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爸被打

清晨时分，天空刚刚破晓。

火车站出站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车司机以及旅馆服务员等驻站成员蜂拥一般朝旅客们围了过来。

“帅哥住旅店吗？”

“有特殊服务！”

“姑娘去哪？我送你去？价格绝对公道！”

一身褪色迷彩服背着迷彩军包的秦军成为了人群中的异类，他的模样更像是回家的民工。

不仅无人问津，就连一同出站的旅客都绕着他走，时不时抛来摒弃的目光。

秦军无视这一切，快步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心情起伏不定。

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马上回家看望父母，只是离家多年，不知道爸妈身体如何？他们是不是老了？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的时候，秦军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停在街边一个大妈的身上。

大妈银发苍苍满脸的沧桑，背着蛇皮袋，不断从垃圾桶内翻出一个又一个矿泉水瓶，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瓶子放进背后的蛇皮袋。

忽然间秦军心头一酸，这个背影，这个动作，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秦军喊了出来：“妈！”

大妈缓缓抬起头，望着远处的秦军，似乎觉得这个人影有些熟悉。

秦军又喊了一声：“妈，是我大军！”

“大军？”大妈忽然慌了神，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着不远处那道矫健的身影，这才确信是自己的儿子。

“大军？真是你啊！”母亲的眼眶有些红润。

“是我，您儿子秦军。”秦军快步跑上前去，八年的军旅生涯已经将他从街边的小混混锤炼成了铁骨硬汉。

从军数年，中过弹，遇过难，哪怕生死一线之时，秦军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然而站在母亲面前，秦军却落下了泪水。

母亲更是放声大哭：“死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想死你娘了！”

八年前儿子从军，第一年过年还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在那之后儿子便再无音讯。

这些年里，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已经化作了满头的银发，如今亲眼见到了儿子，又岂是激动二字了得。

大军变黑了，身体也比从前壮实了，抓着儿子的手，母亲欣然一笑：“总算是回来了，妈这就回家给你包饺子吃！”

“好！”秦军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东方天空一轮红日升起，光芒万丈。

……

秦军家里住在本市有名的‘城中村’，农村的环境，市区的位置。

本是应该拆迁的一个村子，却因为开发公司的老板跑路，一搁置就是几十年，至今没有拆迁。

帮母亲扛起了蛇皮袋回到家中，这才发现村里的变化，周边的邻居却变化不小，翻盖新房子，换铝塑门窗，唯独自己的家一成不变，甚至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推开家门，一股刺鼻的发霉味道散了出来，因为地势低矮，阳光都被邻居给挡住了，家具还是八年前的红油板柜，柜面虽然褪了色，却是一尘不染。

“妈给你包饺子去！”母亲说着，进了厨房。

秦军扫量了四周，问道“妈，我爸呢？”

“你爸去大学城那边卖手抓饼去了，对对对，我这就让他回来！”说着母亲进屋拿起了电话。

“啊？什么？”

“老秦住院了？”

“我知道了，马上去！”

“怎么回事？”秦军猛的站了起来。

撂下电话，母亲满面愁容，眼眶又一次红润了：“你爸被人打了，正在市医院抢救呢！”

母亲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赶忙从红油板柜中翻出了两张存折，嘴上还念叨道：“老秦你可不能出事，我可怎么活？”

泪水再次落了下来，老秦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了事这个家算是真的完了。

“没事，有我在！”秦军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简单的一个动作，却给伤心的母亲带来了莫大的安慰，有儿子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收拾了一下住院用的东西，母子二人便匆匆出门，打车到了市第一医院。

急诊室门口，两个中年男人正低头抽闷烟，见秦军母子到来，赶忙掐了烟，站起身子：“秦大嫂！”

“老秦怎么样？”

“已经推进去抢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含着泪水问父亲的两个朋友。

两个人将事情娓娓道来。

老秦一大早便瞪着自行车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小吃街，架起了工具开始干活，这个时间段很多上课的学生都喜欢过来吃手抓饼，因此排队人特别多。

也不知从哪来个开马6的光头大汉，上来就插队要手抓饼，老秦就说了一句，您稍等一会，前面不少人排着队呢！

这光头大汉直接掀了并踹翻了老秦的三轮车，从汽车里拿出木棍把老秦打的面目全非。

“这不是欺负人吗？”母亲捂住了鼻子，压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哭出来，转而道：“老王，老刘，太感谢你们二位了！”

