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红颜坊的事,被媳妇儿知道了?
盛仲虞心虚到发慌。
他严肃着脸,眼神坚定地看着媳妇儿,吞了一口唾沫。
“我们的婚事是陛下赐婚,圣旨都还在堂上供着的。
我们当然要过一辈子。”
媳妇儿这是在试探他?
又不想要他了?
他强硬地表示:“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你想和离,门儿都没有。”
他是去了红颜坊,但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媳妇儿的事。
她别想用这个烂理由和离!
给他纳妾也不行!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浮现了许多事。
想到她前几日醒来突然对他那么主动,想到她对他的亲近不再推拒。
想到她和杨明廷站在一起,登对得刺眼。
想到李王妃说的和离。
想到杨明廷去忠兴伯府看望祖母,祭奠小姑,好似他才是祖母的孙女婿一样的从容姿态。
想到她那日对杨明廷笑的温柔模样。
难道她这些的改变,就是为了哄他,好让他答应和离。
盛仲虞心头妒火窜天,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下一刻,窜天妒火又被一盆凉水浇灭。
说到底,她就是不喜欢他。
盛仲虞憋屈地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他满腔愤怒,将人拥在怀中,“我们才是两口子。”
“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媳妇儿。
我不管你要说什么,反正我都不会答应和离。”
温姝宜被迫贴在他怀里,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不过,这混账喜怒无常脾气古怪的德性,她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以前他每次这样撒癔症的时候,她都觉得烦躁,不想理他。
等他自己撒够了,也就好了。
现在,温姝宜突然觉得,他这样好像有点可怜巴巴的。
让她想到小时候祖母送她的小黄狗。
小黄是个傲娇有脾气的,不管是生气还是委屈,都会仰着头耷拉着耳朵等她哄。
她只要摸摸它的头,它就会耳朵立起来,摇着尾巴欢快地蹭她。
那盛仲虞发脾气,是不是也想让她哄?
摸摸头?顺顺毛?
温姝宜试探着把手搭在他腰上,他的腰跟她的不一样,没有软肉。
捏着硬硬的,手感很劲道。
盛仲虞浓眉紧拧,眼尾压出纹路。
“睡觉。”
冷硬粗粝的嗓音让温姝宜瘪了瘪嘴,手从劲腰辗转至肌理分明、硬邦邦的后背。
太硬了,捏不动,手感不如腰上好。
她并不知道,这么硬是因为盛仲虞绷紧了身体。
盛仲虞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完全没有因为媳妇儿的主动而有半点儿欣喜。
她以前哪会对他动手动脚,嫌他都来不及。
现在为了和离,都能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了?
但他又舍不得拿开那只作乱的手,索性装睡。
可下一刻那只手就收回去了,怀里的人还开始动了。
温姝宜觉得现在的姿势不太舒服,打算调整一下再继续。
刚一翻动就被拥得更紧,“就这么睡,不许背对我。”
盛仲虞以为她又要翻身背对他睡,嫌弃到连看都不想看他。
“不舒服。”
温姝宜一句不舒服,像针一样扎在盛仲虞心上,又酸又胀。
摸他两把就不舒服了,他身上长刺了,扎她了?
这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绝对不给她任何提和离的机会。
温姝宜被抱得难受,愤愤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你让我换个舒服的姿势,别抱这么紧。”
盛仲虞任由她拧,不放手。
温姝宜知道他是驴脾气犯了,故意的。
气得她又拧了一把,“我不背对你。”
盛仲虞松了力道,抬起手臂等她调整姿势。
“好了。”
再次抱住,并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腰上。
气归气,亲热归亲热。
他分得清楚。
温姝宜被他的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给气笑了。
笑完,还是严谨地告诉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和离。”
她明明是在说一辈子,还已经坦然地把家里那堆破事儿摆在他面前了,她哪里有表现出想要跟他和离的样子?
他那脾气发的简直莫名其妙。
盛仲虞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想也不行。”
又被拧了一把,这次力气稍微大了一点。
但对皮糙肉厚的盛仲虞来说,只当挠痒痒。
温姝宜嘟囔着问他,“你既然不愿和离,为什么又逃避我的问题?”
她想到气愤处,又拧他一把。
“你还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她不许!
这辈子她决定了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就做不到与别人分享他。
盛仲虞大喊冤枉,“是你把我赶出门,嚷嚷着要给我纳妾。
我不要,你不许冤枉我!”
他盛仲虞就长了一颗心,这么多年就只装了她一个人。
当年在南方的时候得知她是伯府小姐,心知他一介武夫配不上她。
在战场上他拼命挣军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她,能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娶她为妻。
成亲这半年来,他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
她个没良心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冤枉他。
还把他给忘了。
温姝宜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纳妾的话了。
这种话,以后她也不会再提。
但现在她要把话说清楚,“你是我的,你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
你敢再找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她话音刚落,就疼得忍不住‘嘶’出声。
盛仲虞赶紧松手,又给她揉。
温姝宜被他提起来,跟他面对面。
“温姝宜,这话可是你说的,睡醒了你不许反悔。
我不要别人,你也不许想别人。”
骨节粗大的食指点在温姝宜的心口处,“你眼里,心里都只能装我一个男人。
你要是哄我骗我,背着我偷偷念着野男人,老子就把野男人的心挖了。”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盛仲虞滚烫的气息都撒在温姝宜唇上,“心肝儿,你说,你是我的媳妇儿。”
温姝宜一想到那个血腥场面就忍不住皱眉。
还有什么‘野男人’,没一个是她想听的。
什么好话从他嘴里出来都变味儿了。
他这张嘴,只有亲的时候才好用。
这么软的唇,怎么能说出那些又糙又硬的话。
盛仲虞后仰着头,不给她亲。
捏住她的脸,不许她追上来再胡作非为。
“你别想糊弄我,现在就给我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