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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后山

    处暑的风带着点秋凉,吹得院中的梧桐叶簌簌往下落。槐花坐在门槛上,画夹摊在膝头,正给新摘的枣子上色。刚红透的枣子挂在枝头,一半红一半青,像被阳光吻过的脸蛋,叶间还藏着几颗青涩的,硬邦邦的,像没长大的小调皮。

    “傻柱在修晒谷场的竹匾呢,”张奶奶端着个竹筛从东厢房出来,筛里晒着刚剥的花生,金红的果仁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去看看,别让他扎着手,那竹篾子利得很。”槐花应着,笔尖在枣子蒂部点了点深绿,忽然想起去年傻柱编筐时被竹篾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竹筐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晒谷场在院西头,用青石板铺成,边缘码着半人高的玉米垛。傻柱蹲在石碾旁,手里攥着根细竹篾,正往破了洞的竹匾上缠。“这匾得补严实了,”他边缠边念叨,“三大爷说漏了缝的匾晒谷子,能少收五斤。”槐花蹲在旁边看,竹篾在他手里像条听话的小蛇,缠出的纹路整整齐齐,比她画的直线还规矩。“你看这结,”他指着接头处,“我爷教的‘万字结’,越拽越紧,比绳子结实。”

    三大爷背着手站在谷堆旁,手里捏着把木锨,时不时往谷堆上拍两下。“我算过,这堆谷子有三百斤,晒三天能出二十斤潮,晒透了入仓,能存到明年开春。”他用木锨划开谷堆,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颗粒,“这谷子得扬三遍,把瘪粒扬出去,不然磨米时出糠多。”许大茂举着相机在谷堆前转,镜头对着扬起的谷粒拍:“家人们看这金色的雨!傻柱哥说这是‘落地的太阳’,多形象!”

    小宝和弟弟举着竹竿打枣,竹竿抡得呼呼响,枣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弹起来,滚到傻柱脚边。“小心点,”傻柱捡起颗红透的枣子塞给槐花,“别让竹竿打着脑袋,去年小宝就被砸出个包。”弟弟举着个竹筐在底下接,枣子砸在筐底“咚咚”响,他却笑得咧开嘴,露出两颗刚换的门牙。

    槐花把枣子揣进兜,翻开画夹新的一页,把傻柱补竹匾的样子画下来。他弓着背,竹篾在指间翻飞,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水圈,脚边的枣子滚得满地都是,红得像撒了把玛瑙。许大茂举着相机拍他缠竹篾的手:“家人们看这双手!糙是糙,却能编出最结实的匾,种出最饱满的谷,这才是真本事!”

    晌午的日头还有点烈,晒得谷粒发烫。张奶奶提着个瓦罐来送水,罐里泡着金银花,清苦的香味混着谷香漫开来。“傻柱,歇会儿喝口水,”她把瓦罐往石碾上一放,“这水加了冰糖,败火。”三大爷拄着木锨凑过来,伸手就要舀,被张奶奶拍了下手背:“先洗手,满手的谷糠,喝了卡嗓子。”

    傻柱喝着水,忽然指着东头的菜园:“那片萝卜该间苗了,三大爷说太密了长不大。”槐花想起昨天刚画的萝卜缨,嫩得能掐出水,忍不住笑:“你现在啥都听三大爷的,他说东你不往西。”傻柱挠挠头,耳根有点红:“他算得准,去年听他的,萝卜收了两筐,够腌一冬的咸菜。”

    三大爷数着竹匾里的花生:“这花生晒三天能收八斤,榨油能出二斤,够吃俩月,比买的纯。”他忽然指着院角的向日葵:“花盘该割了,我算过,霜降前割最出油,留着秸秆能当柴烧,一举两得。”

