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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人生大事

    “奉车都尉虽也是比二千石,却有伴随王驾的名分,更能‘奉朝请’,可比先前的郡都尉显贵多了。”

    “为父在你这般年纪,不过一斗食吏而已。”

    “大王待我不薄!”

    麋竺看到儿子的新印绶,左看右看,感慨连连。

    麋威心道,你那会儿根本不靠俸禄养家,斗食不斗食又如何。

    却也没必要驳斥老父亲强行忆苦思甜。

    老刘对老哥们厚道这一块,确实没得说。

    便问道:“何为‘奉朝请’?”

    麋竺:“古时诸侯觐见天子,春曰朝,秋曰请。”

    “今时所谓‘奉朝请’,便是指臣子可在每月朔日入朝天子,请见君王。”

    “须知外郡臣将欲要上达天听,只能上表奏事,表文却不一定能呈递御前。即便呈递,也不一定有回复。”

    “而你这奉车都尉却可入殿面圣,御前奏事,比之外郡,自然更优。”

    麋威恍然点头。

    这不就是常言道的“朝官”嘛。

    而且看这奉车都尉的职责,很可能还是跟“侍中”“常侍”一类的内朝官。

    也即能直接进入禁中奉事,无须经过尚书台和外朝的公卿。

    而按照“离皇帝越近实权越大”的普遍逻辑,这个比两千石说不定比一些两千石的闲职更显赫。

    其后麋威又向父亲请教一些蜀中人事,免得日后不小心犯了忌讳。

    麋竺知无不言。

    期间还谈及刘备对孟达和于禁两人的处置。

    前者大概会转为议郎,一个六百石的谏官。

    通常用来安置闲退下来的官员。

    后者则已经被拜为光禄大夫,也是一个清闲的官职。

    但比孟达的议郎高级多了,为比两千石。

    显然仍旧被视为一个高级人质,双方心知肚明。

    却不知这一世还能不能回去见曹丕了。

    倒是于禁麾下一个叫浩周的部将,被刘备一番亲厚笼络之下,有了归附之心。

    不过当此之际,已经无人关心这些罪将和降人的话题了。

    随着越来越多“祥瑞”传入成都。

    劝进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已经有公卿邀约群臣共同上表劝进,就连麋竺麋威父子也被拉进了“群”。

    实际上,刘备早在称王汉中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铺垫。

    比如说设置了九卿的职位。

    比如说设置了尚书台这个枢要机构。

    又比如说,眼下麋威这个明显对应天子规制来设置的“奉车都尉”。

    有些事情,当下就只剩走过流程了。

    唯独是古人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别看只是差一个流程。

    这一步之差,就是无数人期盼了大半辈子的理想。

    不过在那个理想之日到来之前。

    麋威先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

    首先自然是行冠礼,正式迈入“成人”的行列。

    按官秩,麋威可以戴二梁进贤冠。

    也即帽顶可以挂上两道梁柱,以彰显中级官员的身份。

    同时因为奉车都尉偏向武职,他还可以选择戴武弁大冠。

    至于具体要戴哪种冠,一是看场合需要,二是看个人喜好。

    是的,汉官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严格区分文武服饰。

    除了皇宫里的郎官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仪,会在服饰上有所规定之外。

    其他外朝官员的着装都相对随意。

    区辨官职主要还是靠“印绶”。

    你乐意的话,羽扇纶巾也不是不行。

    只要名望够高,说不定还能引领时尚。

    ……

    加冠之后,婚事也紧随进入了日程。

    关季姬喜提了正式的名字,叫“令惠”。

    令者,善也;

    惠者,仁而爱人。

    与麋威的“师善”二字珠联璧合。

    问名是汉士婚礼的第二步,排在纳采之后。

    接下来还有纳吉、纳徵、请期等等繁琐流程。

    却都有父母媒人张罗,不需要麋威操心。

    到了最后一步迎亲,麋威发现自家院子里搭起了一座用青色布幔遮盖的棚屋。

    说是新人用来举行仪式用的。

    正是“新妇入青庐”当中的青庐。

    这跟后世以大红色调为主的婚礼迥然不同。

    春暖花开,婚礼如期而至。

    迎亲当天,高朋满座。

    留在成都的官员,左将军马超,太傅许靖,太常赖恭,光禄勋黄柱,少府王谋,蜀郡太守王连,阳泉侯刘豹,翊军将军赵云,护军讨逆将军吴懿,侍中廖立等等两千石大员,纷纷到场恭贺。

