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生心中不由地紧了一下:
“你找我作甚?”
下一秒,苏木生脸色一变,挥了挥衣袖,呵斥:“好你个宇文昭,妄我当初以为你是青年才俊,想要结识一番。
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喜欢造谣抹黑,腹黑歹毒的人!”
“哦?”
宇文昭再看众人脸色,发现所有看自己的眼光中,都带着杀意。
更有人眼中的贪婪之情,都要溢出眼眶,毫不掩饰地握着拳头,要上来拼命?
那便陪你们玩玩。
宇文昭看向王虎,让他稍安勿躁。
“呔!”
“你就是宇文昭啊?”
泼皮孙剃头大喜,抢先一步走到院中,身后跟着三个兄弟,都是一副滚刀肉模样:
“哈哈哈!还想明天去历县教你做人,结果你这个狗东西,自己送上了门!”
“那就别怪我,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你留情面了?”
孙剃头冷笑道:
“跪下磕头,将自己的罪状一条条讲出来,再当着戚家长老的面,向戚远道歉。
若是你诚意到位,我可以跟戚家讨个人情,留你一条狗命!”
“哦?”
身后蒋破军、李正臣一股怒意冲到了天灵盖,若不是见宇文昭有些玩味的表情,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捶死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宇文昭饶有兴趣,不明白眼前这个泼皮哪来的胆子。
自己好歹是个军户,寻常泼皮闲汉,多少都会给些脸面。
更别说自己是一个旅帅,官拜七品,芝麻官也是官啊。
而且他没有打听过,自己杀过多少人吗?
谁给他撑腰了?戚家?还是......
县尉、县丞?
眼神恰好扫到了站在人群里的两人。
看着两人冷笑一声,便不再理会。
张县尉、谢县丞一愣,认为宇文昭没有认出他们。
旅帅一职,相当于前世的连级干部,与县尉相当,地位在县丞之下。
只不过宇文昭是隶属于兵部这条线的军户,不归地方行政管辖。
“孙剃头是吧?”
“哟呵,你居然认识爷爷我?”
孙剃头有些得意,从未蒙面的宇文昭竟然一眼认出了自己,难道是有什么渊源?
“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剃头孙,平日游手好闲,纠集了一帮闲汉泼皮,欺行霸市,游手好闲。
喜好将苦主一家头发剃掉,所以得了这么个绰号......”
“晓得挺多,还知道什么,一并说给爷爷我听。”
宇文昭话锋一转:
“你姓孙,老家清河郡,漳南县高鸡泊人,有一个远房堂兄,叫孙安祖!
大业七年,清河县遭遇水涝,孙安祖的家被洪水冲毁,妻子因饥饿而死,家境败落。
当时圣上正招募士兵,准备征讨高句丽。
漳南县令,因你堂兄孙安祖骁勇,强行将其编入征兵名单。
你堂兄以家贫、亲人亡故为由请求推辞,却遭到县令的鞭打羞辱。
受辱后,孙安祖持刀刺杀县令,随后逃跑......
去年因盗羊、刺杀县令的经历号‘摸羊公’,带了一帮苦民,投了高士达反贼。
本来孙安祖与你相约,一并夜逃投贼,结果你这小子,与村妇姘头有染,被人家丈夫拿着杀猪刀,堵在家里。
若不是姘头,以死相逼,争取了时间,你怕是早就成了没有蛋的死尸了。”
“哈哈哈!”
“好像有这么个事,我也听说过!”
“后来逃跑途中错过了时间,只能往南到了齐郡,一路上怕被人认出来,就拿刀给自己剃成了癞子脑壳。
被人取笑以后,落下了好给人剃头的毛病......”
“哈哈哈!真是好笑!”
宇文昭简短的介绍,将他的背景、丑事,全部抖落。
王剃头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指着宇文昭喝骂:
“你...你胡说!
我看你是找死......”
“给我上,杀了他!”
边上三个泼皮杀过流民,开过荤,猛然从腰间抽出匕首,一窝蜂朝宇文昭冲了上去。
哼!
王虎冷哼一声,就要挥拳上前,惊得众人顿了一步,冲锋气势弱了两分。
然而下一刻,王虎抬起的手,被宇文昭按了下来。
一道虚影,从后方掠出,迎面冲了上去。
“两个蟊贼而已。”
王虎瞬间明白了宇文昭的意思,显然在旅帅心里,他的地位很高。
嘣!
噗!
轰!
冲上去的猛将正是蒋破军,只见他手脚并用,或出拳攻击,或是出爪制敌,又或是鞭腿正蹬。
不消片刻,三个人就好像每人都挨了十几拳,身体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到了地上。
蒋破军摆出一个黑龙探爪的收招动作,气息平稳,眼眸闪着精光:
黑龙十八手果然是上等绝学啊。
面对三名泼皮,若是放在两个月前,绝对不可能打得这么畅快。
别看对手被打倒在地上不能反击,实际是已经被他打得内腑移位,脾脏破损,经脉断裂。
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蒋破军后颈隐隐发寒:乖乖,这等杀人技,旅帅刚到府营时,我们竟然敢叫嚣。
此时他方才明白,宇文昭当时打他们十个,连三成实力都没有用出来。
此刻旅帅在他眼里的形象,再次拔高。
此等绝技,旅帅竟然直接传授给了他们四人,这是何等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蒋破军不是个迂腐的莽汉,但是也知道,有恩必报,仇不隔夜的道理。
宇文昭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压根就没有提,但越是这样,他更有一种,被这个旅帅放在心头上的自豪感。
“再来!”
蒋破军轻喝一声,气势瞬间升腾,将整个前院都笼罩了起来。
王剃头连退三步,睁着眸子,惊恐地张着嘴:“你,你......”
“嘴上逞强,废物东西!”
王剃头此时方才醒悟,原来这就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军伍吗......
王剃头随即扬起手上匕首,朝着蒋破军射了过去,身体一刻未停,转过身就跑。
然而下一刻,余光中竟然看见,蒋破军,一手将射来的匕首抓住,往前飞跃一步,
右手成虎爪,抠了过来:
“想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