    下午,傻柱扛着镰刀去割向日葵。花盘沉甸甸的,压得秸秆弯了腰,金黄的花瓣已经褪成褐色,却依旧仰着脸,像群倔强的老头。槐花举着画夹跟在后面,把这景象画下来:傻柱挥着镰刀的背影,花盘坠地的瞬间,籽粒溅起的细碎声响,都被她用线条和色彩收进画里。“你看这花盘,”傻柱举起个最大的,“里面的籽能搓出半碗,炒着吃喷香。”

    许大茂举着相机在向日葵地里钻,裤脚沾了半截花盘的绒毛:“家人们看这向日葵的笑脸!虽然谢了,却结满了籽,这才是夏天的收尾,秋天的开场!”他忽然被花盘绊了个趔趄,手忙脚乱扶住傻柱的肩膀,“哎哟,这花盘比我想象的沉!”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谷场染成金红色。傻柱把割好的向日葵花盘码成圈,像搭了个金色的堡垒。三大爷蹲在旁边数花盘:“一共三十六个,我算过,能出十斤籽,炒五斤,榨五斤油,刚够过冬。”张奶奶端着刚蒸的南瓜饼来,金黄的饼上撒着芝麻,香得人直咽口水:“快吃,热乎的,填填肚子。”

    夜里,起了层薄雾,把谷场笼得朦朦胧胧。槐花坐在灯下,给下午的向日葵画上色。花盘涂成深褐色,籽粒点得密密麻麻,傻柱的镰刀靠在花盘堆旁,刀刃闪着冷光。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比往常轻,像是怕惊了这初秋的夜。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修竹匾竹篾(五毛),金银花冰糖(一块),向日葵籽预计十斤(五块),净利润三块五,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对着窗外的月亮笑,觉得这账算得比任何时候都舒心——毕竟,仓里有粮,心里不慌。

    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袜子,脚后跟磨出个洞,她用黑线密密地纳,纳出朵小小的谷穗。“明天该去后山摘酸枣了,”她对旁边研墨的槐花说,“酸枣能酿酒,也能腌着吃,你傻柱叔最爱吃这个。”槐花点点头,目光落在画夹上的向日葵花盘,忽然觉得,这处暑的日子就像这花盘,看着沉甸甸的,却藏着颗颗饱满的甜,像傻柱递过来的红枣,像三大爷算完账后的满足,像张奶奶南瓜饼里多放的那勺糖。

    许大茂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出来,在电视上翻看着:傻柱补竹匾的专注、三大爷扬谷的认真、孩子们打枣的欢闹……最后停在槐花的画纸上:“这向日葵画得太有力量了!花盘虽然谢了,却透着股子丰收的劲儿,这才是秋天该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傻柱就背着竹筐准备去后山摘酸枣。槐花扛着画夹要跟着,说想画后山的野景。张奶奶往她兜里塞了个红薯干:“揣着路上吃,别饿肚子。”傻柱见她过来,赶紧把竹筐往自己肩上挪了挪,给她腾出只手:“后山路滑,牵着我的手。”

    山路蜿蜒,晨露沾湿了裤脚。槐花的画夹里,已经画下了路边的野菊、石缝里的酸枣丛、还有傻柱弯腰摘酸枣的背影——他的裤脚被荆棘勾出个小洞,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红透的酸枣往竹筐里塞,像在收集散落在山间的星星。

    她忽然发现,画夹里的每一页,都藏着个小小的标记:春天的蒲公英绒毛,夏天的石榴花瓣,秋天的酸枣核……就像日子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都带着温度。而傻柱补在袖口的荷叶,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像片不肯离去的夏天,守着这渐凉的秋。

    只是她没注意,画夹里那页枣子的画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颗酸枣核,是从傻柱的竹筐里滚出来的,尖尖的,像个刚写下的问号,却又带着层红紫色的皮,像藏着个说不完的故事。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陡,晨露把石阶浸得发滑,傻柱走在前面,每隔几步就回头伸手扶槐花一把。他的手掌宽厚,带着常年握农具磨出的茧子,触在槐花手背上,糙得有些扎人,却让人踏实。竹筐在他肩上晃悠,里面已经躺着几十颗红透的酸枣,像撒了把碎玛瑙。