老刘尴尬的挠了挠头：“嫂子您别这么说，我们和秦大哥都是老朋友了！”

秦军插了一嘴：“王叔，您知道那光头开的什么车，平时在哪出现？”

老王眯了眯眼缝，盯着秦军道：“大军？”

“是啊！”母亲点点头：“我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老王点头道：“那光头开着一辆红色马6，整天在大学城附近的大庆饭店晃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东西从来不给钱，一句话不高兴就动手打人，平时我们都躲着他！”

顿时，秦军的内心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嵌入了手心里。

对于老王和老刘没什么好责怪的，碰上这样的混混，谁都得躲着避着。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军对母亲道：“我出去取钱，一会就回来。”

不等母亲回应，秦军转头就走了。

“大军，你拿着存折啊！”追出了楼道，母亲已经找不到儿子的身影了。

……

大学城，小吃街，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煎饼果子麻辣烫，面皮饺子馄炖汤，工人，大学生附近居民多是此处的常客。

秦军在街上绕了两圈，立刻发现在一家饭店门口发现了那辆红色马6。

“嗵！”

秦军一拳头砸瘪了车厢盖。

紧接着马6的警报响了起来，饭店内便冲出一个光头大汉，满嘴的胡子，脸红的像是猴屁股，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

秦军快步上前，盯着光头男人道：“红马6是你的？”

“你踏马的砸老子的车？”光头发出如公鸭般的声音，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

没在罗嗦，秦军一拳轰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噗！”光头刚咽下的米饭又吐了出来。

第2章 强抱小护士

秦军稍稍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光头的脚趾骨上。

“咔吧！”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啊！”光头疼得放声尖叫。

紧接着，秦军揪住了光头的衣服领子，毫不犹豫的将他撞向了饭店的玻璃门。

“哗啦！”玻璃门顿时碎了一地，光头脑袋扎的到处都是血口子。

“我草泥马？”光头抬起头，一拳轰向了秦军。

“嗵！”秦军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拳头，然后用力一拧，将对方的胳膊弄的脱臼。

“啊！”光头几乎喊破了喉咙，额头上冷汗直冒。

“嗵！”秦军又是一拳轰在了对方的鼻子上。

鲜血，鼻涕，眼泪，汗水全都参杂在一起，光头的内心顿时崩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忙求饶道：“大哥，有话好好说！”

秦军竖起了眉毛，冷冷的看着光头：“早上你打我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客气吧？”

光头恍然大悟，原来面前这个猛人是老秦头的儿子，是来上门寻仇的，赶忙道：“兄弟你别动手，要多少钱你说话！”

“十万！”秦军狮子大开口。

光头脸都白了，混社会这么久，第一次被人敲竹杠。

“没有的话，我就再拧断你的另一只胳膊！”

“有有有！”光头赶忙用一只手慢吞吞去掏裤兜的钱包。

没等光头拿出来，秦军就抢过了钱包，撑开一看里面有一叠厚厚的钞票。

光头咽了咽吐沫：“钱包里就三万，你先拿去，回头我亲自送过去，顺便看望咱爸。哥，您看行吗？”

“哈哈！”秦军笑了，上下打量一番光头。

“嘿嘿！”光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令人生厌的大黄牙。

秦军一伸手扯下了光头裤腰上的车钥匙，说道：“拿钱提车，我在医院等着你！”

光头赶忙点头：“行行行，我肯定把钱送过去！大哥方便留个名字吗？”

“秦军！”

说完，秦军开着光头那辆红色的马6扬长而去。

好一阵，光头这才喘过气来，拿出手机赶忙打了个电话：“墨镜，兄弟出事了，你帮我个忙……”

马6停在了医院门口，秦军赶忙跑向了急诊室。

“咯吱！”急诊室门被推开，小护士推着医药车走了出来。

小护士眉清目秀，身材凹凸有致，绝对称得上是美人，只是此刻的秦军无暇欣赏美人，拦住小护士道：“护士小姐，我爸怎么样？”

“病人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医生也无能无力！”小护士狐疑的看了看秦军，一身破烂的迷彩服，配上他那张俊朗的面孔，有些不搭。

‘轰！’的一下，秦军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一般，还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秦军忽然双手抓住了小护士的肩膀：“我爸真的死了？”

