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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会议2

    “是的,就是这个数,可能还略有浮动。”孙亚军解释道,“原因有几个方面:

    第一,农民惜售。

    经历了旧社会的动荡和饥荒,老百姓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在看不到足够吸引他们的工业品,如布匹、农具、煤油之前,他们宁愿把粮食囤在手里,或者……偷偷拿到集市上换些更需要的东西。

    第二,收购价格与市价存在差距。

    我们的收购价为了稳定市场,定得比较平抑,而一些隐蔽的集市价格会更高。

    第三,也是最根本的,农民的余粮并没有账面上算的那么多。

    我们算人均占有量,是把全省农村作为一个整体。

    但苏北的农民和苏南的农民,家里的存粮不是一个概念。

    很多贫瘠地区的农民,缴完公粮,留足口粮和种子后,所谓的‘余粮’已经微乎其微,甚至没有。

    所以,这三十万吨购粮,几乎是我们目前能从农村内部渠道动员的极限了。

    这笔钱,还要用来购买必须的工业原料,能拿来反哺农业和工程的,同样是杯水车薪。”

    孙亚军的解释,彻底堵死了“向内挖掘购粮潜力”这条路。

    陈朝阳适时地接回话题,将大家的思路再次拉回到唯一的出路上去:

    “所以,同志们,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我们汉东省的内部循环,就像一个快要见底的水塘,已经很难抽出更多的水。

    ‘以煤换粮’,本质上是开启一个全新、与外部的水源进行交换的循环。

    我们用煤换粮,这不是权宜之计,而是在当前条件下,我们必须建立起来的一条经济生命线。”

    随即陈朝阳继续:

    “根据初步规划,苏北治碱第一期工程,以开挖三条骨干河道和修建关键闸坝为核心,预计需动员乡亲,”

    他停顿了一下,报出一个让所有人心脏一紧的数字:“峰值时期,不低于八十万人,常态维持也在五十万上下。”

    他看向孙亚军,开始进行更具体的测算:

    “如果采用‘半供给制’,即工程负责一半口粮。

    参与治碱是重体力劳动,按每人每日最低消耗市斤两斤原粮计算。

    那么,五十万民工,每日仅口粮总需求就是 五十万公斤,即五百吨。”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让这个数字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脑海里:

    “工程负责其中一半,就是每日二百五十吨。一个月下来,就是 七千五百吨!

    这还仅仅是维持五十万人常态施工的量,未计算八十万峰值时的额外消耗,也未考虑运输、储存中必然存在的合理损耗。”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稍微能让人喘息的现实:

    “好在,水利工程可以抢抓农闲。

    一年之中,扣除春种、夏管、秋收、冬藏春节等农忙和极端天气时段,满打满算,大规模施工的有效时间窗口,大约只有六个月。”

    然而,这个“好消息”并未能驱散凝重的气氛。

    陈朝阳随即给出了那个最终的压力值:

    “即便如此,工程每年需要保障的粮食供给,按最低标准计算,也达到了四万五千吨以上。

    这,还只是解决了民工一半的口粮问题。”

    陈朝阳继续给出他的解决方案,目光投向孙亚军:

    “因此,大兴煤矿以及整个苏北煤矿在保障本省工业和城市消耗外,通过挖掘潜力,扩大国内生产,预计每年可结余,”他报出一个数字,

    “在保障本省现有工业、发电和城市民用消耗之外,通过挖掘现有矿井潜力,并适当提升开采强度,我们初步估算,

    每年大约能额外增加三十万至四十万吨的原煤产量,可以作为机动力量。”

    他话锋一转,没有回避巨大的内部消耗,并给出了具体的金额换算:

    “但是,这部分煤炭,并非全部都能直接拿来换粮。

    首先,维持大兴煤矿自身扩大再生产和安全投入,每年就需至少消耗掉五万吨。”

    “其次,也是我之前向矿工同志们承诺过的,五年内建设万户工人家属楼、工人子弟学校、矿区医院等福利设施。”

    陈朝阳语气郑重,开始进行详细的成本核算,“这笔投入巨大,但我们必须兑现。根据初步测算:

    家属楼建设:每平方米建筑成本约30万元,千户楼房,按每户50平米计需投入约150亿元。

    学校、医院建设:校舍、院址建设及基础设备购置,至少需50亿元。

    年度运营费用:学校教职工薪资、医院药品采购、设施维护等,每年至少需20亿元。”

    他进行着总结:“将这些建设费用分摊到五年,再加上每年的运营费用,要支撑这些民生项目,我们每年需要至少40亿至50亿元的持续现金投入。”

    他接着进行了关键的能源与资金换算:

    “按照目前煤炭出厂价和计划外协作的议价能力,每吨煤我们大约能变现4万到5万元。

    那么,要保证每年40亿元的民生投入,我们就需要固定拿出约十万吨煤炭的收益来专项用于此事,绝不能挪作他用。”

    最后,他给出了那个最终能用于救急的数字:

    “三十万到四十万吨的机动产量,扣除维持自身发展的五万吨,再扣除必须保障民生投入的十万吨,

    最终能够真正拿出来用于向外省换取粮食的结余煤炭,大约在十五万到二十五万吨之间。

    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数字。”

    会场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这个数字比最初听起来缩水了近一半。

    陈朝阳的声音却更加坚定:

    “同志们,即便是这十五万到二十五万吨煤炭,也是我们能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全部了!

    按照目前与兄弟省份物资协作的可能比例,这些煤炭,乐观估计,每年大约能为我们换来五万到八万吨的粮食!”

    他看向周明光和孙亚军:

    “这换来的粮食,基本可以覆盖六个月内,每月五千吨的工程粮缺口,但治碱工程加大规模化扩大,便要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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