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伍丁抱着小八坐了下来。
简告扶着简真一步步走向伍丁营帐,刚刚他们看见伍丁就已经从马车上下来,阿贝一去传话,立马走了进来。
子辛朝简告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简告则冲着她尔雅一笑,眼里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子辛的目光不由得落向简真紧抓简告的手上,他抓得那样紧,仿佛抓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舍得松开,他不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吗?!
那么她呢?
她应该是她娘怎么也扔不死的垃圾!
子辛唇角扬起抹自嘲的笑容。
直到即将走进伍丁的营帐,简真才不得不松开简告的手,简告立马过来找子辛。
子辛笑着道:“你爹真挺在意你!”
简告听了这话并不觉得开心,反而面色凝了凝:“太过在意有时也是种负担。”旋即转移话题:“我本与忠说好换班,只是我爹来了,今晚看来不能陪你去河边。”
“当然陪你爹要紧,我一个人去就成。”子辛道。
“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还是再多等一日吧。”简告道,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河边沐浴,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子辛可不觉得能有多危险,就现在这天气,谁会和她一样大半夜的去河边沐浴?
她可不想再多等一日!
某人说她臭!
还让她去他营帐沐浴!
这等于是逼她今晚必须沐浴!
再危险也比不上去他营帐沐浴更危险!
“好吧,那就多等一日。”子辛不想简告担心只好道,“你爹来作甚?接你三弟?”
简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子辛也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换了个话题问:“你爹今晚不会走了吧?”
简告点了点头:“王上已经让人给他安排住处。”
这家伙对简族长倒是客气得很!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简白来见伍丁时的情景,又是下跪,又是哀求,结果那家伙连马都没下!
啧,啧,啧,明显区别对待!
“我爹身子不太好,我得去王上营帐外等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简告道。
“赶紧去吧!”子辛道。
“你忙了一整天,早些歇息。”简告道。
子辛点了点头,简告一走,她开始回忆白日里的事情,伍丁走过的那些路,看过的那些地方,她都仔仔细细回忆着,琢磨着那家伙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座山地势有些高,最要紧的是不远处还有条河……
那家伙不会是想水淹旺城吧?
这也太缺德了,得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子辛鼻子里呼出道冷气,这些个为王为将的,只想着如何打赢仗,有几个真正关心百姓疾苦?!
次日一早,阿贝将简迅提来交给简真。
一路上,阿贝一只手搭在简迅肩上,一副很友好的模样:“王上说话算数,答应饶你一命,就饶你一命。”
简迅喜笑颜开,一个劲地感谢:“小的谢王上!谢贝哥!”
“别谢了,跟你爹回去后别再干坏事!”阿贝道。
简迅一听这话,脸色立马煞白,两腿一软跪了下来,他以为是简白来接他,怎么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简真!
“小的可不可以……不回去?贝哥,您……您替小的去求求王上,小的愿意给王上当牛做马,只求别让小的跟爹回简族!”简迅哀求道。
阿贝假装不解:“你这人真是奇怪,让你回家还不好?”
“小的只想……呆在这里,小的……哪都不去!”简迅一面说,一面哭了起来。
阿贝哪管他,拎着他向伍丁营帐走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余简迅的哭求声在空中回荡。
子辛咧着嘴看笑话,这简迅真真蠢得可以,他勾结山匪劫粮,伍丁那么个睚眦必报之人怎么可能会放了他?
没将他千刀万剐就很不错了!
很快,她看见简真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双眼闪过一道狠戾的光,一挥手,立马上来两人将后面跟着的简迅给五花大绑了。
果不出所料啊!
旋即她看见了伍丁那张冰冷的脸竟笑得说不出的春光灿烂,老奸巨猾的家伙,奸计又得逞,笑得不要太开心!
借别人的手除掉简迅,还顺便送个人情,他借粮这一举前前后后不知得了多少便宜!
子辛扫了眼四周,没看见简告的身影,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他大概不忍看见吧!
他的心终究是软的!
旋即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跟着又咳了几声。
简告不知打哪冒了出来,关切地问:“你染上风寒了?”
子辛又咳了几声,边咳边道:“我还以为你……咳咳……一直避……咳咳…而不见呢?”
简告面色黯了黯,道:“虽说他落成这样也是活该,可怎么着也是我三弟!”
“你爹真会……”要他命?
后面的话子辛没说出口,简告的神情已经告诉她。
“你不会是昨夜去河里沐浴了吧?”简告还是更关心这件事情。
子辛又打了个喷嚏。
简告仔细打量了一下子辛,道:“你真去了!”
“没事,一点小风寒,多喝点开水就好了。”子辛不以为然地道。
“沐浴完你有没有喝姜汤?”简告问。
子辛摇了摇头:“上哪去找姜汤啊!”
“我爹给了我不少常备药,一定有治风寒的,我去找找,帮你炖了。”简告说着转身离去。
他爹对他不是一般的好,连药都帮他备了!
子辛一脸的羡慕,正准备止住简告,听见伍丁唤她。
子辛眉头拧成了一团:这家伙叫她作甚?
不会是想用花言巧语哄她翻城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