    “小心这块石头,”傻柱忽然停住,弯腰把路边块松动的青石踢到坡下,“去年二丫在这摔过,膝盖肿了半个月。”槐花点点头,低头在画夹上速记——他说话时侧脸的线条,下颌角绷得很紧,像是怕她真的摔倒。

    山腰间有片酸枣林,枝条上挂满了红的、半红的果子,密密麻麻压弯了枝桠。傻柱放下竹筐,从兜里掏出副粗线手套戴上:“这枝有刺,我来摘,你在旁边画。”他踮脚够高处的酸枣,蓝布褂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系着的草绳,绳头磨得毛茸茸的。

    槐花坐在块平整的石头上,笔尖划过纸面。她画他抬手时绷紧的胳膊筋,画他被酸枣枝勾住的衣角,画他摘下颗特别红的果子时,会先往自己嘴里塞颗,咂咂嘴,再把更红的扔进竹筐——像是在替她试甜。风穿过林子,带着酸枣的酸甜气,混着傻柱身上的汗味,成了种很实在的味道。

    “画啥呢?”他忽然凑过来,呼出的气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槐花赶紧合上画夹,耳根有点热:“画酸枣。”他笑着从筐里捡了颗最大的,塞到她嘴边:“尝尝,这颗准甜。”酸枣的汁水流进嘴里,酸得她眯起眼,他却笑得直拍大腿:“酸吧?这才够味,腌起来更得劲。”

    正闹着,山下传来喊声:“傻柱!槐花!”是三大爷,他背着个竹篓,手里挥着张纸,“我算错账了!那向日葵籽榨油得留三成,不然冬天不够吃!”傻柱直起身:“您老咋上来了?山路滑。”三大爷喘着气,把纸递过来:“我重新算的账,你看,三十六个花盘,十斤籽,榨七斤油才够,炒三斤正好。”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数字旁边还画着个小算盘,算珠都标得清清楚楚。

    槐花看着那纸,忽然觉得三大爷的账算得再细,也不如傻柱塞给她的那颗酸枣实在。

    摘完酸枣往回走时,竹筐已经满了。傻柱非要自己扛,说“哪能让姑娘家受累”,槐花便跟在他身后,看他宽厚的肩膀压得微微下沉,筐沿偶尔蹭到他后脑勺,落下几颗酸枣,他也不捡,只说“山里多的是”。

    路过溪边时,傻柱蹲下身洗手,水花溅到他脸上,他干脆掬起水往头上浇,凉快得直哼歌。槐花趁机翻开画夹,把他湿淋淋的头发、沾着泥点的裤脚都画下来,笔尖在纸上沙沙响,他忽然转头:“又画我?”她手一抖,笔尖在他耳朵位置点了个黑点,倒像是颗痣。

    “画溪水。”她嘴硬,却把画夹往身后藏。他也不戳破,从兜里摸出颗用草绳串起来的酸枣,递给她:“给,串了串,挂你画夹上,当个小装饰。”草绳打得结很丑,却系得很紧,酸枣被晒得半干,红得发亮。

    回到院里时,张奶奶正坐在葡萄架下捡花生。见他们回来,赶紧擦手:“快,刚蒸的玉米,热乎着呢。”傻柱把竹筐往地上一放,掰了根玉米就啃,玉米粒粘在他嘴角,槐花想递帕子,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假装没看见。

    三大爷蹲在竹筐旁数酸枣:“一共二百三十一颗,我算过,腌一坛得一百五十颗,剩下的酿酒正好。”他边数边念叨,“坛子在东厢房,去年腌芥菜的,刷干净就能用。”傻柱接话:“我去刷。”槐花看着他往厨房走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裤脚的破洞更大了,是被酸枣枝勾的,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秋裤。

    张奶奶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往她手里塞了块布:“去,给傻柱补补裤子,他娘走得早,自己缝的补丁歪歪扭扭的。”槐花捏着那块蓝布,布角有点毛,是张奶奶前阵子做被罩剩下的,带着点皂角香。

