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准备,待会儿,随我出城,会一会这位,所谓的大明将星!”
刘宗敏的脸上,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在他看来,所谓的官军,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
那个叫楚珩的,或许有几分本事,能打退建奴的先锋。
但那又如何?
他刘宗敏,可是连福王都敢烹杀的狠人!
他麾下,可是有五万身经百战的,大顺军的勇士!
他就不信,凭着楚珩那万把个残兵败将,还能翻了天不成?
“将军,不可大意啊!”
一名看起来颇有智谋的文士,站了出来,劝阻道。
“那楚珩能以少胜多,击溃建奴,必有过人之处。我军还是应该,坚守城池,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此人,名叫牛金星,是李自成帐下的军师,也是大顺政权的开国丞相。
他虽然看不起这些武夫,但也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
“哼!牛军师,你就是胆子太小!”
刘宗敏冷哼一声,一把将手中的人头酒碗,摔在了地上。
“我大顺军,自起事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曾做过,缩头乌龟?!”
“今日,我便要让那姓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百战精锐!”
“传我将令!”
“点齐三万兵马,随我出城迎敌!”
“我要亲手,拧下那小子的脑袋,当夜壶!”
刘宗民的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又嗜血的光芒。
牛金星看着他那癫狂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这头发了疯的猛虎了。
……
城外,楚珩军阵。
楚珩骑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城楼上的动静。
当看到,怀庆府的城门,缓缓打开,无数如同蝗虫般的流寇,从城中涌出时。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不出所料。”
赵康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将军,敌军出城了!看这架势,至少有三万人!”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和他们野战吗?”
楚珩放下了望远镜,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
“赵将军,你怕了?”
赵康的身子,猛的一震。
他看着楚珩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的紧张,竟然消散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
“末将不怕!”
“只是……只是担心,我军新兵太多,未经战阵,怕是……顶不住敌军的冲击。”
楚珩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一仗,新兵,不用上。”
“传我将令!”
楚珩的声音,陡然拔高。
“背嵬营、白杆兵,出列!”
“今日,就让这些流寇,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铁血雄师!”
“神机营,准备!”
“我要用炮火,为我军的勇士,奏响凯歌!”
随着他一声令下。
两千名身穿精良铠甲,手持白杆枪和诸葛连弩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了阵前。
他们排成一个个紧凑的方阵,如同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在他们的身后,数十门黑沉沉的红夷大炮,被缓缓的推了出来,炮口,直指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一场,实力悬殊的,不对称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怀庆府城外,旷野之上。
三万流寇,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有生锈的铁刀,有自制的长矛,甚至,还有许多人,只是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他们的阵型,更是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可言。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军人血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疯狂。
为首的刘宗敏,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手中提着一杆沉重的铁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轻蔑和残忍。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支官军,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他们的军容,看起来,比他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支官军,都要严整。
但那又如何?
区区万人,其中大半,还是临时征召的新兵。
他有绝对的信心,一个冲锋,便能将他们,碾成齑粉。
“小的们!”
“冲啊!”
“杀了那些官军,城里的金银财宝,女人,都是你们的!”
刘宗敏高举铁枪,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杀!”
“杀!”
三万流寇,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发疯似的,朝着楚珩的军阵,冲了过来。
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官军惊慌失措的溃败。
而是一阵,如同死神咆哮般的,轰鸣!
“神机营!开炮!”
楚珩的声音,冷静而又果断。
随着他一声令下。
数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
数十颗烧得通红的铁球,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狠狠的砸进了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流寇,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这恐怖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大地,被染成了一片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焦臭。
冲锋的流寇大军,瞬间,停滞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上的疯狂,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