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阿四走到陈凡门前，准备如往常一般叫他一起上工。
“陈凡，该干活儿了！去得晚了掌案又要骂了！”
还准备说什么时候，抬眼看到陈凡，却是一呆。
此时的陈凡，一身污垢，身体也散发出腐朽的臭味，与平日里干净清爽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心里一个咯噔，也顾不上陈凡臭不臭，赶忙走上前去扶着步履虚浮的陈凡，“你这是……走火入魔了？”
“怎的修为也降到炼神初期？”
看到张阿四焦急的神色，陈凡心中大恸，不免悲从中来，深深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喑哑，“先去干活儿吧！”
张阿四此刻心中也五味杂陈，修行一道，处处危险，一招不慎便万劫不复！心里想着，却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培元丹，塞给陈凡。
见陈凡要推辞，张阿四眼中怜悯之色一闪而逝，“放工之后，你服下丹药好好调理一番，修为很快能恢复的。”
张阿四嘴上如此说，却也知道陈凡到了天人五衰的绝境，但同为人族修士，又一起工作。
虽不知陈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不忍这踏实肯干的小友就此衰落，故而将自己这个月的培元丹赠给陈凡，也算尽一点绵薄之力。
艰难到了斩仙台，迎接二人的是李莽得意的大笑“哈哈哈！”
“走火入魔，天人五衰！陈凡啊陈凡，如今你虽时日无多，废人一个！但洗地的活儿还得继续干着！天有天规，误了差事，保管叫你这不懂规矩的东西神形俱灭！”
李胖子恶毒的叫嚣，夹杂周围杂役们的嘲弄。落入陈凡耳朵里，恨意越深，他恨李莽，也知道自己如今局面，是李胖子下的黑手！
这死胖子索要好处不成，又处心积虑给自己安排那么大的住处！
再加上昨夜无故而来，蹿进元神的黑烟！
恨自己防备不足，更低估了李胖子这蟒蛇歹毒的心！
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还有这一身修行天赋，又到了灵气充沛的天庭，结果不但要面对“班味儿”十足的工作和同事，更郁闷的是自己要半途夭折了！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起工作的“同事”。
这些杂役，有的是李莽的狗腿子，有些则是在充斥压抑、煞气的环境中呆的久了，再加上本就是妖族出身，因此心里也有些扭曲。
眼看原本前途光明的人，忽然跌落凡尘，倒在了污泥之中无法翻身，这些杂役们竟因此快活得很。
这就是给老子安排的重生？这就是天庭？
陈凡忽然倒在石台上，心头一片愤怒，转瞬又被绝望情绪淹没。
此刻的陈凡，就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如就此结束吧！
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起，精神崩溃之时。
【叮！】
陈凡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界面！
【天选牛马系统已绑定！】
【宗旨：只要肝不死，就往死里肝！】
【当前状态：天人五衰、修为：炼神返虚（破损）】
【功法：太乙金华宗旨：860/20000（小成）】
【神通：引水诀：1789/2000（大成）；搬山决：33/200（入门）；唤风诀：1788/2000（大成）】
【工作：斩仙台洗地：1788/10000】
【核心特权：每日连续工作/修炼超4个时辰，开启‘爆肝模式’！所有神通功法刷新进度x10！】（进度分为入门、登堂入室、小成、大成）
【首次爆肝奖励：清除宿主负面状态！】
【悟道：未开启】
陈凡瞳孔缩了缩，这与前世工作一般无二的对话框，科技感十足，伸手擦了擦下巴沾染的斩仙台污血，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上一世卷，这辈子肝？
好！
好得很！
既然是天选牛马人，李莽！天庭！给我等着！
这前世今生的996生活，老子卷定了！
李莽看见倒在地上的陈凡，有些厌恶的挥挥手，“你们两个过来，把这要死的东西抬走，省的碍事！”
“喂，能起来吗？”一名杂役面带嫌弃，一只手捂着鼻子，对着陈凡身体踢了一下。
“掌案，我送他回去吧！”张阿四见这情形，心中善念作祟，朝着李莽抱了抱拳。
李胖子并未答话，转过了身。
张阿四赶忙将陈凡背了起来，也不顾陈凡身上的味道，驾起云，又恰了个唤风诀加速，很快飞到涤尘殿杂役住宿区。
“四哥，谢谢你了！”陈凡依旧虚弱，但这声感谢是真心实意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同事之间的关系实在都一言难尽。