    她找到傻柱时,他正蹲在井边刷坛子,袖子挽到胳膊肘,小臂上沾着泥。“裤子破了。”她说着,把布递过去。他愣了下,挠挠头:“没事,不碍事。”“张奶奶让补的。”她硬把布塞给他,转身要走,他却叫住她:“要不……你帮我补?我手笨。”

    井台边的阳光正好,他坐在小板凳上,她蹲在他对面,针线在手里有点抖。他的裤料是粗棉布,针很难扎透,她得用顶针使劲顶,每扎一下,他就往回缩一下腿,像只怕疼的大兔子。“你别动啊。”她瞪他,他嘿嘿笑:“有点痒。”

    补到一半,许大茂举着相机来了:“家人们看!温馨画面!槐花给傻柱补裤子,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儿!”闪光灯“咔嚓”响,槐花手一抖,针扎在指尖,冒出颗血珠。傻柱赶紧攥住她的手,往嘴里含,吓得许大茂叫起来:“哎哟喂!这这这,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

    “滚!”傻柱吼他,眼睛却没离开槐花的手指,直到确定不流血了,才松开,耳根红得像熟透的酸枣。

    傍晚腌酸枣时,院里热闹得很。三大爷负责调盐水,边调边算:“一斤酸枣放二两盐,三百颗就是六两,再加半两花椒,三钱桂皮……”张奶奶把酸枣倒进大盆里,傻柱负责搓掉酸枣上的绒毛,槐花则蹲在旁边,把坏果挑出来。

    “这颗烂了。”她捏起颗发黑的,刚要扔,傻柱说:“别扔,埋到葡萄架下,明年说不定长棵酸枣树。”他真的找了把小铲子,在架根下挖了个坑,小心翼翼把烂果埋进去,还插了根小木棍当记号。

    “能活吗?”槐花问。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试试呗,就像咱种向日葵似的,不试咋知道。”

    夜里,槐花坐在灯下,把白天的场景画下来:傻柱埋酸枣的背影,三大爷的算盘,张奶奶沾着盐粒的手。画到许大茂举相机的样子,她故意把他画成个歪脖子,忍不住笑出声。

    傻柱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他敲了敲窗:“给你。”窗台上多了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用酸枣核串的手链,核被磨得光滑,穿在红绳上,挺好看。“白天捡的核,磨了半宿。”他的声音有点闷,“戴着玩。”

    她捏着手链,指尖能摸到核上的纹路,像他掌心的茧子。“谢了。”她轻声说,窗外没了动静,却能听见他往厨房走的脚步声,大概又去看那坛腌酸枣了。

    第二天一早,槐花发现窗台上多了碗粥,白粥里卧着个荷包蛋,旁边压着张纸条,是傻柱歪歪扭扭的字:“补手。”她端着粥,站在葡萄架下,看着那根插在土里的小木棍,忽然觉得,日子就像这酸枣,开始有点酸,慢慢腌着,就会透出点让人离不开的味来。

    三大爷又在算账了,这次是算酿酒的料:“三斤酸枣配一斤糖,发酵二十一天,正好在霜降那天开封。”傻柱在翻晒玉米,阳光落在他身上,像层金粉。槐花把那串酸枣核手链戴在腕上,拿起画夹,想把这光景画下来——画里该有晒谷场的金黄,葡萄架的绿,还有傻柱弯腰时,裤脚上那块她补的蓝布补丁,在风里轻轻晃。

    许大茂举着相机跑过来:“家人们快看!这手链!酸枣核做的!带着股子土味的浪漫!”槐花瞪他,傻柱却接话:“她画得比拍的好看。”

    是啊,画里的日子,能慢慢描,细细改,就像他们的日子,有点糙,有点暖,却能一笔一笔,画出想要的模样。

    霜降前几天,三大爷的酸枣酒开封了。坛口刚掀开,酸甜的酒香就漫了满院,傻柱舀了勺,递到槐花嘴边:“尝尝?”她抿了口,暖乎乎的,带着点回甘。三大爷在旁边数酒坛:“正好装三坛,一坛留着过年,一坛送张奶奶,一坛……”他看了看傻柱,又看了看槐花,“你们俩分。”

