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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龙凤呈祥 国本既定

    时光荏苒,夏玉溪的孕期在慕容云泽无微不至的呵护与整个宫廷的殷切期盼中,平稳地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行动日渐不便,但气色却始终红润,神态安详,太医每日请脉,皆言凤体安康,胎象平稳,龙胎发育极好。这无疑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越是临近产期,坤宁宫内的气氛便越是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尤其是慕容云泽,表面镇定,内心的弦却早已绷紧。

    太医院早已备下了经验最丰富的产科太医和稳婆,日夜在坤宁宫偏殿候命。产房、暖阁、婴儿房一应物品早已准备齐全,反复检查,力求万无一失。慕容云泽甚至暗中调派了精锐侍卫,将坤宁宫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严禁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确保生产过程不受丝毫干扰。

    这一日,恰是夏末秋初,夜里下过一场小雨,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夏玉溪如常起身,用了早膳后,正由锦书扶着在殿内缓缓踱步,忽然感觉一阵不同寻常的宫缩袭来,比往常的假性宫缩要强烈得多。她停下脚步,微微蹙眉。

    时刻关注着她的慕容云泽立刻察觉,丢下手中的书卷,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扶住她,声音紧绷:“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夏玉溪缓过一阵,点了点头,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是了。”

    短短三个字,如同号令,整个坤宁宫瞬间有序地忙碌起来!苏嬷嬷虽心中紧张,却沉稳指挥若定:“快!扶娘娘进产房!锦书,去请孙太医和稳婆!其他人各就各位!”

    慕容云泽想跟着进去,却被苏嬷嬷和闻讯赶来的孙太医拦在了产房外。

    “陛下!产房乃血光之地,于礼不合,请陛下在外等候!”苏嬷嬷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孙太医也躬身道:“陛下,娘娘胎位正,身体底子好,又有臣等在此,定会保娘娘与皇嗣平安!陛下在外,反易让娘娘分心。”

    慕容云泽看着产房紧闭的门,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夏玉溪压抑的闷哼声,心如刀绞,焦灼万分。他深知规矩如此,自己进去确实于事无补,甚至可能添乱,但让他就这样在外面干等着,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煎熬!他第一次感到身为帝王的无力感——纵有万里江山,此刻却无法替心爱之人分担半分痛苦。

    他只得退到外间,却根本无法安坐。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产房内偶尔传出的稳婆鼓励的声音、宫人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夏玉溪偶尔压抑不住溢出的痛吟,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步伐又快又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隔开他与妻子的门,仿佛要将门板看穿。秦峰奉上茶水,他看也不看;奏章堆在案头,他毫无心思。往日里那个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帝王,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一个为妻子揪心不已的普通丈夫。

    “怎么还没消息?”他每隔片刻便要问一次,声音沙哑。

    苏嬷嬷或孙太医偶尔出来禀报“娘娘一切安好,宫口正在打开”、“娘娘很坚强,陛下放心”,这些安抚的话语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焦虑。他听着里面声音起伏,时而紧张得屏住呼吸,时而烦躁地扯松衣领。他甚至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都被秦峰和內侍们死死拦住。

    “陛下!使不得!产房污秽,冲撞龙体啊!”秦峰跪地苦劝。

    “滚开!朕要去看她!”慕容云泽双目赤红,几乎要失去理智。

    “陛下!”苏嬷嬷再次出来,神色凝重却坚定,“娘娘正在紧要关头,陛下若进去,娘娘若见了陛下,心神一松,反而不好!请陛下相信老奴,相信太医!为了娘娘,为了皇嗣,请陛下务必忍耐!”

