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庄里。
乔二爷静静坐在堂内,灯笼挂在屋檐下,院子里点着火把,照得亮堂,却又静悄悄。
门外沉重的马蹄声打破庄子的死寂,乔二爷抬眼看时,武松带着一行人进了院子,到了正堂。
“小的见过江陵侯。”
上次见面时,武松以秦王门客的身份。
如今再见,武松已经是来抄家的江陵侯。
乔二爷起身站着,武松在主位坐下,卢俊义、史进、杨雄一众人依次落座。
禁军将乔家庄包围,破阵营就在院子里。
武松坐下来,看着乔二爷,说道:
“我留你个全尸。”
一句话,乔二爷心如死灰。
武松带兵抵达应天府的时候,乔二爷已经知道是冲他来的。
蔡居厚已经被捉了,新任府尹已到。
武松此时来,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哪个?
只是乔二爷猜错了,他以为武松此来是为了让他追随秦王,对付蔡京、高俅,没想到武松居然是为了杀他。
乔二爷恭恭敬敬跪下磕头:
“小的可为秦王、江陵侯做那马前卒,绝无二心。”
武松俯身,看着乔二爷,说道:
“我若只是江湖好汉,可留你性命。”
“我是江陵侯,不可不顾朝廷法度。”
“你略卖人口,滥杀无辜,沉尸汴渠,我留你全尸,已是法外开恩。”
在宋代,虽然同属于死刑,绞刑和斩刑是不一样的。
绞刑可以留全尸,斩刑身首异处,属于更重的刑罚。
“小的无有生理么?”
“没有。”
武松语气干脆,乔二爷深吸一口气,说道:
“请让乔某自裁。”
“好,你去。”
武松并不阻拦。
乔二爷起身回后院,时迁担忧道:
“哥哥,若那乔二爷跑了。”
“不会,他也曾是个好汉,不会跑。”
武松将乔家庄的总管找来。
这人武松见过,唤作周宁,因他算得一手好账,平日里用一张铁打的算盘,都称他:铁算盘。
周宁见了武松,惶恐跪下磕头:
“小的只是为乔家记账,从未杀人。”
“我知你不曾杀人,且起来说话。”
铁算盘周宁惶恐爬起来,武松看向卢俊义,吩咐道:
“这位是兵部右侍郎卢俊义,自今日起,乔家庄由他统领。”
又指了指张青、孙二娘,说道:
“这位是我哥哥、嫂嫂,都是有官身的,平日里的事务,向他们禀报。”
周宁惶恐拜见三人,武松说道:
“我知你是总管,你将乔家的产业,尤其是漕运,都交接明白。”
“我知你是落地的秀才,差事做得好时,我保举你个官身。”
周宁听了,对着武松深深一拜:
“小的谢江陵侯抬举。”
乔二爷再厉害,也只是个江湖势力,上不得台面。
武松不一样,他是江陵侯,手握朝廷权柄,他许诺的好处是可以实现的。
吩咐完毕,由周宁带路,武松开始抄家。
乔二爷在自己的房间里喝毒药死了,除了乔青关押在府衙,其他孩子都被乔二爷杀了。
武松看了后,心中暗道:
这乔二爷是个狠人。
庄子里的东西被抄没,那些来不及走的庄客,特别是地牢的庄客,全部捉了。
那些藏匿在庄子的罪犯已经跑了。
忙到天亮时分,武松休息去,卢俊义、张青、孙二娘和周宁将乔家的产业尽数接管。
算了算,乔二爷的产业居然有千万两银子。
这次抄家,武松发了笔大财。
那些个略卖人口、杀人的庄客全部押到应天府衙门口,和乔青、贾贝一起斩了。
应天府的百姓纷纷叫好。
往后数日,武松就在乔家庄坐镇,直到事情平息。
眼看打擂台的时候到了,武松才和卢俊义一众人回京师。
张青、孙二娘就留在乔家庄,赵惜月也被武松留下,由她打理应天府所有青楼妓馆的买卖。
回到京师,何运贞过来,说擂台已经准备好,就在大相国寺前面的广场。
那里地方宽敞,方便百姓看打擂。
时间就在后天,听说高俅、童贯纠集了数十个好手,他们内部已经比试过一回。
此外,还来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想借此机会做官的。
京师的百姓也都知晓打擂台的事情,都很期待。
武松说道:
“明日请诸位师兄到家中商议,必须赢了才是。”
何运贞也是这么想的。
当着文武百官、京师百姓的面,这是一次争夺人心的比试。
何运贞去后,李二宝就在家里练武。
玉兰见了,笑问道:
“二宝不去青楼么?”
李二宝嘿嘿笑道:
“前阵子去青楼,是被孙邈拖去的。”
“如今他娶的那个大嫂厉害,孙邈不敢再去了。”
扈三娘听了,问道:
“莫非又被他老婆管束着?”
“正是,他说大嫂是个会撒娇的,舍不得大嫂落泪。”
“狗屁,那厮便是怕老婆。”
李二宝嘿嘿笑了笑,他不太懂这个。
到了第二日。
卢俊义、林冲一众人都到了侯府相聚。
屋子里烧着炉子,上面煨着热酒,桌上摆着羊肉、烧鸡、烧鸭。
武松坐在中间,卢俊义、林冲、鲁智深、史进坐在一起。
李应和扈三娘说着话,时迁和段景住两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杨雄、石秀与李忠几个喝着酒。
何运贞、欧阳雄两个怕冷,围着火炉坐地。
戴宗和朱武说着话,两人对道术颇有兴趣。
燕青和李二宝低声说事,看起来不是很正经。
武松看了一圈,问道:
“孙神医不来么?”
燕青笑道:
“莫要指望他,他家大嫂将他黏住了,出不得门的。”
众人一阵哄笑。
武松开口道:
“明日便是打擂台的时候,高俅那厮纠集了许多好手,要与我等打擂台。”
“此外,还有不少江湖的好汉,也来打擂,我等不可大意。”
“诸位兄弟有谁要去打擂台的?”
武松说完,林冲第一个说道:
“明日那擂台,我是必须去的。”
“我被高俅那厮陷害,落草为寇,如今虽然赦免了,这脸上却刻了金印。”
“虽有二郎帮衬,我也须在擂台杀出个名声来,才好再做将军。”
武松早料到林冲必定要上去打擂的。
林冲本是禁军教头,父亲也是提辖官。
林冲上梁山是迫不得已,如今回来了,肯定要在擂台上亮个相,让徽宗知道他的本事。
“好,林师兄要去,其他兄弟呢?”
武松再看其他人。
鲁智深搓着手说道:
“洒家等了一个月,憋出鸟来,明日洒家也去。”
鲁智深不为官爵,只为要畅快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