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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大战十字坡

    第三日清晨,天色阴沉如铅。厚重的乌云低低压在头顶,遮蔽了晨曦,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水汽,一场秋雨似乎随时都会倾泻而下。风掠过荒野,卷起枯黄的草屑,发出呜呜的咽鸣,更添几分肃杀凄冷。

    十字坡,地处阳谷县城外三十里,因地势略高,形如十字而得名。此处本就偏僻,少有人烟,加之今日天气恶劣,更是显得荒凉死寂。只有那孤零零的几棵老槐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如同鬼爪般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当金海一行人抵达时,高衙内一方早已严阵以待。

    只见坡顶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黑压压站着一群人。高衙内依旧是一身锦袍,裹着厚厚的貂裘,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左右有侍女打着伞盖,身后簇拥着数十名劲装结束、眼神彪悍的护卫,以及西门庆、王霸等本地爪牙,排场十足。他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怨毒与迫不及待的兴奋。

    在他身侧,站着三人,气势迥异,却同样令人心寒。

    左边一人,正是那如半截铁塔般的生铁佛崔道成,光头在阴天里依旧泛着油亮的光泽,古铜色的脸上带着狞笑,环抱双臂,睥睨着来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右边一人,则是瘦小枯干的飞天蜈蚣王道人,他穿着一身紧束的玄色夜行衣,几乎与阴暗的背景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眸子,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在金海、武松等人身上扫来扫去,闪过一丝阴狠与毒辣。

    而站在高衙内稍前位置的,便是陆谦。他今日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劲装,外罩软甲,腰悬长剑,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气息沉凝,显然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金海这边,人数虽不及对方多,但气势丝毫不弱。金海走在最前,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利于行动的深色短打,虽无铠甲,但挺拔的身形和沉静的面容,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度。武松与鲁智深一左一右,如同两尊护法天神,一个冷峻如冰,一个威猛如火。苏清音则披着一件素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瓣,安静地跟在金海侧后方。金猴子及其带领着二龙山兄弟,则早已按照计划,悄无声息地散入周围的山石草木之中,隐去了行迹。

    双方人马在空地中央对峙,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高衙内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虚伪的得意:“武大!没想到你真敢来送死!还有你们这两个山贼草寇,单是‘通匪’的罪名我就可以上告太师,将你们一干尔等捉拿归案!”

    金海面色不变,朗声道:“高衙内,今日我等前来,是为解决私人恩怨,与官府无涉,更与‘通匪’二字无关!武松二郎曾为阳谷县都头,鲁达大师乃出家之人,他们今日是以朋友身份,为我打个帮手,了结这段纠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高衙内及其身后的高手,继续道:“既然定了三阵赌输赢,那便按江湖规矩来!不过,空口无凭,须立下字据,以免有人事后反悔,或是借题发挥,以官势压人!”

    高衙内巴不得将此事定性为“江湖私斗”,以便他后续操作,闻言嗤笑道:“哦?你还想立字据?说来听听!”

    金海沉声道:“字据写明:此乃民间比斗,生死各安天命,绝不涉及官府追究。若我金海方败,我名下所有产业、财产,包括‘金状元’、‘五粮液’等,尽数移交高衙内及西门庆处理;同时,我及武松、鲁智深等二龙山弟兄,亦任凭高衙内处置,我等绝无怨言!”

    金海话锋一转,盯着高衙内:“若高衙内你方败阵,则需将西门庆、王霸在阳谷县的所有产业,交由我武直处理!并且,你高衙内,一年之内,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寻我以及与我相关之人的麻烦!如何?敢否签字画押?”

    高衙内一听,心中快速盘算。西门庆和王霸的产业虽然不少,但与他高家的权势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用这些换取武大郎的全部身家和处置武松、鲁智深的机会,简直是稳赚不赔!更何况,他对自己请来的高手有着绝对的信心!尤其是……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谦,心中冷笑。

    “好!就依你所言!”高衙内大手一挥,“拿纸笔来!”

    双方当下便找来随行的文书,当场写下赌约文书,条款清晰,言明乃“民间私斗,了结恩怨”,与官府无涉。高衙内和金海各自签字画押,各执一份。

    拿着那摁了手印的文书,金海心中稍定。这至少是一道护身符,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高衙内事后立刻动用官府力量明目张胆地报复。

    “字据已立,闲话少说!”高衙内将文书收起,迫不及待地叫道,“开始吧!第一阵,由陆虞侯出战,你们派谁出场?”

    金海看向苏清音,见她微微颔首,便按照既定策略,沉声道:“第一阵,由鲁达大师,对战陆虞候!”

    此言一出,高衙内一方微微骚动。他们原本预料鲁智深会去对付生铁佛,却没想到第一阵就派出了这尊煞神对付陆谦。

    陆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即恢复冷峻,他越众而出,向高衙内拱手道:“衙内放心,陆某必不负所托!”说罢,他“锵啷”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如一泓秋水,寒气逼人,指向鲁智深:“鲁达!久闻你倒拔垂杨柳,神力惊人,今日陆某便来领教领教!”

