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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气息一点一点黏稠起来

    林青妍陷入回忆,眼神逐渐幽深,带着恍惚的光。

    那年她才六岁,还在林家,嫡母苛待,父亲不管。

    娘的病越来越严重,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嘴里呢喃着什么。

    她跑出门,一边哭一边问路。

    可她没有钱,就在街上跪了一整天去乞讨,最后有个好心人给了她一两银子,她拿去买药。

    结果回去的时候,被人撞到,药掉了。

    此时一辆马车过来,差一点碾在药上。

    她扑过去护住那包药。

    这个时候车帘被掀开,露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她,“你是谁?怎么不回家?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她想要说话,马车里却传出了男人的声音,马车忽然动了。

    碾过那包药。

    也碾过了她娘比纸还薄的命。

    林青妍哑声说完,眼角流下了泪。

    “你知道吗?”她眼神发红,喃喃道:“我捧着那一包混入泥土的药回到家时,娘已经不动了。”

    “她还睁着眼,望着门口……”

    “而你,沈明姝,你坐在那辆马车上,你就是那个害死我娘的人!”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

    “是你从我娘身上,碾过去的。”

    这个事情,林青妍一直深深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而现在,她快要死了。

    林青妍看向沈明姝,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愧疚和悔恨。

    她想要沈明姝愧疚。

    想看她痛不欲生。

    想看她知道自己手上沾上了人命是什么感觉。

    但是失败了。

    沈明姝坐在床前,神情没有她想象中的崩溃,甚至连惊愕都没有。

    她的眼睛澄澈干净,带着些淡淡怜悯。

    她忽然出声,“让马车走的人,是我吗?”

    林青妍怔住,“什么?”

    沈明姝又说,“让你娘生病的人,是我吗?”

    林青妍睁大眼睛盯着沈明姝,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像是不愿听懂。

    “你恨错人了,林青妍。”

    沈明姝声音很轻。

    “是谁让你的母亲生了重病?是林父。”

    “是谁知道你娘被章夫人赶出府邸,却连找都没找,是谁把你当成一个棋子一样嫁到孟国公府?是定南侯。”

    “可你不敢恨他们。”

    “你不敢。”

    “但你太恨了,恨得没处发泄,江浔你不敢恨,定南侯你更不敢惹,于是你选了我。”

    “因为比起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恨一个小女孩,似乎要更容易些。”

    沈明姝垂眸,语气低下来。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那样恨我。”

    “现在我懂了。”

    “你不是恨我,是因为过的太惨,需要一个可以恨的人而已。”

    林青妍浑身僵硬。

    像被一巴掌扇在脸上。

    她想辩驳,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沈明姝说得没错。

    可她恨了太久,早就分不清恨的是谁了。

    或许不止有恨。

    还有嫉妒。

    嫉妒沈明姝拥有的一切,嫉妒她家世显赫,嫉妒她有江浔保护。

    所以才要处处和她比,处处想要害她,抢她的东西。

    甚至在嫁到孟国府之后,不惜用自毁的代价,也想要设计杀了她。

    如果不和沈明姝比,不和她较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从她娘亲死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也跟着死了。

    林青妍突然觉得冷,冷得像落入了冰湖底下。

    她这一生,究竟算什么……

    沈明姝离开后的第三天,听到了林青妍去世的消息。

    很快,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萧府。

    虎青原本并不打算说的,但是想到之前他家少爷那般喜欢林青妍,想来想去,还是说了。

    听完之后,萧峥脸上一点心疼都没有,全是漠然。

    喉间那口滞了两世的气,终于顺了些。

    他前段时间一直做梦,梦里的故事断断续续的。

    一直到沈明姝成婚的那个晚上,做了一个完整的梦。

    他全都想起来了。

    上一世,沈明姝在京郊自尽,江浔震怒,彻查了马匪的事情。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马匪是林青妍安排的。

    之后,整个萧府也下了大狱。

    他原以为,跟沈明姝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上天垂怜,竟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萧峥出了屋,一如往常,唯独眼神沉得骇人。

    廊下,萧仲山迎面而来。

    “二弟,大早的,去哪?”他笑着问。

    萧峥抬眼看他,“与你无关。”

    萧仲山却并不生气,依旧带着温和至极的笑,将目光转向了跟在他身后的虎青。

    虎青拎着一样东西,抱得很紧。

    萧仲山眼睛微微眯起。

    那是一件湖山石,通体墨白相间,天然嶙峋嵯峨,仿佛缩景的万壑千峰,很是独特,怕是寻遍半个江南也难得一见。

    整个京城里,真心喜爱这类湖山石者并不多。

    而这其中最出名的一个,便是禁军统领陆承岳。

    沈明姝回到江府后,一直如常地过日子。

    林青妍的死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影响。

    这并不是她的错。

    而且她知道,前世是林青妍找来的马匪,最终害死了她。

    如今,也是一报还一报。

    唯一变化的,是江浔。

    自从那日试了新的姿势,江浔竟然把她那本《龙床艳史一百八十式》给翻了出来。

    几乎每晚,沈明姝都快累坏了。

    而且她发现,江浔在床上越来越凶,越来越不受控了。

    屋内烛火摇曳,檀香缭绕,气息一点一点黏稠起来。

    沈明姝跪坐在锦榻上,头发散着,脸颊泛红。

    面前摆着书,封皮几乎都被翻得起了毛边。

    江浔半倚在床头,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沈明姝本想推开他,指尖却被他握住。

    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来,烫得她心口发慌。

    “不许哭。”他低声哄。

    “自己来。”

    他又说。

    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她呼吸乱了,像被困在一场看不见的梦里,挣也不是,逃也不是。

    帷帐轻晃,烛影在墙上映出两道缠在一起的身影,恍若一场将熄未熄的火。

    烛火燃到最后,只剩一点微弱的光。

    沈明姝靠在他怀里,气息细碎,声音也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几次想抬手推他,却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声音细若蚊鸣,带着哭腔,“江浔……我真的不行了……”

    “我不行了……真的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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