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城第一监狱,探视室内。
李遥的面前,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流水般刷过。
【目标赵明宗已死亡,其罪恶值清算中,判定为罪大恶极,获得正义值3500点。】
【目标赵平安已死亡,其罪恶值清算中,判定为罪恶滔天,获得正义值3200点。】
【目标赵瑞已死亡,其罪恶值清算中,判定为作恶多端,获得正义值2800点。】
一夜之间,近万点正义值入账。
李遥的表情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看了一眼银行余额。
赵家这颗大毒瘤是拔了,但它腐烂的根须还盘踞在顺城的土壤里。那些眼线、打手,以及靠着赵家这棵大树吸血的灰色产业,必须有人收拾。
任由他们散落下去,只会滋生出更多新的混乱。
李遥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一个念头闪过。
他需要一个有统领能力的人,来整合他手里的牌。
【正在检索指挥官序列!】
【正在召唤高级指挥官——许统。】
系统面板上,一个新的人影浮现,铁血气质几乎要透出屏幕。
【姓名:许统】
【职业:高级指挥官】
【能力:精通小规模团队作战指挥、情报分析、资源整合与后勤管理,拥有极强的执行力和组织能力。】
李遥闭上眼,冰冷的指令通过意识直接下达。
第一,许统即刻接管李明远、张朝等所有在顺城的行动人员,将这些散落的“零件”组装成一个高效运转的隐秘机器。
第二,利用这台机器,对赵家所有残余势力进行无死角清洗。
指令传达完毕,李遥的意识又连接上了另一枚棋子——王轩。
此刻,王轩还在混乱的赵家庄园里,作为赵明宗曾经的亲信,没人注意到他。
“王轩。”
李遥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
王轩一个激灵:“先生,请吩咐。”
“赵家完了。你马上利用你手里的资金渠道和人脉,成立一家仓储物流公司。记住,规模要小,业务要合法,注册信息要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用最快的速度办好。明面上,它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暗地里,它会是我们在顺城所有人的后勤站、中转点和安全屋。”
“明白!”王轩没有丝毫犹豫。
顺城的收尾工作安排妥当,李遥的心思也从这座城市抽离。
赵家,不过是棋盘上一颗被吃掉的卒子。
真正的棋手,还躲在幕后。
他的思绪穿透高墙,落向了白城。
白城,陈庆,还有那个连赵明宗都只敢称之为“那位”的神秘人。
……
此时的白城,空气中飘着一股与顺城截然不同的恐惧。
这里的恐惧不来自街头混混的砍刀,而是来自内部,来自权力的高层。
无声,却足以让人窒息。
半个月,三条人命。
第一个死的,是退休的前市检察院副检察长。死在家里,法医鉴定,急性心梗。可他的书桌上,却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案件编号。
第二个死的,是在任的地方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从自己公寓的十六楼“失足”坠落。警察在他口袋里,发现了第二张纸条,上面的案件编号,一模一样。
第三个死的,是市局的一名高级督查。三天前,他的车在郊区冲下山坡,刹车失灵,车毁人亡。救援人员在烧焦的驾驶室里,找到了第三张内容相同的纸条。
三起死亡,一个编号。
所有人都想起了多年前那桩轰动一时的团伙抢劫杀人案。
更诡异的是,当年被判重刑的几个主犯,入狱后几年内,全都因为“突发疾病”、“斗殴身亡”、“意外事故”等理由,死绝了。
现在,当年负责公诉的检察官、负责审判的法官、负责侦办的督查,一个接一个离奇暴毙。
这个巧合,让所有知情者头皮发麻。
一股无形的恐慌,在白城司法和执法系统的高层疯狂蔓延。
下一个,会是谁?
曾经牢不可破的利益链条,在死亡面前,开始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白城,一栋即将拆迁的破旧居民楼里。
昏暗的房间里全是霉味。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旧报纸。
报纸的头版,用黑体字报道着退休检察官和法官的死讯。
老人叫刘建立。
他那双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在报纸的照片上颤抖地抚摸着,眼泪干涸,只剩下麻木。
报纸上那个案件编号,是他一生的噩梦。
多年前,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刚大学毕业,就因为案发当晚被同学叫出去吃了顿饭,被卷进了那起抢劫杀人案。
真正的凶手手眼通天。
为了结案,为了保护那个真凶,时任专案组副组长的陈庆,亲手伪造证据,将他无辜的儿子,打造成了畏罪潜逃、证据确凿的“替罪羊”。
重刑。
入狱不到两年,一纸通知书。
你儿子在狱中斗殴,死了。
从那天起,刘建立的天,塌了。
他和老伴写了无数封举报信,跪烂了信访办的门槛,换来的只有驱赶和石沉大海。
法律,没给他们一丝希望。
半年前,老伴熬不住了,在无尽的悲苦中走了。
刘建立也想过死,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仇人陈庆还在白城身居高位,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不能就这么死了。
今天,当他看到报纸上的三条人命,看到那个熟悉的案件编号时,他先是愣住。
随即,一股压抑了十年,几乎要将他胸膛炸开的狂喜,瞬间击穿了所有的麻木和绝望。
他懂了。
有人在替他们复仇!
用最直接、最解恨的方式!
刘建立死灰般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从床板下的夹层里,摸出一个用布层层包裹的铁盒。
打开。
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纸,儿子从狱中寄出的最后一封信。
信里,一字一句,记录了陈庆如何威逼利诱、如何伪造证据的全过程。
这是儿子最后的血泪指控。
刘建立将信纸一张张铺平,又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他想过死,但不甘心悄无声息。
现在,机会来了。
他要用自己的命,为这场迟到的审判,再添一把最烈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