    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闻言哈哈大笑,声震四野:“直娘贼!俺老鲁也早就想会会你这太尉府的鹰犬!来来来,让洒家看看你有几斤几两!”他甚至连兵器都未取,只是将宽大的僧袍下摆往腰带里一塞,露出筋肉虬结的双臂,大步踏入场中空地。

    方圆数十丈的空地,便是擂台。阴风卷过,吹动二人的衣袂。

    陆谦深知鲁智深神力无敌,绝不能与之硬拼。他身形一晃,施展出精妙的轻身功夫,如同鬼魅般绕着鲁智深游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森寒的剑光,专攻鲁智深的关节、腋下、咽喉等要害之处,剑法迅疾狠辣,带着军中搏杀的凌厉。

    “嗤!嗤!嗤!”

    剑风破空,犹如毒蛇吐信。

    鲁智深怒吼连连,蒲扇般的巨掌挥舞,带起阵阵恶风。他看似笨拙,实则步法沉稳,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或是以手臂格挡,或是侧身闪避,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拍在空处,竟发出沉闷的气爆之声,震得地面微尘飞扬。

    陆谦的剑尖几次险之又险地擦着鲁智深的皮肤掠过,却总是差之毫厘,无法造成实质伤害。鲁智深的防御,如同铜墙铁壁,加之其战斗经验丰富,总能预判到陆谦的一些攻击路线。

    “铛!”

    一声脆响!陆谦一剑刺向鲁智深肋下,鲁智深不闪不避,运足气力于臂膀,猛地一抡,手臂如同铁棍般砸在剑脊之上!巨大的力量传来,陆谦只觉虎口剧痛,长剑险些脱手,身形借势向后飘退数步,才化解掉那股蛮力,脸色微微发白。

    “好家伙!果然力大!”陆谦心中暗惊,更加坚定了不能硬拼的念头。他剑法再变,更加飘忽灵动,剑光如绵绵细雨,笼罩鲁智深周身,试图寻找其呼吸转换或招式用老的瞬间破绽。

    鲁智深虽然勇猛,但面对陆谦这种身法灵活、剑法精妙的对手,一时也难以抓住对方。他几次猛扑,都被陆谦以精妙步法避开,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气息略有浮动。

    场外,金海和武松看得眉头紧锁。金海低声道:“这陆谦好生滑溜,一味游斗,消耗师兄体力。”

    武松目光沉静,轻声道:“无妨,此乃意料之中。鲁大哥根基雄厚,一时半刻消耗得起。看陆谦神色,他并非真想与鲁大师死斗,……”

    场中,两人已交手二十余回合。鲁智深怒吼连连,攻势如潮,却总被陆谦如同泥鳅般滑开。陆谦额角见汗,呼吸也略微急促,显然在鲁智深的狂暴压力下也并不轻松。

    就在这时,陆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在鲁智深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陆谦身形猛地一顿,不再后退,反而揉身疾进,长剑如毒龙出洞,直刺鲁智深因发力而微微暴露的右肩肩井穴!

    这一剑,又快又狠,角度刁钻!

    鲁智深似乎没料到陆谦突然不再游斗,仓促间猛地拧身,同时左掌如刀,狠狠劈向剑身!

    “嗤啦!”

    剑尖终究还是划破了鲁智深僧袍的肩部衣衫。

    “鲁大师!”金海惊呼一声,踏前一步。

    武松也心头一紧。

    这一下激恼了鲁提辖,再见他禅杖上下如飞,把整个方圆十丈之内的地方,搅的飞沙走石。

    又斗了十来个回合,陆谦便有点招架不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谦要拼死一搏时,他却骤然收剑后撤,跳出战圈,对着鲁智深抱拳道:“鲁大师神力,陆某佩服!陆某自知,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此阵,陆某认输!”

    他这话说得干脆利落,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心有余悸”和“自知之明”。

    “什么?”鲁智深一愣,他刚被打出火气,正准备全力以赴,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认输了?他看着肩头那划破的衣衫,又看看一脸“坦荡”认输的陆谦,只觉得一股恶气堵在胸口,说不出的憋闷。

    高衙内那边,却并未因陆谦认输而恼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金海和武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苏清音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果然如此……他们也用的是‘田忌赛马’之策的变种。陆谦此阵,本就可弃。他的任务,恐怕并非求胜,而是为后面两阵做弃子,尤其是生铁佛那一阵,创造更大的优势!他们算准了鲁大师性情刚猛,易于被激怒消耗。”

    武松拳头攥紧,骨节发白:“好阴毒的算计!”

    金海心中也是一沉。对方显然也精通策略,而且更加不择手段。陆谦主动认输,既保全了实力(毕竟后面可能还有变数),又完成了消耗鲁智深的战略目标,还显得“光明磊落”。这下,压力完全来到了后面两阵,尤其是自己对阵生铁佛,几乎毫无胜算,也是准备做为弃局。

    那么最关键一战,是看武松对战飞天蜈蚣了。

    高衙内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第一阵,算你们赢了!不过,只是侥幸而已!第二阵,王道长,该你上场了!让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什么叫飞天蜈蚣!”

    第二阵,关乎全局走势的强强对话,即将在这阴沉的十里坡上,猛烈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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