    傻柱挠挠头,把自己那坛往槐花那边推了推:“你爱喝甜的,你多留点。”槐花没说话,却把他的坛口封好,往他屋里送:“放你那儿,省得我忍不住总喝。”

    那天下午,许大茂扛着个大相机来,说要拍“秋收特辑”。镜头对着晒谷场的玉米堆,傻柱正用木锨扬谷,金黄的谷粒在阳光下飞起来,像场金雨。槐花站在旁边,手里捧着那串酸枣核手链,许大茂喊:“靠近点!傻柱笑一个!”傻柱咧嘴笑,露出颗小虎牙,槐花的手链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了下,又偷偷往一起凑了凑。

    “咔嚓”一声,许大茂按下快门:“完美!这张能当年画!”

    傍晚收谷时,天忽然阴了,起了风。傻柱赶紧把谷堆拢起来,槐花帮忙扯塑料布,风太大,布总被吹跑,他干脆把她护在怀里,用身体压住布的一角。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像打鼓似的,比风声还响。

    “好了。”他松开她时,两人的脸都红了。三大爷蹲在旁边数谷粒:“风来得巧,正好把最后一点瘪粒吹跑了,这堆谷准能打三百斤,比我算的还多五斤!”张奶奶端着姜汤出来:“快喝,别冻着。”

    夜里,雨下了起来,敲得窗棂哒哒响。槐花坐在灯下,翻着画夹,从春天的蒲公英,到夏天的向日葵,再到秋天的酸枣林,最后停在那张傻柱补竹匾的画页上。画里他的耳朵旁,那颗被她点错的黑点,此刻看来,倒像是颗长对了地方的痣。

    傻柱的声音又在窗外响起,带着点犹豫:“槐花,我……我给你烤了红薯,还热乎。”她打开窗,接过红薯,指尖碰到他的,烫得赶紧缩回来,却在关窗时,轻轻说了句:“明天一起去看那棵酸枣苗吧。”

    他愣了下,然后笑得像个孩子:“好!”

    雨还在下,但窗台上的红薯冒着热气,画夹里的日子也冒着热气,连带着那颗埋在土里的酸枣核,仿佛都在悄悄发芽。

    第二天雨停了,阳光把葡萄架上的水珠照得亮晶晶的。傻柱蹲在埋酸枣的地方,小心翼翼扒开土:“你看!”颗嫩绿的芽顶破了皮,歪歪扭扭地钻出来,带着点土,却精神得很。

    槐花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软乎乎的。傻柱的手也伸了过来,这次,她没躲。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温温的,不像第一次牵手时那么糙了,大概是这些天总帮张奶奶揉面,磨得软了些。

    “会长成大树吗?”她问。

    “会的,”他说,“就像咱的日子,慢慢长。”

    三大爷提着水壶过来:“浇点水,我算过,这芽一天得喝半两水,多了少了都不行。”张奶奶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小牌子:“挂上这个,写上‘傻柱和槐花的酸枣树’。”牌子是用向日葵杆做的,字是张奶奶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热乎气。

    许大茂举着相机,远远地拍,没敢靠近,大概是怕打扰了这光景。

    槐花看着那棵小芽,忽然觉得,画夹里的画再好,也不如眼前的实在。傻柱的肩膀挨着她的,三大爷在旁边念叨浇水的量,张奶奶往她兜里塞了颗烤红薯,甜得有点烫嘴。

    风又来了,吹得葡萄叶沙沙响,酸枣芽在风里晃了晃,却没倒。就像他们走过的这些日子,有酸有甜,有晴有雨,却总能往前挪着,长出点新的盼头来。

    她不用再画了,因为日子本身,就是幅最鲜活的画,正一笔一笔,往浓里着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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