    “为了娘娘”这四个字,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慕容云泽的冲动。他颓然止步,一拳砸在身旁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无力地靠墙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入掌心,肩膀微微颤抖。这一刻,他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害怕失去挚爱的男人。

    从清晨到午后,再到日头偏西,慕容云泽水米未进,就一直守在外面,如同困兽。当夕阳的余晖将窗棂染成金色时,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异常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慕容云泽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生了?!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紧接着,又是一阵同样洪亮的啼哭声响起!这哭声与先前那个略有不同,似乎更尖细一些。

    双生子?!慕容云泽愣住了。

    就在这时,产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苏嬷嬷和孙太医一脸狂喜地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龙子!母子平安!!”苏嬷嬷高声禀报。

    孙太医紧接着激动地补充:“陛下!天佑大胤!是龙凤胎!娘娘随后又诞下一位公主!龙凤呈祥!天大的吉兆啊!!”

    龙凤胎?!

    慕容云泽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溪儿……竟然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龙凤胎!这在皇室历史上都极为罕见,是象征国家昌盛、吉祥无比的征兆!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腿脚发麻,踉跄了一下,秦峰连忙扶住他。他却一把推开秦峰,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产房。

    产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已被浓郁的安神香气掩盖。夏玉溪疲惫不堪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但嘴角却带着一抹虚弱而满足的微笑。两位嬷嬷各自抱着一个裹在明黄襁褓中的婴儿,喜气洋洋地迎上前。

    “陛下,您看,这是小皇子,这是小公主!”

    慕容云泽的目光首先落在夏玉溪身上,他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溪儿……辛苦你了!你怎么样?”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感激。

    夏玉溪虚弱地摇摇头,目光温柔地看向孩子:“臣妾没事……夫君,看看我们的孩子……”

    慕容云泽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两个小小的襁褓。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先从嬷嬷手中接过那个稍大一点、哭声也更有力的皇子。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皱巴巴、红通通的,却依稀能看到挺直的鼻梁和饱满的额头,像极了他。他的心跳得飞快,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连的激动与责任感涌上心头。

    接着,他又接过那个更小一些、哭声细弱的公主。女儿似乎更秀气些,小嘴巴微微动着,安静下来。看着怀中这两个脆弱而珍贵的小生命,慕容云泽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是他和溪儿的骨血,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大胤王朝未来的希望!

    “好……好……真好!”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再看看床上虚弱的妻子,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

    他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还给嬷嬷,叮嘱她们好生照顾。然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夏玉溪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这一夜,坤宁宫灯火通明,喜气洋洋。慕容云泽一直守在夏玉溪身边,直到她沉沉睡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翌日,皇帝临朝,第一件事便是颁布诏书,昭告天下:

    “朕承天序,统御万方。皇后夏氏,贤良淑德,克娴内则。今于X年X月X日吉时,诞育皇嫡子、皇嫡女,龙凤呈祥,实乃祖宗庇佑,上天赐福,朕心甚慰!此乃国之大喜,万民之福!着令:普天同庆,大赦天下!赐八十以上老人米帛,鳏寡孤独者有所恤。举国欢庆三日!”

    诏书一下,朝堂之上,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所有关于皇嗣的疑虑和压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皇后一举得嫡子嫡女,龙凤胎更是千古祥瑞,国本已然坚如磐石!

    紧接着,慕容云泽在宗室亲王、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于奉先殿祭告天地祖宗,郑重颁下第二道诏书:

    “皇嫡子慕容璋,日表英奇,天资粹美,系朕之元子,乃宗庙之基,社稷之本。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立太子之典,庄严肃穆。尚在襁褓中的慕容璋,被正式确立为国储,奠定了帝国未来的传承。

    而皇嫡女,慕容云泽亦亲自赐名“慕容黛”,册封为“永宸公主”,寓意永远如星辰般璀璨,享公主最高封号,恩宠非常。

    一时间,四海欢腾,万国来贺。帝后恩爱,龙凤胎降世,太子册立,这一连串的喜事,将慕容云泽的统治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稳固与辉煌。而坤宁宫内,夏玉溪看着身边安睡的一双儿女,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庆典钟鼓,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无比幸福的笑容。所有的艰辛与等待,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他们的故事,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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