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硬着头皮走进伍丁营帐:“小的见过王上。”
“刚刚简二公子跟你聊什么了?”伍丁问。
子辛一脸的诧异:这家伙还不放心简族?想要她监督简告的一举一动?
“他家里出了些变故,你作为他的侍童,应该多陪陪他,多安慰安慰他。”伍丁继续道。
多陪陪他?多安慰安慰他?
小八反反复复琢磨这几个字,一脸的坏笑。
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若不把人家爹叫来,会有这些事吗?
现在又做起好人来了!
子辛尚未来得及说什么,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伍丁忙往后闪了闪,很是嫌弃地道:“你染风寒了?”
“是啊。”子辛刚说了两个字又觉得喉咙奇痒,咳起嗽来。
“好好的,怎么忽然染风寒了呢?”伍丁蹙了蹙眉,搧了搧病毒。
忽然他想到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子辛道:“你似乎整洁了许多,沐浴了?不会是……晚上去河里沐浴的吧?”
子辛不睬他,继续咳嗽,她已经习惯没人关心她死活的生活,忽然被人关心,还一连被两个人关心,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伍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底子就敢大晚上在河里沐浴啊!现在还没到五月,就算到了五月,晚上河水也很冷!”
子辛开始清嗓子。
伍丁继续道:“让你到余这里沐浴,你不肯,居然跑到河里沐浴,这下好了,染上风寒了!”
子辛清完嗓子发现面前多了盏姜汤。
“喝了吧,一会儿再让巫医给你配几副药!”伍丁道。
这家伙拉拢人心还真是有一套!
不就想让她快点好快点帮他翻城墙吗?
“小的不过是一点小风寒,不劳王上费心。”子辛道。
“少废话,赶紧喝了!”伍丁不耐烦地道。
子辛不得不喝下。
“去吧,今日就不必跟着余了,好好歇息!”伍丁道。
谁要跟着你啊!
“谢王上!”子辛很是欢悦地走了出去。
简告一看见子辛,忙迎了上来,几分担忧地道:“王上找你何事?又要出去吗?你染了风寒还是别去了!”
子辛摇了摇头:“他怕你心情不好,让我多陪陪你。”
这话听着似乎是好意,只是从他嘴里说出经她嘴再入到他的耳里,咋觉得……有些别扭呢?
“经历了三年前那件事情,这回这件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简告几分凄然地道,“可他终究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我想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爹要处罚他也不仅仅因为你,不是吗?”子辛道。
简告抬眼看向子辛。
“再者,就算你爹说过要他命,那也可能是气话,从这里到简族怎么着也有一两日的路程,这一两日里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他毕竟是你爹的儿子,你爹气消了,不杀他也是有可能的。”子辛宽慰道。
简告很清楚简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眼神告诉他,他已经忍了简迅许久,这回不会再忍了!
简告强扯出抹笑容,道:“不提这事了,我已经帮你炖药,你记着点,一会儿别忘了喝。”
子辛不想风寒好得太快,琢磨着如何跟简告说,巫医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简公子,王上让小的给文侍卫诊脉。”
既然是给我诊脉,你跟简告说个屁啊!
谁让你编谎话说自己是简公子的侍童呢!
子辛无声一叹。
巫医心中也是一阵嘀咕:王上居然让我给一个下人诊脉,我可是大巫医,只给贵人诊脉!
只是王上吩咐了,他不得不做。
巫医诊完脉便去抓药。
待他走远,简告道:“王上倒挺关心身边人的!”
又是让她陪他,又是给她派巫医,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见子辛脸色不太好看,简告几分疑惑地道:“你不会是害怕喝药吧?”
子辛点点头,道:“我的确不想喝药,倒不是害怕喝药,而是不想好得太快。”
“为何?”简告更是疑惑了。
“昨儿王上带我们去城门附近,回来后就问我,以我的能力翻过那道城墙需多久。”子辛道。
简告立马脸色大变:“你怕王上让你翻城墙开城门?”
“不是开城门,就是做内应什么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能有什么好事?!”子辛蹙眉道,“今儿他如此殷勤地让人给我看病,不就希望我快点养好病好替他做事吗?!”
“这的确很麻烦。”简告眉头拧成了一团,“可你不喝药,风寒严重了也是会致命的,再者,王上还特意给你派了巫医,那个巫医可不是普通的巫医。”
“这是生怕我病好不了啊!”子辛心头一阵烦躁,“不喝药不可能,那就少喝点,好得慢点。”
“只能这样,熬过攻城应该没事了。”简告道。
子辛苦涩一笑。
简告又想到什么,道:“我看王上这样子似乎没立刻攻城之意。”
子辛也觉得那家伙没打算立刻攻城,笑着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大不了风寒快好时,我再将自己冻风寒!”子辛痛下决心道。
“这也太折腾了!”简告有些心疼,叹口气道:“比起风寒,保命更重要,万不要将自己冻得太厉害。”
子辛着实心烦,她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辎重小队里,悄悄打探汤王的情况,因为救桂花,不知不觉中事情便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简告也烦着子辛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也就搁置脑后。
伍丁正与小八玩得开心,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由得暗忖:难道被那小子给传染了?
他有那么弱吗?
不过说两句话就被传染了?
回忆了一下早上的情形,似乎离得挺近的,似乎说了不止两句话!
大战在即,事务繁忙,真染上风寒可不太好!
于是,立刻马上命人煮了碗姜汤,灌了下去。
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随口一问竟招来莫名的揣测,以至于被骂了半天!
他干嘛要让她翻城墙开城门啊?他有那么蠢吗?做这种让人白白送死的事情!
至于做内应,他早就有内应,需要临时再派个内应过去吗?
在他眼里子辛只是一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小毛孩,虽有些本事,可让她做内应他还是不太放心!
他关心下属不应该吗?
这两人至于这么多心吗?
伍丁没再让子辛跟着一块出去,倒是让简告跟了几回。
子辛现在的日子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要多清闲有多清闲,整日看着伍丁走进走出,忙进忙出,她则舒舒服服地晒晒太阳,睡睡懒觉,听听士卒们小声聊一些小道消息。
良投诚了!
良说了许多彭族的秘密!
王上有了良的帮助,准备攻城了!
这些日子练兵的确频了些,强度也大了些!
看来是真要攻城了!
子辛从未真正经历过战场,听闻要攻城心情多少有那么点复杂。
然,城未攻,城门上忽然挂出几具尸体,据说是良的亲人的!
这也太惨了!
子辛摇了摇头,一阵叹息,忽觉得似乎哪有些不对劲!
良若真投诚,怎从未见他出入伍丁的营帐?
像他那样的人,那么了解彭族,尤其了解彭族的军事情况,以那只狐狸的性子不应该频繁召见他,向他打探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