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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么软的唇怎么能说出那么糙的话

    他去红颜坊的事,被媳妇儿知道了?

    盛仲虞心虚到发慌。

    他严肃着脸,眼神坚定地看着媳妇儿,吞了一口唾沫。

    “我们的婚事是陛下赐婚,圣旨都还在堂上供着的。

    我们当然要过一辈子。”

    媳妇儿这是在试探他?

    又不想要他了?

    他强硬地表示:“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你想和离,门儿都没有。”

    他是去了红颜坊,但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媳妇儿的事。

    她别想用这个烂理由和离!

    给他纳妾也不行!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浮现了许多事。

    想到她前几日醒来突然对他那么主动,想到她对他的亲近不再推拒。

    想到她和杨明廷站在一起,登对得刺眼。

    想到李王妃说的和离。

    想到杨明廷去忠兴伯府看望祖母,祭奠小姑,好似他才是祖母的孙女婿一样的从容姿态。

    想到她那日对杨明廷笑的温柔模样。

    难道她这些的改变,就是为了哄他,好让他答应和离。

    盛仲虞心头妒火窜天,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下一刻,窜天妒火又被一盆凉水浇灭。

    说到底,她就是不喜欢他。

    盛仲虞憋屈地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他满腔愤怒,将人拥在怀中,“我们才是两口子。”

    “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媳妇儿。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反正我都不会答应和离。”

    温姝宜被迫贴在他怀里,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不过,这混账喜怒无常脾气古怪的德性,她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以前他每次这样撒癔症的时候,她都觉得烦躁,不想理他。

    等他自己撒够了,也就好了。

    现在,温姝宜突然觉得,他这样好像有点可怜巴巴的。

    让她想到小时候祖母送她的小黄狗。

    小黄是个傲娇有脾气的,不管是生气还是委屈,都会仰着头耷拉着耳朵等她哄。

    她只要摸摸它的头,它就会耳朵立起来,摇着尾巴欢快地蹭她。

    那盛仲虞发脾气,是不是也想让她哄?

    摸摸头?顺顺毛?

    温姝宜试探着把手搭在他腰上,他的腰跟她的不一样,没有软肉。

    捏着硬硬的,手感很劲道。

    盛仲虞浓眉紧拧,眼尾压出纹路。

    “睡觉。”

    冷硬粗粝的嗓音让温姝宜瘪了瘪嘴,手从劲腰辗转至肌理分明、硬邦邦的后背。

    太硬了,捏不动,手感不如腰上好。

    她并不知道,这么硬是因为盛仲虞绷紧了身体。

    盛仲虞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完全没有因为媳妇儿的主动而有半点儿欣喜。

    她以前哪会对他动手动脚,嫌他都来不及。

    现在为了和离,都能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了?

    但他又舍不得拿开那只作乱的手,索性装睡。

    可下一刻那只手就收回去了,怀里的人还开始动了。

    温姝宜觉得现在的姿势不太舒服,打算调整一下再继续。

    刚一翻动就被拥得更紧,“就这么睡,不许背对我。”

    盛仲虞以为她又要翻身背对他睡,嫌弃到连看都不想看他。

    “不舒服。”

    温姝宜一句不舒服,像针一样扎在盛仲虞心上,又酸又胀。

    摸他两把就不舒服了,他身上长刺了,扎她了?

    这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绝对不给她任何提和离的机会。

    温姝宜被抱得难受,愤愤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你让我换个舒服的姿势,别抱这么紧。”

    盛仲虞任由她拧,不放手。

    温姝宜知道他是驴脾气犯了,故意的。

    气得她又拧了一把,“我不背对你。”

    盛仲虞松了力道,抬起手臂等她调整姿势。

    “好了。”

    再次抱住,并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腰上。

    气归气,亲热归亲热。

    他分得清楚。

    温姝宜被他的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给气笑了。

    笑完,还是严谨地告诉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和离。”

    她明明是在说一辈子,还已经坦然地把家里那堆破事儿摆在他面前了,她哪里有表现出想要跟他和离的样子?

    他那脾气发的简直莫名其妙。

    盛仲虞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想也不行。”

    又被拧了一把,这次力气稍微大了一点。

    但对皮糙肉厚的盛仲虞来说,只当挠痒痒。

    温姝宜嘟囔着问他,“你既然不愿和离,为什么又逃避我的问题?”

    她想到气愤处,又拧他一把。

    “你还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她不许!

    这辈子她决定了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就做不到与别人分享他。

    盛仲虞大喊冤枉,“是你把我赶出门,嚷嚷着要给我纳妾。

    我不要,你不许冤枉我!”

    他盛仲虞就长了一颗心,这么多年就只装了她一个人。

    当年在南方的时候得知她是伯府小姐,心知他一介武夫配不上她。

    在战场上他拼命挣军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她,能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娶她为妻。

    成亲这半年来,他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

    她个没良心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冤枉他。

    还把他给忘了。

    温姝宜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纳妾的话了。

    这种话,以后她也不会再提。

    但现在她要把话说清楚,“你是我的,你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

    你敢再找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她话音刚落,就疼得忍不住‘嘶’出声。

    盛仲虞赶紧松手,又给她揉。

    温姝宜被他提起来,跟他面对面。

    “温姝宜,这话可是你说的,睡醒了你不许反悔。

    我不要别人,你也不许想别人。”

    骨节粗大的食指点在温姝宜的心口处,“你眼里,心里都只能装我一个男人。

    你要是哄我骗我,背着我偷偷念着野男人,老子就把野男人的心挖了。”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盛仲虞滚烫的气息都撒在温姝宜唇上,“心肝儿,你说,你是我的媳妇儿。”

    温姝宜一想到那个血腥场面就忍不住皱眉。

    还有什么‘野男人’,没一个是她想听的。

    什么好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变味儿了。

    他这张嘴,只有亲的时候才好用。

    这么软的唇,怎么能说出那些又糙又硬的话。

    盛仲虞后仰着头,不给她亲。

    捏住她的脸,不许她追上来再胡作非为。

    “你别想糊弄我,现在就给我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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