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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擦身而过

    满宠毫不畏惧与夏侯尚对视:

    “那能一样吗?”

    “昔年忠侯在樊城,虽洪水滔滔,贼势汹汹,然北有先帝大军屯兵摩陂,南有孙权阴图江陵。中原救兵数以十万计。”

    “反观刘备远在蜀中,鞭长莫及,那时关羽不过一时呈勇,何足惧哉?”

    “可今日呢?”

    “今日刘备跨有三州之地,西和诸戎,南抚夷越,东结孙权,北蹙关中,其势足以声援关羽。”

    “而关羽自据有襄樊,经营数载,南投之人月月不绝,麾下部众年年增益,今非昔比。”

    “倒是中原救兵,较之当年,十有六七去了淮南。余下三四成还要拱卫洛阳,迟缓未至。”

    “此消彼长,将军还不思退,难道还真要做下一个战死的夏侯将军不成?”

    “若如此,满宠倒是无话可说,只能称赞一声将军壮烈了!”

    “只是将军固然赢得身后名,却也将麾下将士白白送给了关羽,增益敌势。”

    夏侯尚听到最后,脸色已然沮丧:

    “那我此战到底为了什么?”

    “这些年在荆州施恩于士众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今后被人嗤笑我畏关羽如虎不成?”

    满宠叹息道:

    “将军!此战胜负之数,本就不在一州一郡,而在天下大局!”

    “朝廷虽无明旨,但私下早有言语,乃是以南阳拖住关羽,为淮南争取胜机。”

    “今虽折了大将,但到底有淮南大胜。这便算不负朝廷了!”

    “至于南阳这里,能守则守,不能守,便应尽可能减少损失,保存实力!”

    夏侯尚怅然若失,喃喃着“容我三思”。

    而满宠见他迟迟不肯下定决心,心中顿时失望。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夏侯尚虽然作战悍勇,文武双全。

    但比起顾全大局,他似乎更在意自己的私欲。

    想到这,他决定不等夏侯尚了。

    荆州这里,虽然夏侯尚作为假节都督,是名义上的最高军事统帅。

    但徐晃作为上一代的老将,假节右将军,同样有极大的话语权。

    既然夏侯尚不能决断,那自己就私下串联徐晃,倒逼他下决断!

    说干就干,满宠假意劝慰一番。

    一转头,便立即出城乘船,直奔新野方向而去。

    自关羽北伐之后,徐晃一直坐镇在最前线的新野城。

    如今大多数城池因为各种原因被关羽所得。

    但新野依旧在前线屹立不倒。

    并通过淯水河道,与北边的淯阳、宛城、博望连成一线。

    成为魏军在南阳、在荆州仅存的一条生命线。

    皆徐晃之功。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行至淯阳附近,一道闷雷般的声音自地平线传来。

    船夫猛然停下,满宠差一点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得知淯阳南郊,又有一处大陂崩了堤。

    湖水正往淯阳城倒灌而来。

    为了躲避洪水,船夫不得不暂时往另一侧靠岸。

    望着渐渐漫灌至对岸低洼地的污浊水流。

    满宠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种为开垦水田而修筑的蓄水陂。

    颍汝一带,只怕比淯水一线多得多吧?

    ……

    望着被陂水淹灌的水田,邓艾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知道这么想是不厚道的。

    但现实就是,这一次回来襄城募兵,他遭遇了异常激烈的反抗。

    哪怕徐邈的妻女捐出家资来征募农夫,依然杯水车薪。

    农夫们根本舍不得离开快要成熟的稻子!

    而作为农吏,邓艾当然能理解。

    他其实也舍不得。

    而且因为读过书,深知“不违农时则谷不可胜食”的道理。

    他对于这大片大片即将被辜负的水田,其实是怀着极强的罪恶感的。

    但有什么办法呢?

    幸或不幸。

    就在屯田客反抗最激烈之际,附近的摩陂突然崩口了。

    又因为大量青壮去了昆阳守城,凑不出人手去修补堵漏。

    缺口越开越大,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这下所有人的不用纠结了。

    想要活下去,只能从军。

    于是在耽搁了将近一旬时间,据说汉军都已经攻下舞阳,即将转头对付定陵之际。

    邓艾总算拼凑出一支青老参半的新军,总计千人。

    因为仓促成军,行军、列阵都十分勉强。

    所以仅仅行了十余里便停下扎营。

    好在定陵并不远。

    照这个速度,再走三四天才能到达定陵。

    前提是路上不出其他岔子。

    邓艾毕竟是初次上阵。

    理论是丰富的。

    经验是不足的。

    忙活了半宿,才勉强将营盘扎好。

    作为没有经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战场新人,能有这个表现,足见天赋异禀。

    然而当此之际,身边并无正经的将领,只有一群满腹怨气的民夫。

    这种天赋,只能孤芳自赏了。

    邓艾忙完了大半天,已然疲惫到极点,恨不得倒头便睡。

    哪知刚刚铺好了一床软草,斥候慌慌张张来报,说汝水对岸出现了无数汉军骑兵。

    邓艾大惊,忙追问“无数”到底是个什么数。

    但那斥候其实也是个刚刚征募而来的年轻农夫,哪有军事经验可言。

    一时说数百,一时说上千。

    一时又说敌骑即将渡河来击,要不派他去求援。

    邓艾越听越头疼,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亲自去河边查探。

    这一看,睡意顿时全无。

    首先,对岸确实冒出了一支汉军骑兵。

    没有上千,但确实有好几百。

    邓艾想起先前在徐邈那里看来的军情,暗自猜测会不会正式先前在滍南游弋的王平部骑士。

    若是,王平突然跨过滍水北岸,逆行到汝水这一侧是几个意思?

    去扰袭后方的襄城?

    还是另一边的父城?

    或是假意渡河去襄城,然后等昆阳防备松懈之际,突然杀个回马枪?

    一瞬间,邓艾脑海中冒出了各种可能性。

    然而因为缺乏足够情报支撑,他除了瞎猜以外,得不出任何确切的结论。

    唯一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早就注意到自己这路人马了。

    毕竟就在他注视对岸的同一时间,对岸也有数骑在岸边饮马。

    其中一个体格异常精壮的骑士,同样驻足岸边,遥遥眺望。

    却不知到此情此景下,对方在算计着什么?

    ……

    “那部人马莫不是从襄城来的?”

    姜维指着河对岸,扭头问左右。

    不等左右回应,他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位置,这点人马,只能是襄城新来的增援。”

    “看来汝水这一线的民屯已经掏空了……”

    “也不知这部人马去增援哪一座城?”

    稍稍思量,姜维决定将这个问题丢给叶县的“麋昭汉”去考量。

    至于他。

    这次北上的主要任务是摸查洛阳曹魏援军的动向,并执行必要的粮道破袭战,以迟滞敌援军往颍川集结的速度。

    自然不会在这千余县兵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饮马之后,姜维便回转营地,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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