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光芒骤然拧成螺旋状,乐阵的彩光、御甲的金光、戮字的血色汇成一股奔雷,狠狠砸在双龙与才气华盖的衔接处。
“咔嚓 ——”
脆响如冰裂山崩,天蓝色才气华盖应声绽开指宽裂痕。
裂痕里漏出的刺骨寒气让周遭飞雪都滞了半分,黑白双龙更是同时昂首发出痛苦咆哮,冰晶龙鳞簌簌崩落碎渣,墨色龙爪上的金属光泽也黯淡了三分,显然已扛不住三人拼命催发的杀招。
词起白指尖微颤,玄色衣袍被气劲掀得猎猎作响,却依旧面不改色。
这是他晋入翰林以来,首次被人逼到才气华盖开裂的境地,可眼底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燃起更炽烈的战意,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是遇强则强的桀骜。
没等柳溪的乐阵彩光、仲鸿的暖金铠甲、颜清的 “戮” 字血纹再进半寸,黑白双龙突然猛地蜷曲身躯。冰晶与墨雾同时炸开,化作两道流光划破虚空,精准落回词起白手中,正是泛着幽蓝的水寒剑,与凝着天青的才气长剑。
双剑在他掌心轻颤,剑脊冰纹与才气光华交相辉映,仿佛也在呼应主人即将爆发的力量。
“来得好!”
词起白低喝一声,双腕翻折如疾风。
双剑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剑脊相击的刹那,一声清越剑鸣穿透漫天厮杀,直震得高台边缘的血色长河都泛起涟漪:“纵横捭阖!”
天蓝色才气如决堤之潮,从他周身狂涌而出,眨眼间漫过整座高台。无数道淡蓝色身影从才气中凝出,或持水寒剑斩出 “横” 剑法,剑风沉如山岳;或握才气剑刺出 “纵” 剑法,剑光疾如流星。
每道身影都与词起白本尊一般无二,眉眼间的冷傲、握剑的姿态、甚至剑招间的细微停顿,都分毫不差,竟将整座高台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影迷阵。
柳溪的乐阵彩光刚触到剑影,便被三道 “横” 剑法割得七零八落,破碎的音波倒卷而回,震得他喉头腥甜。
仲鸿的暖金铠甲竭力抵挡,却仍被两道 “纵” 剑光穿透防御,肩甲瞬间添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鲜血顺着铠甲纹路蜿蜒而下。
颜清刚蘸着指尖血写出半道 “戮” 字,便被五道剑影同时围击,血字轰然崩碎,飞溅的血沫沾了她满脸,眼底的血丝却更浓了。
三人脸色骤变,这才真正见识到 “纵横捭阖” 的恐怖 —— 它从不是简单的招式叠加,而是以才气化影、以影代招,硬生生将 “以一敌三” 变成了 “以百敌三”。
无数道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剑风裹着寒气,剑光映着飞雪,竟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词起白本尊立于剑影中央,双剑缓缓抬起。天蓝色剑光从无数道身影的剑刃上同时亮起,如漫天星辰坠落高台:“现在…… 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差距了。”
话音未落,剑影如潮般席卷而出。柳溪乐阵的琉璃彩光刚撞上第一道剑影,便 “咔嚓” 一声崩碎,音波倒卷着刺向他心口,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原本就沾着血渍的白袍瞬间又添数道猩红。
仲鸿周身的暖金铠甲被剑影层层包裹,“叮叮当当” 的撞击声中,金甲裂纹迅速蔓延,他拼尽全力将镇岳刀横在胸前,却挡不住从背后袭来的三道 “纵” 剑光。
颜清刚凝出的半道 “戮” 字血纹,在剑影扫过的刹那便消融殆尽,指尖血珠飞溅,连笔杆都险些脱手。
三人的杀招在剑潮中连半息都没撑住,便尽数崩解。
最先倒下的是仲鸿。一道天蓝色剑光掠过的刹那,他握刀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暗红血珠。
断臂坠向血色长河时,竟没激起半点浪花,转瞬便被猩红才气吞噬;唯有那柄镇岳刀挣脱掌控,斜斜插入河心,刀身暗金篆文仍在微弱闪烁,却再无人握持。
仲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左手死死按住断臂处,指缝间的血不断渗进冰缝,脸色惨白如纸。
柳溪的伤势也不轻。剑影在他身上留下十余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袍早已被血浸透,连发丝都沾着血污。
他踉跄着扶住一根断裂的石柱,刚想调动才气稳住身形,便又咳出一口血沫,染血的嘴唇颤抖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影仍在身前盘旋。
三人中唯有颜清受伤最轻,她及时侧身避开了致命剑招,只被剑气扫中左肩,一道血痕从肩头延伸至小臂,虽深却未及骨。
即便如此,她也被剑风震得后退数步,紧攥着羊毫笔的手指泛白,笔尖的血珠滴落在冰面上,晕开一圈圈细小的红痕,眼底的血丝却愈发浓重。
高台之上瞬间只剩下剑风呼啸与三人压抑的痛哼。词起白收了剑影,双剑垂在身侧,天蓝色才气缓缓收敛,唯有水寒剑仍在泛着幽光。
他望着眼前狼狈的三人,嘴角的冷意未减:“我说过,云泥之别,不是靠拼命就能弥补的。”
话音未落,颜清突然攥紧羊毫笔,指尖鲜血顺着笔杆滴落在冰面,晕开暗红血花。她强撑着断裂的内息,想趁词起白分神补出最后一道 “戮” 字 ,可笔锋刚离虚空半寸,便见词起白左手猛地振开,那柄凝着天青光泽的才气长剑骤然崩散,化作漫天细碎光点,在风雪中一闪而逝。
下一秒,刺骨寒意陡然缠上颜清颈侧。
她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轨迹,只觉眼前玄影一晃,冰凉的指尖已如铁钳般扣住她的脖颈。力道骤然收紧的瞬间,颜清整个人被凌空提起,脚尖离地半尺,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死死攥住她的喉咙。
她拼命挣扎,手腕却像被冻住的铁条般僵硬,才气流经经脉时,竟撞上层层冰障,是水寒剑的寒气,早已顺着方才剑伤渗入肌理,在她不知不觉间,悄悄冰封了所有气脉。
“唔……”
颜清脸颊涨得通红,指甲狠狠抠向词起白的手腕,却只摸到一片刺骨的凉,连对方衣料都未曾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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