    两千石以下,护军偏将军黄权,两个尚书郎蒋琬和马齐,成都令李福,州别驾李恢,州治中杨洪、军议中郎将射援,博士许慈、议郎孟光。

    还有小一辈的才俊,董允,霍弋,郭攸之等等等等麋威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人物。

    悉数到场。

    就连那些在外地来不了的官员,也都派亲属作代表。

    比如张飞次子张绍,马良幼弟马谡等等。

    麋威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自己便宜老爸的面子和人脉有多么强大。

    这阵仗,除了场所不对,差不多可以当场组织一次大朝会了。

    唯一遗憾,诸葛亮和刘巴没有到场。

    倒不是避嫌。

    诸葛亮正奉王命去行郡督促春耕,只能让继子诸葛乔代为恭贺。

    而尚书令刘巴则性情孤僻,素来不爱凑热闹。

    不过都提前送来了丰厚的贺礼。

    宾客们在欢聚畅饮。

    麋威则与关令惠在青庐里行礼。

    一套流程之后,关令惠转去房中稍作歇息。

    而麋威则到大厅与宾客们欢宴,接受恭贺。

    这一点跟后世区别不大,也是丰俭由人

    麋竺在这方面当然不会节省。

    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刚刚加冠成人的儿子介绍给蜀中的一众名士英杰。

    而麋威也趁此机会,将各种能抱的大腿一一抱上

    暂时抱不上的也争取混个脸熟。

    如此欢饮到日入时分。

    麋威发现张嶷正孤零零地坐到末席,百无聊赖。

    估计是衣着太寒酸,没人搭理。

    于是端着酒壶主动迎了上去。

    张嶷自是大喜,却先恭恭敬敬地补上一张名刺。

    麋威郑重接过,问道:

    “伯歧如今可有实职了?”

    张嶷点头道:

    “在南中择一郡为从事,只是我尚有顾虑。”

    哦,大腿遇到难题?

    麋威心中暗喜,认真问道:

    “不知伯歧有何顾虑,要不你我换个僻静之处详谈?”

    张嶷看了看麋威红润的面色,失笑道:

    “师善今日大喜,确定要跟我这俗人谈论俗务吗?”

    那必须谈啊!

    麋威心道。

    而且刚刚敬酒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马谡那厮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自己这边飘。

    脸上分明写着“我要搞个大新闻”。

    正愁没地方躲呢!

    “伯歧初任一方,乃人生大事,岂能不谈?”

    于是借口不胜酒力,请张嶷扶他去更衣。

    其后两人转到庭院深处。

    天色正清朗,月上树梢头。

    唯独春寒未消,着实不如暖室中舒坦。

    便让仆人取来炭火和酒炉。

    一边取暖,一边温酒。

    张嶷开始讲述自己的近况。

    “我近来结识了不少入朝的郡吏,方知如今南中局势看似平稳,其实官府的政令基本出不了治城。”

    “有些地方县吏长年缺员,百姓未曾得到教化,竟如化外之地的野民无异。”

    “究其原因,乃是当地大姓勾结蛮夷豪帅,自恃险远,横行一方。”

    “而这诸多夷帅当中,又以越嶲郡的高定声势最大,对蜀地威胁最大。”

    麋威:“是因为越嶲北接犍为、汉嘉二郡,有水陆二道通入蜀地?”

    “正是,不意师善也熟知地理!”张嶷颇为惊喜。

    “如你所言,南中数郡之患,越嶲为首,正是志士立功之地。”

    麋威:“所以你出任越嶲从事?”

    张嶷颔首叹道:

    “怕是不成。”

    “如今高定横行于越嶲上下,除了郡治稍显安定,其余各县根本不奉王命,我一个小小郡从事,去到彼处根本无法施行监察之职,只会空自蹉跎岁月。”

    麋威想到先前马谡拒绝去越嶲郡赴任,估计也有同样的考量。

    不过张嶷的情况跟马谡又不同。

    马谡的郡太守是郡一级的军政一把手。

    刘备派他去越嶲,明显是指望他解决高定的问题,必要时是要带兵讨伐的。

    而张嶷这个州一级的郡国从事史,则属于监察人员,没有兵权。

    监察不了就真的监察不了,没辙的。

    不能因为前世张嶷担任过越嶲太守,就断定当下也一样。

    诸葛亮南征前后,南中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

    麋威:“那伯歧最终定了哪一郡为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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