小护士脸色吓得惨白，面前男人脸上看不出的表情，那双绝望中带着期望的双眼，看的她心酸。

泪水又一次从秦军的脸上滑落，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爸？”小护士恍然大悟，面前的男人与刚刚骨折的老大爷长相相似，赶忙道：“你是那个卖手抓饼的秦大爷家属？”

“是啊！”

“误会，误会了！”小护士赶忙摆摆手，面色有些惭愧的道：“秦大爷已经推到病房了，现在急诊室里是一个刚被车撞的流浪汉！”

“流浪汉？”秦军直愣愣的盯着小护士，又看了看急诊室里面：“你是说我爸没事？”

“当然了，他已经被推去病房休息了！”

“谢谢你，护士小姐！”秦军顿时兴奋的抱住了小护士。

“啊！”被这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小护士吓了一跳。

“我爸没事了！”秦军激动的把小护士抱起来转了两圈，才把她放在地上。

护士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整张脸像是白纸一般。

“臭流氓，你干什么？”急诊室内走出一名男医生，将小护士拉开，指着秦军的鼻子骂道：“谁让你抱她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向你道歉！”秦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给小护士道歉。

“没关系！”小护士深深低下头，俊俏的脸蛋已经泛红，红唇抿的紧紧的。

“没关系？”男医生脸色变了，盯着小护士道：“小雅，他刚才强抱你了？该报警抓这个流氓！”

“强暴？”小护士脸色变了，秦军不过是高兴的抱起她转了两圈，怎么就成了强暴？

“小雅，我是说他强迫你的意愿抱了你，他就是个流氓！我这就报警抓他！”男医生说着要打电话。

“曹鹏，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小护士忽然吼了出来。

曹鹏顿时火了，冲着林萧雅大骂：“林萧雅你踏马的跟我撒什么泼？”

曹鹏是这里的医生，为人强势，是那种什么事情喜欢替别人做主的家伙。

追了林萧雅快三个月了，丝毫没有进展，现在忽然看到一个民工轻薄他心中的女神，自然大动肝火，不惜打电话报警。

林萧雅低下头，没在说话。她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生，对方过于激动才抱着自己，这样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何况对方已经很诚挚的道歉了。

但是曹鹏不依不饶：“老子平时摸你的手，你踏马的还装纯，这孙子都抱你了，你……”

“啪！”

秦军看不过去了，扬手一巴掌甩在了曹鹏的脸上。

“你敢打我？”曹鹏捏紧拳头便轰向了秦军。

秦军不费丝毫力气，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将对方甩趴在地面上。

“哎呦！”曹鹏摔了个狗吃屎，一个劲的叫疼。

秦军指着曹鹏冷漠的道：“再敢乱说，我保证打断你的狗腿！滚！”

曹鹏吓得一哆嗦，爬起身子跑离了急诊室。

“刚刚对不起！”秦军郑重的向林萧雅鞠了一个躬，然后不等她回应便匆匆离开。

“你……”林萧雅叹了口气，想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望着秦军离去的身影，心底多了一丝莫名的好感，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倒是有些可爱。

外伤科病房内，满脸沧桑的老秦，脑袋上绑着绷带腿上束着夹板，见到儿子来了，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刚才去哪了？”母亲狐疑的看着儿子道：“取钱怎么不拿存折？”

秦军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我刚才去找那个打人的光头了！”

“啊？”一听这话，母亲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没受伤吧？”

“没有！”秦军笑着摇了摇头：“光头主动出了医药费！”

“到底是大军，有本事！”一旁的老王伸出了大拇指。

母亲道：“刚才护士还来催我们缴费呢，你正好去一趟！”

“行！我去一趟！”说完，秦军转身出了病房。

楼道中部的护士站内，三个穿黑背心的大汉对护士吆五喝六，明显不是好人。

“我问你，医院有没有一个叫秦军的人？他打了我兄弟！”

“没有！”林萧雅摇了摇头。

“放屁！”带头的长发墨镜男人爆出了粗口：“小娘们，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

“没听过这个人！”小护士摇了摇头。

“你踏马的再说一遍！”墨镜男手戳在林萧雅的脸上。

“兄弟，冲女人吼什么？”秦军一把抓住了墨镜的手指。

“你踏马的谁啊？”墨镜上上下扫量着秦军，却发现自己的手就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完全抽不回来。

秦军微微一笑：“我就是你要找的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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