管不顾,直接命令王牌短时间内筹集出经费,一点也不怕手下人暴露。兄弟们流血流汗,提着脑袋抗日,因为你指挥失误,最后死了还给你背锅,你什么玩意!
对比一下,人家吴敬中在的时候,上边也不发经费呀,人老吴自己筹钱,让大家是隔三差五的喝红酒吃牛排,没事了还能泡泡舞小姐,出去卖命搞情报的时候,安排计划的合理,大部分时候轻轻松松就能立功受赏!
你李维恭来了,我们天天玩命还他妈吃糠咽菜,出了事就让我们顶锅,我可去你妈的吧!
所以吴敬中在的时候手下全都卖命,李维恭这时候手下老人全是自保为主,出工不出力。
没人拿真心对待李维恭这么一个上司。
.........
渝城,罗家湾十九号,军统局本部。戴笠办公室。
气氛比往常更加凝重。戴笠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手中的香烟几乎燃尽。
戴笠也烦,津塘站又出事了,李维恭去了津塘隔三差五的出叛徒,而且李维恭又被属下举报了。
李维恭,你他妈贪功冒进,害的津塘站一塌糊涂,上边给你拨了款,派了人,你他妈把钱也给贪了!
戴笠有的选,也不想让吴敬中去津塘,这地方太重要,北平出了一个马汉山,尾大不掉。吴敬中能力比马汉山强得多,后台也硬,到最后也压不住。
上次吴敬中要干掉穆连成,得罪了一批跟穆连成利益来往,纠结深的党国大员,趁机让吴敬中调回了总部,让他进了狗屁‘经济研究小组’,给了个虚职,供了起来。
但这次不让吴敬中去津塘不行了,华北情报接二连三的失误,沪上王天木叛变,引发军统上海区、华北区机构的迅速沦陷。
吴敬中这张王牌,不用不行了。
此时吴敬中静立在戴笠身后不远,身姿挺拔,神色平静,仿佛一尊沉入深潭的古钟。他刚刚从经济研究小组的会议上被紧急召来,心中已然猜到几分。
看着还算恭顺,来了渝城这么长时间,根本没和建丰走动过,除了上班就是照顾老婆孩子,还供养了朋友的女人和孩子。
戴笠对着印象很好,吴敬中这种人爱家、顾家,有情有义,不埋怨不公,不攀高望远,可以重用!
“敬中,”戴笠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压抑的怒火,他没有转身,“华北、沪上、尤其是津塘的烂摊子,你都知道了。”
“局座,卑职已大致了解。”吴敬中微微躬身,声音沉稳。
戴笠猛地转过身,将手中几乎烧到嘴的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力道之大,仿佛摁的是李维恭的脑袋,一边骂道:“李维恭这个废物!蠢材!败家子!我把一个好好的甲种大站交到他手里,不到一年!不到一年啊!他就给我败得干干净净!电台没了,骨干没了,据点没了!叛徒一堆,现在他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津塘站还要靠一个潜伏的‘财神’勉强维持!‘财神’还是你留下最重要的人,我们军统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总部给他拨了那么多经费,这么长时间,一点作为都没有,现在把责任又推给王天木叛变,要蛰伏,这个狗屁不是的李维恭。”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消,走到吴敬中面前,死死盯着他说:“上次你分析得对,津塘的情况,非铁腕与怀柔并用、深谙当地情势者不能掌控。李维恭志大才疏,刚愎自用,有此一败,不足为奇!奇的是他竟能败得如此彻底!如此难看!”
吴敬中沉默不语,此刻任何对李维恭的评价都是多余的。
戴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语气变得决绝说道:“现在,日本人内部因利益分配暗流涌动,穆连成、李鹤翔、袁三海之流开始重归于好,津塘站更是步履维艰,正是需要你重整旗鼓的机会!绝不能再任由李维恭在那里苟延残喘,贻误战机!”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吴敬中说道:“敬中,我思虑再三,津塘这个烂摊子,还得你去收拾!也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吴敬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是眉头微蹙,谨慎道:“局座信任,卑职感激不尽。只是,敬中离津已久,如今局面更加复杂,恐……”
吴敬中心里高兴,但面上做出为难之色。
“没有恐!”戴笠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的能力,我清楚!津塘的根基,是你打下的!‘财神’这条线,是你布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至于李维恭……”
戴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道:“我会明发调令,以‘另有任用’为由,将他调回本部‘述职’。你即刻秘密前往津塘,接手站长一职,代号仍用‘渔夫’,便于与‘财神’联系。给你全权,允许你动用一切必要手段,重整津塘站!我要你在三个月内,看到成效!”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冷酷继续说:“若李维恭有任何异动,或试图抗拒交权……我授权你,可就地处置,先斩后奏!”这话里的杀意,让空气都几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