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安平照常上班下班,和丁秋楠的关系在平淡中似乎又近了一点点,偶尔能聊几句工作之外的话。丁秋楠不再像最初那样冷若冰霜,虽然话还是不多,但眼神里的疏离感少了许多。
院里也出奇地安静。傻柱见了安平,虽然还是那副死人脸,但也没主动找茬。许大茂更是绕着道走。连最爱作妖的贾张氏,骂街的频率都降低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平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他可不认为禽兽们会突然转性。
这天下午,安平正在医务室给一个感冒的工人开药,秦淮茹低着头走了进来。
“安……安平。”她声音很小,带着点怯懦。
安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写处方。丁秋楠在一旁整理药品,也停下了动作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被两人看得有些不自在,绞着手指:“我……我这两天有点头晕,浑身没劲儿,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安平放下笔,淡淡道:“看病可以,挂号了吗?病历本带了吗?”
秦淮茹一愣,脸涨红了:“还……还要病历本?我……我没带。”
“医务室有规定,看病得挂号,用病历本记录。”安平公事公办,“秦师傅,你还是回去拿一下吧,或者现在去挂个号。”
秦淮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安平,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就是有点头晕……”
丁秋楠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安平心里跟明镜似的。秦淮茹这哪是来看病,分明是又想故技重施,装可怜蹭点免费药品,或者……另有目的?他想起前几天晚上听到的只言片语。
“规矩就是规矩。”安平不为所动,“秦师傅,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去挂个号,我按规矩给你看。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回去多休息,喝点热水。”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把秦淮茹所有的话头都堵死了。她看着安平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知道今天这便宜是占不成了,心里又气又委屈,还有一种被看穿的难堪。
“我……我知道了。”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丁秋楠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
安平扯了扯嘴角:“是不容易,但她的不容易,不是别人造成的,更不是我造成的。总想着靠别人同情过日子,终究不是办法。”他顿了顿,看向丁秋楠,“丁医生,有时候,过分的同情心,只会让有些人得寸进尺。”
丁秋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以前也觉得秦淮茹可怜,但次数多了,也隐约感觉到那可怜背后藏着的小算计。安平这种界限分明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冷酷,却似乎更有效。
秦淮茹憋着一肚子气回到院里,正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傻柱。
“秦姐,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傻柱一看她眼圈红红的,立刻来了劲。
秦淮茹摇摇头,没说话。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动静,探出头来:“还能有谁?肯定是后院那个挨千刀的安平!他现在当了官,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连点药都不舍得给!”
傻柱一听是安平,火气也上来了:“又是他!秦姐你别怕,等我找机会收拾他!”
秦淮茹赶紧拉住他:“柱子,你别乱来!我……我就是没带病历本,他没给开药,也……也没啥。”她虽然生气,但也不想傻柱因为这事再去招惹安平,现在的安平可不是以前那个能随便拿捏的了。
傻柱却觉得这是安平在故意刁难秦淮茹,更是恨得牙痒痒。他想起和许大茂的计划,心里那点犹豫彻底没了。
晚上,秦淮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婆婆的鼾声震天响,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睡得也不安稳。她想起白天在医务室的事,想起安平那冷淡的眼神,又想起偶尔听到的许大茂和傻柱的密谋。
安平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傻柱和许大茂能成事吗?要是成了,安平倒了霉,对她家有什么好处?好像……也没有。安平虽然不再接济她家,但至少不像院里有些人那样落井下石。要是换了傻柱或者许大茂得势,恐怕还不如现在呢。
可要是不成……傻柱和许大茂肯定没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她。
她心里乱糟糟的,第一次觉得,院里这些男人的明争暗斗,让她感到疲惫和害怕。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把三个孩子拉扯大,怎么就这么难?
与此同时,许大茂家里也不消停。娄晓娥看着许大茂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还老是跟傻柱混在一起,心里直犯嘀咕。
“大茂,你跟傻柱鬼鬼祟祟的,琢磨什么呢?”娄晓娥一边叠衣服一边问。
“男人的事,女人少打听!”许大茂不耐烦地挥挥手。
娄晓娥撇撇嘴:“我可告诉你,别去惹安平。人家现在可是厂里的红人,连领导都找他看病。你们俩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捏的!”
“放屁!”许大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安平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臭看病的吗?你看我这次不整死他!”
娄晓娥看他那副样子知道劝不动,也懒得再废话。她这个丈夫,本事不大,心眼小,还总觉得自己挺聪明。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院,安平洗了脚正准备上床睡觉,胸口贴肉放着的【初级危险预警符】突然微微发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他动作一顿,眼神锐利起来。
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有人要对他不利了。他非但不紧张,反而有点兴奋。蛰伏了几天,鱼儿终于要咬钩了。他倒要看看,这帮禽兽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