不治害你的同事，已经人间难得了。陈凡前世在大厂锤炼多年，也早就习惯了职场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冷漠生态，毕竟都是来赚钱的。
也正因如此，张阿四对他这个将死之人的照拂，让陈凡心中备受感动，他攥了攥拳头，暗下决心。
有了系统这个金手指的加持，自己一定要肝出一番功绩，对他好的人要报答，对他不好的人，更要“报答”！
“哪里话！同属人族，本就该互相照顾。培元丹你赶快服下，好好恢复，未来一起位列仙班！”
说完，轻轻关上陈凡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系统！我要消除负面状态！”
门关上以后，陈凡马上在心中默念。
忽然之间，一股气息出现，继而是难以形容的舒爽感从天灵灌入泥丸宫，又顺着小周天到了识海之中。只是刹那，原本蒙在陈凡元神周围的污垢不断消融。
肉眼可见的，陈凡枯槁的头发、暗沉的皮肤都恢复了本来的光泽，身体也不在散发臭汗，原本的腐败气息完全消弭，元神重新散发出金光。
下意识的，陈凡开始运转功法。
随着四周灵气不断融入，陈凡修为境界也迅速回升，从炼神初期、中期、后期再到圆满！
危机的解除，修为的恢复让陈凡心中大为宽慰，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他开始了对系统的研究。
【修为：炼神返虚（圆满）】
【功法：太乙金华宗旨：16771/20000（小成）】
【神通：引水诀：1789/2000（大成）；搬山决：33/200（入门）；唤风诀：1788/2000（大成）】
功法进度已经从860到了16771，应该是恢复到了原本的修为。
引水诀和唤风诀，是自己工作和腾云飞行时常用的两个技能，所以进度也比较高，已经将近大成。
他分别运转了唤风诀与引水诀。
【练习唤风诀，进度+1】
【练习引水诀，进度+1】
果然！只要自己肯下功夫，就能不断进步！那就先将引水诀和唤风诀进度刷满。
...
时间飞逝。
陈凡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刷新唤风诀和引水诀进度，虽枯燥无味，却能通过系统量化出进步数值，因此乐在其中。
终于，引水诀与唤风诀进度刷满。
这时候陈凡心中有了新的明悟，原来这引水诀和唤风诀不仅仅用于工作，这两个神通还是攻击法门，类似前世看到西游中提过的天罡神通——呼风唤雨术，不过威力天差地别罢了。
收起这些念头，陈凡继续刷起了功法进度，就当他精神有些疲倦，系统机械音想起：
【宿主修炼已满4个时辰，‘爆肝模式’开启！持续时间：直至宿主停止当前行为。进度速度x10！】
十倍！意味着运转一次功法相当于运转了十次！
陈凡精神大振，感受着功法进度的飞速增长，原本的疲惫感不翼而飞。
【太乙金华宗旨进度+10！】
这种爆肝提升的正向激励，远比前世996肝代码带来的加薪舒爽无数倍！
他沉浸其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世，只要肝不死，就往死里肝！
次日。
陈凡结束了一整日的爆肝，目光看向系统面板。
【修为：炼神返虚（圆满）】
【功法：太乙金华宗旨：18800/20000（小成）】
【神通：搬山决：33/200（入门）；唤风诀（大成）；引水诀（大成）】
【工作：斩仙台洗地：1788/10000】
斩仙台洗地竟然要清理一万次？他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工作进度刷满以后系统有什么奖励。
随即心中释然，系统加身，区区洗地一万遍又如何呢？又能怎？
不过耗费些许时间罢了。
他睁开眼，推门而出，准备去找张阿四上工，并将培元丹还给阿四。
门外依旧是光暗两重天，远处是无边的祥云，斩仙司区域依旧灰蒙蒙的压抑色调。但一切与昨天比起来早已有天壤之别，陈凡心中燃起熊熊斗志。
李胖子，天庭……静待崭新的“牛马”吧！
陈凡不知道的是，在暗处有一双倒三角小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的一切，小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还带着一丝惧怕。
“这……这陈凡身上果然有古怪，先前的穷鬼模样一定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一天功夫，不止天人五衰的绝境消失，而且修为也恢复了？”
他脸上的肥肉有些抽搐，眼神更加冰冷，心中的杀机也越来越足。
在李莽看来，陈凡身上一定有什么机缘宝物，不然无法解释其身上发生的魔幻事件。
冷哼一声，散去了隐身法。随即恰了个手诀，往斩仙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